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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芸並不懷疑可可婭爾的回答——理由和之前一樣，她欺騙她們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程芸能理解莫莫卡為什麽不高興，但在這種時候，她還是不希望隊伍裏出現什麽內部矛盾：
    “好了，莫莫卡，我們既然是隊友，那就要互相信任——不過可可婭爾小姐，下次，我還是希望你能在突然消失前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可婭爾撩了撩頭發，滿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塔玫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也是看到她出現之後，才發現情況不對。與其花時間解釋，我倒覺得，不如用更短的時間解決問題。”
    “這就是我討厭你的地方。”
    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的莫莫卡捂著頭，用一種略帶敵意的眼神看著身為自己長輩的惡魔。也不知道是在厭惡她這副不負責任的態度，還是看不慣她直呼塔玫菈的名字。
    “你說你自己從沒背叛過同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說真話，但你真的把我們當成隊友嗎？”
    “別這幅樣子，小莫莫卡，我們之前在卡曼諾不是合作得挺好嗎？”
    “那是因為……”
    “好了好了。”
    看著莫莫卡不依不饒的樣子，程芸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嚐試著轉移了話題。
    “可可婭爾小姐，製造幻影的機關那裏很危險嗎？你是怎麽解決的？”
    “用這個。”可可婭爾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程芸一開始以為她的意思是“動腦”，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指的是自己的角，“惡魔的角對大部分魔法免疫，所以可以充當魔力絕緣體，阻斷高強度的魔法傳輸。”
    程芸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當然，你的身體可沒你想得那麽簡單。”惡魔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將目光瞄到了程芸的角上，“但話說回來，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你最好還是不要把自己的角置於危險狀態下。一旦惡魔角損壞，你整個人的性格都會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改變，一般來說，那不會是好事。”
    “明白。”點點頭，少女記下了她的教誨，“可可婭爾小姐，既然機關已經被中止，那山頂上的那個女人也已經消失了？”
    “嗯~要不然她怎麽不追下來？”
    “那就好……”
    程芸看了眼不遠處的峰頂，對剛才的戰鬥仍有些心有餘悸。
    “莫莫卡，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抓了一把雪，莫莫卡洗掉手上的血跡，表情冷淡地站了起來，“一點小傷而已，根本不算什麽，再在這裏磨蹭，我們什麽也做不成。”
    莫莫卡的傷不嚴重，可也遠不是什麽小傷。她這麽說，恐怕還是為了在可可婭爾麵前逞強。
    但就和莫莫卡說的一樣：她們如果困在這裏不上不下，於任何事情都毫無幫助。
    既然莫莫卡沒有大礙，在稍作思考後，程芸也同意了繼續向上攀登。
    沒有了白嵐的幻影，山頂的狂風暴雪減弱了不少，不過仍然沒有完全恢複平靜。
    “在這裏。”
    跨過之前因為幻影存在而導致無法觸及的一片區域，程芸她們在可可婭爾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條螺旋的下坡道前，並順著這條坡道，進入了一個山洞內。
