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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那個聲音隻響起了一次，可程芸能夠保證，那絕對不是她的幻聽。
    “瑟拉爾……瑟拉爾……”
    她不確定這到底是骰娘的惡作劇，還是存在以寶庫裏的某種幽靈。不過不管如何，在眼前這種進退無路的情況下，除了相信這個聲音之外，她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
    她隻希望那個這個冥冥之中提醒她的名字足夠靠譜，以及，這道石碑不會對來者的血液進行檢驗了。
    “唔……”
    拿起手邊的小刀，程芸在自己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和之前的某個留言所寫的一樣，小刀上的魔法已經失效。好在她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種程度的痛苦也還不算什麽。
    其它的來訪者都有著明確的目的：她們大致知道這裏麵有什麽，也知道自己是為何而來，所以能夠直接留言。但程芸卻不一樣。
    雖然最早的碑文寫有對部分藏品的描述，可她暫時也無法確認自己要拿走什麽。因此，她隻能隨便胡扯一句話，並在最後留下自己的名字。
    用力將一些血擠到一旁的小碗裏，少女用刀尖蘸上血跡，在上麵寫下了屬於她的留言：
    “隨便進來逛逛，就當是參觀了。—980年5月5日，瑟拉爾·塔拉斯·圖爾南。”
    ——轟隆。
    在她最後寫下圖爾南這個姓氏的最後一個字母時，她之前所寫的整句話都微微亮了一下。之後，隨著她將小刀重新放回原本盛放它的凹槽，攔住她去路的大理石碑也再次微微震動著，在她的麵前沉了下去。
    一切都很順利——可這種順利卻有些讓人心悸。
    剛才那個提醒了她的聲音，到底來自哪裏？
    “奇怪……”
    程芸一邊疑惑著，一邊向前邁了一步。
    而就是在她的這句話出口之後，之前念出過女王名字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沒什麽好奇怪的。”
    “……！”
    再一次蹦出來的聲音又嚇了她一跳。
    匆忙環顧了一眼四周，她沒看到其他人——是誰在和她說話？
    “你是……”
    “我是瑟拉爾，赤鳶王國的女王。”
    經過這句話，程芸可以確認對方來自於自己的身體內部。
    但和骰娘不同，這個意識體似乎無法看破自己的思維，隻有在她真正說話的情況下，對方才能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麽。比起骰娘這種“心靈蠕蟲”，她更像是某個漂浮在自己身邊的幽靈。
    “女王？不可能，女王之前已經死在了下科雷西亞，就連屍體也留在了那邊，為什麽你的意識卻能和我對話？”
    “還記得那個小王冠嗎？那裏麵有著我的一半靈魂。”
    “靈魂？”
    因為有骰娘這種先例存在，再加上女王在她的印象中並不是什麽惡徒，程芸在一開始的驚訝後，也迅速平靜了下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個女王的幽靈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的意思是，靈魂可以分割？”
    “是的，塔玫菈·塔拉斯。那是某種不太能公開的魔法，不過，也是王室的自保手段之一。當女王是個很危險的工作，你應該明白。”
    “我當然知道這點，但我覺得自己身體裏有另外一個人還是很危險……我能看到你嗎？”
    “可以，借給我你的魔力，我就能現出幻影。或者，向我放開你的思維，我也能在不耗費魔力的情況下產生隻有你一個人能看到的幻覺。”
    “……”
    給女王魔力不可能——那樣會導致不可控的副作用。至於放開思維，更是程芸所不能接受的。
    腦袋裏有一個骰娘已經夠了，她就算對女王沒有敵意，也不願意她對自己的思維隱私有所幹涉。
    “不，我拒絕。”
    “塔玫菈·塔拉斯，我建議你先想想再做決定。給我一部分魔力的支配權對你沒有壞處。如果我能現身，我會給你帶來更多幫助，並且讓你在王城中不遭任何懷疑。”
    “可你已經死了。”
    “我的死亡並不完全，我還在和你說話就是證明。隻要有合適的方法，我能在另外的身體上活過來。如果你能幫我，你會得到很多東西。”
    “但陛下——帕夏·塔拉斯不是這麽說的，她希望扶持你的妹妹。”
    “那是因為帕夏阿姨不知道。”她耳畔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這是秘密，屬於王室的秘密。”
    “可我現在卻知道了這個秘密。要是我幫了你，我怎麽不知道你會不會反手之間把我滅口？”
    “我可以在‘複活’之前先讓你的法爾隆發展強大，同時在那裏穩坐領主位置。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就覺得安全了？事實上，就算不提這個，我也沒有把你滅口的必要。隻要你願意保守秘密，我們都會從中獲益。”
    少女挑了挑眉：“是嗎？”
    “千真萬確，塔玫菈·塔拉斯。就連我讓你讓渡一部分魔力控製區的原因也是為了幫你。這個寶庫裏的某些東西必須用特殊的方式才能打開，或者避過。沒有我的幻影做示範，你將會一無所獲。不要懷疑我——如果不是我幫你，你在剛才就已經被殺了，更別說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但我也有我的難處。”程芸思考了一下，決定不對女王的幽靈隱瞞自己受到腐化魔力沾染的事情。
    一則，她的確需要女王幫助，從寶庫裏拿到東西。二則，向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求助，也許有助於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什麽難處？我能感覺到你是個實力不弱的術士，一些支持幻影出現的魔力你能夠消耗得起。如果擔心我暴露什麽，你也能隨時掐斷魔力供應。”
    “不，不是那個。”少女搖了搖頭，“陛下，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會受封為法爾隆男爵吧？”
    “你替王國消滅了東邊的匪患。”
    “是——就是如此。但就在那場戰鬥中，我為了打敗白男爵，碰到了一下不太好的東西。”
    “魔化礦石？”
    “嗯。”程芸點點頭，“它給了我一些力量，但也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不知道陛下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解除它的影響？”
    “這不是問題。寶庫中有可可婭爾的血，它能消除腐化魔力沾染的副作用。”
    “那個真的有效？”
    “有效。圖爾南王室的禁衛術士小隊就是依靠它才能保持戰鬥力。不過，因為曆年以來的消耗，它的存量已經十分稀少——隻能說還好你來得早。否則，就連我也沒辦法幫你。給我一些魔力，讓我能夠現出幻影，然後跟著我的步伐打開你要的密櫃。這樣一來，你就能徹底擺脫它了。”
    [默認規則]
    1.讓渡部分魔力
    2.拒絕瑟拉爾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