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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爾·血爪所提出的是個很現實的問題：程芸不可能帶著被救回來的手下和莫莫卡一樣走山路出去，也沒時間在沒有諾爾的情況下來回幾次帶回他們。
    不過，費爾既然問出了這個問題，也就代表她已經做好了提供幫助的準備。
    “費爾族長，我需要你們部族的協助，幫我把人送回去。”
    “沒問題，我們會全力報答你和那位姐妹。”
    聽到程芸的話，費爾點點頭，欣然答應了下來，用自己的行動稍微彌補了一下諾爾死掉在她心裏產生的愧疚。
    在等待女妖族長用爪子切下白獅鷲的腦袋後，平複了一下情緒的少女重新變回女妖形態，帶上莫莫卡，和她一起返回了血爪部族的巢穴。
    這裏的女妖們在她們離開期間嚴格遵守了族長之前的命令，既沒有再強製和俘虜交配，也沒有把他們煮來當晚餐——作為替代，她們不知道從哪裏抓了另外一個人類女性，正切碎了在鍋裏燉煮。
    她們的這種行為讓程芸對野生亞人的生活方式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女妖們不會主動招惹看上去很強的異族，譬如莫莫卡。但抓一個沒什麽反抗能力的人回來煮湯，對她們來說也沒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適應。
    程芸不太喜歡她們這麽做，可既然沒抓到她的手下頭上，她也不打算多管閑事地去幹涉這些同族：就像人類能夠毫無理由的獵殺她們一樣，這也是她們的生存法則。
    “族長，你們回來了？！”
    看到她們帶著獅鷲頭返回，正圍著大鍋等待人肉湯煮好的女妖們顯得十分開心。她們不但慶幸費爾能夠安全回來，也慶幸她和程芸成功除去了白獅鷲這個禍害。沒有了這隻怪物的威脅，她們的捕獵範圍將會更廣，所麵臨的生存威脅也會低上很多。
    隻要沒有人類主動來進攻她們，過上一段時間，她們的部族應該就能重新發展壯大了。
    “嗯。”費爾·血爪把白獅鷲的腦袋和早上獵殺到的幼獅鷲頭顱丟到了一起，照例用水洗了洗爪子。不潔淨的前爪會導致臭味和感染，她們對味道沒什麽感覺，但後者卻是必須注意的，“我們已經幹掉了白獅鷲，東邊的獵場現在也安全了。”
    “真的？太棒了！族長，這樣一來，我們又能吃上那裏的好吃蠑螈了！”費爾的話引來了女妖們的一陣歡呼，“不過這隻矮人是怎麽回事？我們晚上的甜點嗎？”
    “別對她動心思，她是這位姐妹的同伴。”
    “好吧。”發問的女妖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沸騰起來的燉鍋裏。
    在所有女妖中，隻有克·哈蘭注意到了隊伍中某人的缺失：
    “族長，那個叫諾爾·梅拉的姐妹呢？她去哪裏了？”
    “在和白獅鷲的戰鬥中犧牲了，她是個勇敢的姐妹。”
    “啊……”
    得到族長回答的克·哈蘭和一開始的程芸一樣不可置信。
    在持續數秒的驚訝過後，這個有著紅色頭發的鷹身女妖低下頭，露出了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她之前和諾爾聊了好一會兒，看上去相當投機，可惜，隨著諾爾死，她們相處的時間也永遠局限在了那一會兒。
    “太讓人傷心了……我還想等她回來之後繼續和我玩遊戲的。”
    “為了生存，一些犧牲無可避免。我隻能願她的靈魂在風女神菲莉絲的庇佑下安息。”費爾·血爪停頓了一下，“我們的姐妹幫我們殺死了白獅鷲，現在，我也要兌現我的承諾。克·哈蘭、庫·拉瑪、古·法爾，還有塔裏·帕拉，你們四個需要帶上那四個人類，幫助這位姐妹送他們離開這裏。”她轉過頭，看向程芸，“姐妹，你的目的地是哪裏？”
    “獅鷲岩要塞，就是你們把他們抓來的地方。”
    “聽到了嗎？目的地是獅鷲岩要塞。”
    一隻女妖有些擔心：“可是族長，那是人類的地盤。”
    “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為了打消女妖們的疑慮，程芸主動做出了保證，“另外，費爾族長，我希望你能把這四位姐妹都調給我。我經常在人類世界中活動，沒有了諾爾，我需要一些姐妹幫我傳遞信息。”
