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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芸不止一次的聽說過十二日戰爭這個詞匯。她對這種陳年舊事不怎麽感興趣，唯一的了解也僅僅來自於諾爾和莫莫卡的三言兩語。不過，這座城市的老居民卻顯然都對它記憶猶新。
    女王選擇整座城市親曆過的十二日戰爭紀念儀式作為切入點，的確是一個鞏固王室聲望的好手段。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需要通過參與儀式這種方式來獲得自己民眾的支持，是否也證明她的權威在王都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嗯……
    考慮到女王這次特殊的好麵子要求，這種可能性的概率著實不小。可要說它到底是不是真的，程芸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她，一個工程師，一個冒險者，現在又是一個離王都八百裏遠的鄉下地方的領主——不管是這其中的哪一個身份都入不了王都那些權謀家的法眼，她也不想無故摻和進政治鬥爭，然後被人當成小姑娘一樣耍得團團轉。
    她現在想的隻有兩件事：第一，搞定那個該死的腐化魔力沾染。第二，讓自己手裏的劍變得足夠鋒利。因為戰爭停止，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提升過等級。在這種時候，掌握一支強大的軍隊就顯得十分重要。
    如臂指使的武力不能解決一切，可有了它們，總歸能挫敗一些她一個人解決不了的陰謀。
    “莫莫卡，你覺得我穿哪件衣服好看？紅的？白的？”
    “要是你不想到了城外之後發現衣服上全是髒兮兮的斑點，就穿那件紅色禮服。”
    “也對……”
    按照卡琳的帶來的手令，少女花了半小時時間換上禮服，梳妝完畢，然後帶著自己手下的親信和幾十個騎兵，加入了帕夏的迎接隊伍。
    “塔玫菈，這裏。”
    見到程芸帶著人前來，先她一步來到這裏的帕夏衝她點了點頭，給她的人留出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同她一起開始等待了起來。
    一段時間後，視力最好的塔法克遠遠的便見到了女王的車隊，之後，其他人也都陸續看清了從地平線上過來的那隊人馬：裝飾繁雜的車篷，漆著金漆的車廂，還有十幾麵高高插著，迎風飄揚的金雛菊紋章旗。看著這些張揚的裝飾，哪怕是個從未出過村子的農民，也都能知道這就是他們的女王。
    “當國王可真好啊，看看這車廂，坐的馬車都是金子的。”騎在馬上貓人遊俠對著馬車嘖嘖稱奇，但從他話裏透出來的卻不是羨慕，而是某種不怎麽友好的情緒。
    冒險者都是些別著腦袋賣命的人，所以他們大多數也都討厭那些趾高氣昂的權貴們。至於原因……隻要一想想自己為什麽得別著腦袋拿錢，而不是安安穩穩的靠著種地就能養活一家，大部分冒險者就都會衝著赤鳶堡的方向啐上一口唾沫。
    “帕夏·塔拉斯帶了不少邊防軍來。”莫莫卡的注意點和塔法克不同。看了眼逐漸靠近的王室車隊，又看了眼帕夏帶來的人馬，她突然在程芸耳邊冷笑了一聲，“這對有些人來說可是個好機會，叛黨滲透邊防軍的程度讓帕夏都忌憚，他們不會在這種時候下手刺殺嗎？”
    “是有這種可能，但如果連這些人帕夏都無法相信，那也談不上和陸軍協會角力了——如果真的在這裏出現刺殺事件，我要是帕夏，我就幹脆把自己的位置送給那些革命黨得了。”
    “塔玫菈小姐，就你和帕夏·塔拉斯接觸的時間裏，你覺得她是怎樣的人？”
    “嗯……不好形容，謹慎？堅定？不管怎麽說，她對王室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
    “你看漏了她的一些特點：她對自己其實很自信，自信到了一種有些盲目的程度。”
    “莫莫卡，你和她有接觸過？”
    “我沒有，但我的長輩有。”莫莫卡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帕夏·塔拉斯的自信還都是她的加分項，不過，這次也會如此嗎？”
    “……莫莫卡，你好像很期待看她吃癟？”
    “我隻是喜歡看這種自信的人栽跟頭。”
    “我對這個倒沒什麽特別興趣，在這上麵，我們也沒辦法幹涉。說白了，我們在這個歡迎儀式上都隻是觀眾。”看著在馬車停下後展開的皇家近衛軍，程芸努力讓自己保持著一種置身事外的放鬆態度，“看看那些近衛軍，他們身上的裝備一套就能武裝我們幾十個人。在瑟茜讓我們開口之前，我們連大聲說話恐怕都是僭越。”
    “這就是我最討厭人類的地方，無意義的規矩多到讓人想吐。”
    “所有的冒險者都這麽想，可誰讓我們現在是王國的人呢？”
    少女聳聳肩，不再說話，一旁的莫莫卡也安靜了下來，開始看著女王準備怎麽做。
    在車隊停下來後，瑟茜·塔拉斯·圖爾南並沒有在眾人麵前現身——出於安全考慮，這倒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在兼具儀仗和包圍功能的皇家近衛軍完全展開後，帕夏·塔拉斯被叫到女王的駕前說了些什麽，之後，一名看上去地位不低的皇家近衛軍官忽然徑直朝著程芸走了過來，找到了她。
    “塔玫菈·塔拉斯男爵？”
    沒想到自己會被找到的程芸有些猝不及防：“呃……是。”
    “很好——帕夏·塔拉斯領主之前有教過你覲見陛下時需要的禮儀嗎？”
    “很抱歉，沒有……是女王陛下要見我嗎？”
    “是。可你受到的禮儀教育不到位，這很難辦。”
    “如果我按照對待帕夏大人的態度對女王，應該沒問題吧？”
    “……”鎖著眉頭的近衛軍官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以前是什麽人：冒險者，雇傭兵，殺人犯。如果不是陛下的命令，我還真不想讓你靠近陛下。”
    軍官不待見程芸，他這種莫名的敵意也讓程芸有些不待見他：
    “是是是，近衛官先生。我沒有一定要見陛下的意願。如果你有意見，你不如現在就去和女王陛下說說，讓她改變主意，如何？”
    “你在質疑陛下的命令？放尊重點，陛下在這裏，這裏現在就是禦前。”
    “我沒那個意思——我哪敢啊？”
    “那就跟我過來。腦子靈活點，態度恭敬點。對了，把你的武器交給我——謁見陛下不能帶武器，明白嗎？”
    [默認規則]
    1.“給，我的法杖，兩把，拿好了……說得好像我要用它來刺殺女王似的。”
    2.“別動我的東西。一根法杖能幹什麽？要是我心存歹念，難道皇家近衛沒自信在我念咒的時候製服我嗎？”
    3.“你眼瞎了嗎，先生。這隻是根普通的手杖。”
    4.留下莫莫卡贈送的法杖，交出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