    山洞內的景象讓人驚訝：和外麵的白雪皚皚不同，這個完全被厚冰封了一層的山洞裏遍布著深藍色的奇特水晶。即使程芸是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術士，她也能感覺到這些水晶向外溢出的蓬勃魔力。
    按理來說，魔力本身是不會給人帶來什麽實感的，可從這些水晶中逸散出的魔力卻帶著逼人的寒意。光是稍微靠近一點，就讓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這些全都是高純度的冰屬性魔法結晶？”莫莫卡看了它們一陣子，好像認出了它們到底是些什麽。
    “是的。”走在前麵的可可婭爾屈指叩了叩從冰壁中突出的水晶，“這就是抑製白嵐魔力外放的方法：她將多餘的魔力凝結成這種元素晶體，並由我和菲利絲來進行中和處理，讓它們變成無屬性魔力，返回大氣之中。以正常的結晶凝結速度，至少還需要等上幾百年，我們才需要對這些水晶進行處理。但不知道人類做了什麽，白嵐的魔力外放幅度大幅增加，以至於讓它提前達到了飽和，並開始影響起了整個中央島。”
    “原來如此……”通過可可婭爾的解釋，程芸算是了解了整個島嶼都被封凍的原因，“那白嵐呢？”
    “還在裏麵。”
    “裏麵？”
    程芸朝著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更深的入口。
    看到她疑惑的樣子，可可婭爾神秘一笑，然後喚出長鞭，對著地麵狠狠抽了一下。
    ——嘩啦啦。
    隨著一陣冰塊碎裂掉落的聲音，山洞正中央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個直通向下的巨大空洞。看得出來，這個空洞原本沒做任何隱蔽措施，隻是單純受到環境影響，所以才被封凍了起來。
    “所以……我們就這樣直接下去？”
    看著深不見底的空洞，程芸皺著眉頭，多少有點不安。倒是她旁邊的莫莫卡一點沒有害怕的樣子。
    “放心，塔玫菈，小莫莫卡，下麵很安全。”
    收起長鞭，可可婭爾沒說多話，在兩人麵前以身作則地跳了下去。見狀，不想被笑話的程芸也抱起莫莫卡，緊跟在了她的身後。
    空洞的直徑足有四五米寬，足夠她們展開雙翼飛行。而在下落過程中，兩側被封凍到冰麵裏的魔力結晶也在用微光照亮著她們的周圍。饒是如此，一路從七千米的高度降落到底，仍然是一種讓人喘不上氣的蹦極體驗。
    保持每秒數米的下降速度一直飛了十幾分鍾，她們總算到達了“地麵”。
    如果不是親自到達，任誰也想不到，中央島雪峰的地下居然藏著一座由寒冰構成的宮殿。堅冰組成的宮宇——又或牢獄——鱗次櫛比，層層疊疊，在魔法微光的映照下顯得華美異常。
    而就在她們落地之處的正前方，一個模樣和之前的幻影一樣的銀發女性正斜倚在一張冰床上，緊閉雙眼，安心沉睡著。
    怪不得人類沒有直接來找白嵐——這裏沒有任何設防，可對不會飛行，又不知道機關關閉方式的人類來說，就算付出成千上萬的傷亡，想來到這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就是白嵐？”
    “沒錯。”
    走到沉睡的白嵐前，可可婭爾俯下身子，從她的腳趾一路舔到了嘴唇，讓在一旁旁觀的程芸忍不住起了身雞皮疙瘩。
    “塔玫菈，怎麽樣，白嵐很可愛吧？”
    “嗯……是很可愛。不過這樣和舔冰棍有什麽區別？”
    “區別當然有。”可可婭爾回過頭，衝著少女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容，“怎麽樣？要試試嗎？”
    “不了不了！”
    少女撥浪鼓般地搖了搖頭——就算莫莫卡沒在身邊，她也不會做出這種看上去有點變態的事情。
    “可可可婭爾小姐，她看上去好像沒什麽異常。人類是怎麽影響到她的？”
    “因為這隻是她的肉體——她的身體在這裏沉睡著，但她的眷屬卻在外麵活躍。而她的每一個眷屬，都和她的思維有著某種鏈接。通過對捕獲的眷屬進行反向汙染，人類有很大可能能夠影響到她的思維。”
    “那我們該怎麽辦？”
    “辦法很簡單。”
    [默認規則]
    單單.“把白嵐弄醒，讓她對孩子們下達休眠命令，之後再慢慢排除汙染。”
    單雙.“讓白嵐切斷與所有中央島以外的眷屬的鏈接就行。”
    雙單.“我們叫不醒自主沉睡的白嵐，隻能讓一個思維清醒的人代替她，肅清所有汙染源。”
    雙雙.“除了殺光參與此事的人類，還有什麽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