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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告訴我嗎？”
    程芸的視線隨著卡琳手指劃動的方向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慢慢移動，又在卡琳收回手後重新落回了她的臉上：
    “你覺得是什麽？”
    “大概是，破碎的夢？”用收回的右手撩了撩頭發，卡琳第三次衝著少女笑了笑，“過去的，現在的。還活著的，和已經死去的。”
    “……這個答案也太像猜謎了，你昨天看戀愛小說了？”
    卡琳搖搖頭：“沒有，我沒空看那個。”
    “真的嗎？”程芸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老實說，卡琳，你是不是對羅文斯有意思？”
    在提出這個問題後，她本來還以為卡琳還會稍微忸怩一下，或者避而不談。但卡琳好像並不介意承認這點：
    “是，但不是因為他是巴格納斯伯爵，或者……他長得好看。我隻是覺得我和他有點像。至於說是像在哪裏，大概就是我們都沒看清某些事情吧。”
    “沒看清某些事？”
    “比如說，我們都覺得自己本來不該是現在這樣，我們都覺得自己本來可以活得更好……但那都是幻覺，自我意識過剩的表現，我知道這點，塔玫菈。”
    “可我覺得你們現在沒什麽不好的，羅文斯有著自己的誌向，你也是，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當然，很好。”
    卡琳勾著嘴角，一直沒有消失的笑容裏帶上了一抹和暮色相稱的惆悵。
    程芸知道她心裏還藏著什麽，所想的事情也不隻有她說出來的這點。不過，作為朋友，她也不會去詢問一個對方一定不想回答的問題。
    伸出手，她拍了拍卡琳的肩膀：
    “好了，卡琳，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如果你喜歡羅文斯，在回科雷西亞之後，我去幫你去說說不就好了？”
    “你？”卡琳稍稍偏過頭，“塔玫菈，別開玩笑了。就算要找人說，你也不是最合適的。而且，再怎麽說，我也隻是個侍女……和你不同。”
    “這不是你們的隔閡，羅文斯也不是那種門閥觀念深重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向冒險者出身的我求婚了——如果你願意去追求，你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能吧。”
    長長呼了口氣，卡琳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將剛剛出現的月光關在了寢宮的燈火之外。
    “好了，陛下，時間已經入夜，你該休息了。”
    ……
    今天的夜晚和過去的幾天並沒有什麽不同。
    第二天一大早，程芸就像例行上班一樣，再次抱著亮閃閃的金鑰匙前往了皇家寶庫。但和前幾日不同的是，這次，她懷裏的鑰匙沒能再打開封閉的寶庫大門。
    “？？？”
    踹了兩腳眼前紋絲不動的金屬大門，滿腦袋疑惑的少女丟下鑰匙，第一時間差人叫來了內務官洛克森。
    在等待內務官查閱過幾本已經幾十年沒人碰過的皇家秘典後，她這才被告知：由於她之前的行為，皇家寶庫內的某個機關已被發動——為了避免王室後代敗家，皇家寶庫在短時間內的開啟次數被限製在了五次以內。如果超出這一限製，要想等待再次解鎖，就需要再等上一年時間。
    這種明顯是一拍腦袋想出來的防敗家措施對她這種“小偷”來說不怎麽友好，但的確也是防止後代崽賣爺田不心疼的一種辦法。
    雖然程芸還有些眼饞裏麵的其他東西，可考慮到目前的收獲已經不錯，她也就沒有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再次去試著強行破門。
    人的欲望是無限的，所以節製就變得很重要——就算沒有這個機關，她也不一定能把裏麵的藏品都帶回法爾隆。如果讓一些被皇家寶庫保護的強大魔法道具反落在她的潛在敵人手裏，對她也不是什麽好事。
    “洛克森，辛苦你了。”
    既然重開金庫已經無望，程芸也索性給了洛克森一個麵子，把寶庫鑰匙重新交還給了他，然後和卡琳一同前往了今天的朝會。
    有了之前一次的經驗，她現在已經大致摸清了朝會的情況。
    現在的赤鳶王國沒有什麽大的戰事，王城裏的暗流又隻是暗流，因此，朝會上幾乎所有的東西都隻和一樣東西掛鉤：
    錢。
    在各個廷臣們的嘴裏，國家的這裏需要錢，國家的那裏也需要錢，而錢從哪裏來？國家的錢，當然隻從國庫裏出。至於那些願意花十幾馬車的金子買一把樂器的人，則大多——準確來說，全部——都沒什麽為國家分憂的意識。
    在隻有有限資源能夠調配的情況下，代理財政大臣職務的財政副長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得很好，但這仍然改變不了國庫入不敷出的事實。
    可她又能怎麽做？
    她隻是個臨時女王，沒辦法，也沒興趣從那些有錢人身上刮油下來，因為那些錢根本到不了她的手裏。
    本著“盡量多得罪人”的主旨，她這次批準了所有對民眾有所福祉——盡管其中的八成都落不到民眾頭上——的撥款提議，同時拒絕了一切可能增強地方領主力量和能讓王室直轄領裏的貴族受益的提案。
    “陛下，請您仔細思考。”
    女王陛下反常的“明君”表現讓所有人都有些驚愕，為了探詢程芸的態度，首席大臣格倫·丹多德·馬特烏斯連續兩次對她進行了同樣的“進諫”，希望她能仔細考慮考慮被駁回的提案。
    可惜，打定主意的程芸根本就不會因為他軟中帶硬的諫言做出什麽改變。
    她坐在這個王座上，為的就是拱火。隻要她能給這些聯結邊地領主的廷臣一個弑君的動機，帕夏·塔拉斯和瑟楠·塔拉斯·圖爾南的力量就能以此為由，對他們的勢力進行清洗。
    她不知道這對整個國家是好是壞——不止她，就連帕夏或馬特烏斯恐怕都不知道——但她現在既然是給帕夏辦事，那自然就要把事情辦得幹淨漂亮。
    “馬特烏斯卿，朕記得朕剛才已經說過自己的決定了。你幾次三番的詢問，是你的耳朵聾了，還是覺得朕的意思有問題？”
    “陛下，臣隻是認為，您還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利弊。”
    [默認規則]
    1.聽聽這家夥想說什麽——哪怕你用屁股都能想到肯定是些給凡爾特公爵遊說好處的廢話。
    2.“朕不想聽你廢話，給·朕·閉·嘴。”
    3.“近衛軍，把他給朕叉出去！”
    4.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