    女妖族長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可以，就是她們可能和人類有些格格不入。”
    “我能處理一切，隻要你讓她們聽我的指揮就行。”
    “如果是這樣，那就沒什麽問題了——克·哈蘭，你們明白了嗎？”
    “是……族長。”
    從女妖們的表情來看，她們不太願意遠離巢穴，前往人類世界。但出於對於族長命令的言聽計從，四隻女妖最終還是遵從了她的這個決定。
    重新獲得一些同族的協助對程芸來說是一種止損，可這個止損遠遠稱不上完美。
    諾爾對她和整個雇傭兵團都幾乎無可替代——這種無可替代不僅僅隻是感情上的。她的死不僅讓人傷心，對冒險者們也是一項重大損失：她是整個團隊中最伶俐的信使，而且也深諳人類世界的生存之道。和諾爾比起來，這些新補充的女妖們在性格和生活習慣上都和人類沒有任何磨合，語言也截然不同。短時間內，這些女妖就算不會給程芸弄出什麽亂子，工作效率也肯定比不上諾爾。
    ——可沒辦法，要保持可靠聯絡，她就必須需要一些飛行信使。
    既然費爾·血爪命令她們聽從自己的指揮，回去把她們好好調教一下，應該還是可堪使用的。
    “指揮官小姐，抱歉……是我們大意了。”
    到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四個被抓來的倒黴鬼也總算認出了程芸。
    見到自己的指揮官親自過來，他們的臉上有些懊惱，也有些尷尬，而在聽到自己要被女妖的爪子重新提回到獅鷲堡後，幾個冒險者更是止不住地搖起了頭。
    程芸說服他們的方法很簡單：她把他們帶到外麵的岩石平台上，讓他們看了一眼下方的無底深淵。
    “……好吧。”
    四個冒險者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看來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
    一小時後。
    經過數十分鍾的飛行，入夜時分，從女妖巢穴脫險的斥候騎兵和程芸一起，重新返回了仍處在雇傭兵團控製之下的獅鷲岩要塞。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回到要塞的程芸沒有向冒險者們公布諾爾已經陣亡的消息，隻是聲稱諾爾有事臨時需要離開，四隻女妖則是她找來的“實習生”。
    在嚴厲警告所有人沒事不要招惹她們後，程芸將她們安置在了要塞內的一間單獨房間內，希望她們能夠一邊學習人類語言，一邊適應著控製自己對人類的本能欲望。
    看完她做出的布置，莫莫卡提出了一點不同意見：
    “塔玫菈小姐，我覺得你完全不用這麽做。”
    “你是說把女妖們暫時隔絕嗎？”
    “是的。”莫莫卡點了點頭，“在你看來，這些女妖對人類的最大訴求是什麽？”
    “當然是食物，還有性。”
    “沒錯。我們可以解決她們的食物問題，而剩下的後者……與其壓抑她們的本性，我們倒不如不如利用一下她們。”
    “莫莫卡，你是說……”
    “這沒什麽好避諱的。冒險者在性方麵也有需求，過度放縱會敗壞軍紀，但適當的滿足他們卻能提升士氣。以你的性格，如果我建議你去抓平民過來充作軍妓，你肯定不會同意。但鷹身女妖可沒有這個顧慮——或者說，這反而是她們所希望的。隻要不讓她們傷人，這對她們和我們都不是壞事。”
    “說得也是。莫莫卡，你提醒我了，我現在就去問問她們。”拍拍腦袋，程芸很快領會了莫莫卡的意思。
    在將諾爾的領巾放到自己衣物最下層小心收好後，少女離開住處，她連夜前往女妖們的居所，向她們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一天十八個小時和人類交媾，還有食物供應？”
    來到這裏之前，程芸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四隻女妖的眼睛就已經像看到獵物一樣亮了起來。
    “我們同意，姐妹，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還有一個要求。”
