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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帕夏大人沒有把計劃告訴給我。”
    麵對程芸的問題，站在她身後的卡琳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陛下遇刺的事情誰也想不到，帕夏大人也是如此……所以，她事先也沒給我交代任務的細節。”
    “是嗎？”
    依舊眺望著城市的少女輕輕呼出一口白霧，沒有回頭。
    卡琳的某些小動作有些怪異，她對卡琳也一直都存在一些揣測。她目前能夠確定的是：卡琳可能和陸軍協會的人有關，但絕對不是什麽陰謀家。
    既然自己之前決定了和她互相信任，那就沒必要在這種時候互相懷疑。
    “但我想，帕夏大人應該會很快就會派人過來傳遞消息的。”見程芸隻是輕飄飄冒出一個反問，好像覺得剛才回答不太妥帖的卡琳又繼續補充道，“不管是布置刺殺，還是偽裝死亡、然後讓我們安全撤離，都需要進行複雜的提前準備。帕夏大人心思縝密，這段時間肯定在專心處理這些事情。”
    “嗯……”
    程芸繼續望著前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她能信任卡琳，但卻無法信任帕夏：光是一想到帕夏·塔拉斯的年齡和經曆，她就有一種麵對未知物體時的不安感。那種感覺就像在黑暗的小巷盡頭觸摸一堵擋住前路的厚重石牆——冰冷，堅硬，又無法探知厚度。讓人一會兒覺得前麵還有道路，一會兒又陷入無路可走的絕望。
    安靜地看了遠方好一會兒，程芸忽然轉過身，向著卡琳拋出了一個問題：
    “卡琳，你說，帕夏會不會在騙我們？”
    “……？”卡琳疑惑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複雜的事物依賴於精巧的環環相扣。越是精密的計劃，也就越容易出現漏洞。你剛才說過，偽裝一場刺殺需要複雜的提前準備。可如果這場刺殺不用偽裝，那對帕夏來說，不就省了很多功夫，也更加安全穩妥嗎？”
    “塔玫菈，我不希望你這麽想。”聽完程芸懷疑的侍女微微皺起了眉，好像不太樂意帕夏·塔拉斯被人往壞的方向懷疑，“我跟在帕夏大人身邊已經十幾年了，她不是這樣的人。”
    “唔……抱歉，隻是我和她的接觸不算太多，所以才有這種推斷。”
    “我不會怪你，塔玫菈。隻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那就應該相信帕夏大人。”
    “嗯，我會的。”
    卡琳的這個保證還不足以徹底打消程芸心頭的懷疑，但也至少能讓她在這件事上不再那麽憂心忡忡。
    出於朋友的情分，她願意相信一次卡琳的判斷。此外，即使情況真的向壞的方向發展，她也還有著一對能夠保命的翅膀。
    隻要女王的空騎兵團不背叛她，到了真正的危急時刻，她大不了變回本體，一飛了之。憑借自己的加速魔法，就算刺殺者弄到了皇家獅鷲，應該也沒辦法追得上她。
    “好了，卡琳，我們回去吧。”
    又是幾分鍾的沉默後，看夠了高處的風景、感覺有些餓了的少女帶上卡琳，準備返回王城。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還沒等她們走下大壩，一支全副武裝的騎兵隊便忽然向著大壩的方向靠了過來。
    “……？”
    見到黑壓壓一片堵住出入口的士兵，程芸有些警覺地握住了法杖，卡琳也將一把小剃刀抓在了手裏。不過很快，她們就發現領隊的軍官好像並沒有什麽不軌意圖。
    在帶領手下在大壩階梯前停下後，帶隊軍官跳下戰馬，一路步行著跑到程芸麵前，然後氣喘籲籲地跪了下來。當他靠近之後，程芸這才發現，此人正是早上那個聽她命令將馬特烏斯帶去庭杖的近衛軍武官。
    “呼……呼……陛下。”
    “怎麽回事？”放下握住法杖的右手，程芸示意卡琳留在原地，接著獨自走近了跪下的武官，“為什麽會有軍隊來這裏？朕記得朕沒有命令要近衛軍到這裏來……是王城出什麽事了嗎？”
    “不……陛下，赤鳶堡一切平安。帶人來這裏是我自作主張，還請陛下恕罪。我聽說陛下您隻帶著很少人幾個人就離開了赤鳶堡，因為擔心馬特烏斯的黨羽對陛下您不利，所以我才立刻趕了過來。”
    “原來如此。辛苦你了，不過朕沒事——你叫什麽名字？”
    “薩維爾·哈倫。”
    看著伏地跪拜的近衛軍官，少女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薩維爾對吧？朕想問你個問題。”
    “陛下請問。”
    “你覺得，馬特烏斯和他的朋黨，有能力在王都做出對朕不利的事情嗎？”
    “……”
    武官忽然沉默了下來，就連喘氣的聲音也變得安靜了不少。
    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就像是個陷阱：如果他回答沒有，顯然不符合事實，但如果回答有，又好像是在否認近衛軍的工作成果。
    看他一副猶豫的樣子，程芸搖搖頭，在言語上推了他一把：
    “直說就好，朕不會告訴其他人。”
    “是，陛下……實話是，首席大臣的力量在王城很大，雖然近衛軍會盡全力保證陛下您的安全，但誰也不敢保證不會百密一疏。所以……”
    “所以你才這麽急著趕過來。”
    “沒錯，陛下。”
    “是誰讓你過來的？近衛軍元帥？”
    “不。臣下害怕形勢有變，所以剛一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向元帥請示，還請陛下責罰。”
    “……很好。”
    程芸很清楚這個近衛軍官的意圖，也很清楚他所謂的“請陛下責罰”不但不是求罪，反而是在表功。
    在這種所有人都在站隊的時候，他如此殷勤地“掛念”女王的安危，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實質上更是一種越過上級進行的政治投機。不過不得不說，他的機會選得很好——此時此刻，程芸的確需要一支保衛自己的力量，用來保證自己在接下來這段“過渡期”裏的安全。
    她會“死”，但還遠遠不是現在。
    “薩維爾，朕相信你的忠誠。”
    “能得到陛下的肯定是我的榮幸。”
    “別急著感謝——朕還有重要任務要給你。”拍拍薩維爾的肩膀，程芸讓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近衛軍官顯然被少女突然的身體接觸弄得有些受寵若驚；即使被允許起身，身材高大的軍官仍然卑微地躬著身子，好讓女王能夠俯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請陛下吩咐。隻要陛下一聲號令，臣下必當萬死不辭。”
    [默認規則]
    1.“朕要你在之後的一個月裏充當朕的宿衛——和你最可靠的手下一起，保護朕的安全。”
    2.“朕想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組織起你的人，把馬特烏斯抓來。有他做人質，料想他的黨羽也不敢輕舉妄動。”
    3.“朕給你調動近衛軍兩個大隊兵力的權力，今晚十二點前，朕要見到馬特烏斯的腦袋。”
    4.“知道城裏有什麽好吃的嗎？帶朕去逛逛吧。”
    5.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