    “是什麽？”
    “在這個過程中，請務必管好爪子，不要傷害到人類。”
    “明白了，姐妹，我們會注意的。”
    “嗯……那就辛苦你們了。”
    成功征得女妖們的同意，程芸離開了她們的居所，並在第二天召集起所有冒險者，向他們宣布了這一情況。
    聽到這個消息，除了那四個對女妖有心理陰影的斥候騎兵外，幾乎所有男性冒險者都為此鼓起了掌。即使有著每人每三天僅有一次機會，而且需要排隊的限製，已經在外麵作戰了一段時間的冒險者們仍舊對此趨之若鶩。
    兩天時間過去，冒險者們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程芸也從白獅鷲的魔力結晶那裏學會了它使用過的加速魔法，為接下來進攻下一個盜匪據點做好了準備。
    按照原定計劃，雇傭兵團的下一個目標是位於獅鷲岩要塞東部的烏鴉沼澤。根據情報，因為環境過於惡劣，白男爵沒有在這處沼澤內駐紮太多人，隻在它的邊緣地帶留有一支三百人的警備隊，還有一支人數在八百人左右的勞工隊。
    說到勞工，這些人和程芸還稍微有些淵源：她在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曾經向白男爵指出了一處攔水壩的錯誤。雖然她在之後鴿掉了所謂的“當麵辯論”，但那個水壩的設計者也的確被迫承認了自己的問題，並被白男爵從白斑堡附近的博納爾河丟到了烏鴉沼澤附近，從事起了另一項沒有明確目標的工作：
    挖土。
    這八百個人不是盜匪，而是白男爵從領內強征來的勞力。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隻要能夠拿得動鋤頭，就都被扔了過來，開始在烏鴉沼澤內進行開掘。
    程芸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挖些什麽，也沒有太大興趣。從戰術角度來說，這些“烏合之眾”不會太多的阻礙到戰局。
    隻要冒險者們能夠成功擊敗那支三百人的守備隊，這些本來就心不甘情不願的仆役就會當即做鳥獸散，不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任何阻礙。甚至，她還可能從這些人中征募一批有價值的人手過來。
    而擊敗一支三百人的守備隊——不是程芸膨脹，以雇傭兵團現在的力量，這對他們來說真的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雖然戰鬥力上沒什麽劣勢，可他們的這次攻擊也不是沒有風險。
    由於下科雷西亞邊防軍已經在數日前進駐了西部哨所，冒險者們已經將獅鷲岩的戰鬥兵力重新補充到了300人。因此，他們這次最需要警惕的不是人數上的劣勢，而是另一個同樣直觀的因素：距離。
    獅鷲岩離盜匪們在烏鴉沼澤的據點有著整整一百二十公裏，且中間沒有不經過北部哨所的道路。要想攻擊烏鴉沼澤，他們就必須在野外前進，這可能需要三到四天時間。這些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也是他們此次攻擊最大的風險所在。
    當然，收益往往會和風險對等。如果這次攻擊能夠成功，也就意味著他們拿到了整個法爾隆北方戰場的主動權。
    從地圖上看來，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有些孤軍深入。可實際上，所謂“白男爵的領地”，並不一定就是他的人所能完全控製的領土。
    因為法爾隆稀少的人口，白男爵掌握這片領地的方式就是利用軍事據點輻射周邊地區，這使得冒險者們能在道路之外的地方擁有很大的行動餘地。
    隻要掌握了烏鴉沼澤這處分割了白斑堡和北部哨所之間道路的要地，他們就可以在之後自由決定是北上攻擊北方哨所，還是直接南下進攻白斑堡。
    【主攻部隊行動】
    .攻陷一處據點
    4-6.攻陷兩處據點
    7-8.無進展
    9-0.大失敗
    【薩文尼亞對北方哨所的攻擊】
    3d10
    1-5.攻擊成功
    6-0.攻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