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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動靜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人為的謹慎與收斂，不過卻仍然沒有逃過她的感官。
    因為有些擔心白天那些被自己糗了一頓的傭兵對她們下黑手，被驚醒的程芸悄悄睜開了眼睛，但沒有馬上起來。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同樣被吵醒的可可婭爾已經先她一步站了起來。
    “煩死了……”
    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惡魔看了眼門外，然後用手指在空氣中畫了個粉紅色符文，隨手推了出去。
    ——呼。
    完全由魔力凝聚而成的輕盈符文穿過房門，在走廊上無聲炸開。隨著一陣粉色煙霧四散漫溢，外麵的窸窣聲逐漸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數分鍾後，那種讓人懷疑的聲音變成了“嗯嗯啊啊”的男性呻吟聲。聯想到可可婭爾之前的習慣，程芸不難猜出那個粉色符文到底有什麽效果。
    ……沒想到可可婭爾居然還會這手。
    危險，這隻魅魔很危險。
    以後見到她開始在空氣中畫這種符文的時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來才行……
    ……
    翌日。
    盡管看到可可婭爾施展能力後的程芸心裏滿是警惕，她最終也還是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的三人坐在桌前，繼續確定起了接下來的行動。
    據可可婭爾的說法，精靈們發起進攻最長需要一周時間。在這一周時間裏，她們不可能一直宅在這裏。為了盡量利用時間，在商量了一陣後，她們最終確定了這段時間的分工：可可婭爾去接佩拉爾的家人回到布爾雪維克，並和塔妮婭修複一下關係。與此同時，程芸則和莫莫卡一起，在卡曼諾調查關於城邦執政的可疑信心。
    一開始，可可婭爾提的意見其實是她和程芸一起調查、莫莫卡獨自送人回去。但在聽到這個提議後，莫莫卡幾乎想都沒想，便表示了拒絕。
    理由不用說——就算她不開口，程芸和可可婭爾也都清楚她在顧慮什麽。
    中午，在等待可可婭爾離開後，程芸和莫莫卡換上一身容易隱沒在人群中的裝扮，各自打聽起了消息；莫莫卡的目標是費曼·鋼牙的可疑舉動，程芸打聽的則是關於之前那座奶牛農場的消息。
    那座農場裏有著白嵐的“孩子”。除了中央雪峰外，那是她們最能確認的和人類陰謀有關的地方——尤其是在她們幹掉了一隻大蜈蚣的情況下。
    以那隻蜈蚣翻過來就能當城牆的體型，這附近的冒險者不可能沒有發現。
    “小姐，你是說奶牛農場？”
    冒險者之間的情報交流明碼標價。而外貌高的好處就在於，程芸可以十分方便地省下這點蚊子腿。
    聽到程芸的詢問，隻要是男冒險者，幾乎沒有人不願意賣弄一下自己的見識。而見到可愛的莫莫卡，女性冒險者也大多不會對她藏著掖著什麽。
    “是。”
    看著對麵的法師，之前已經問過幾個人，但沒什麽收獲的少女撐著雙頰，一副好奇的樣子。
    “我聽說那裏很恐怖。那兒最近有什麽傳聞嗎？”
    “有。聽說幾天前，那裏死了一條大蜈蚣。”
    “哦？有多大？”
    “很大——”穿著一身帶補丁長袍的法師比劃了一下，“據看過的人說，那玩意壓下來能比這座房子還高。不過可惜，在我趕過去看的時候，它已經不見了。”
    對方的這個表述引起了程芸的好奇：那麽大的蜈蚣，可不是什麽能隨便掩飾掉的東西。
    “它是怎麽消失的？”
    “不知道，大約是被另外的蟲子吃了吧。”
    沒親眼見過那副場麵的法師搖了搖頭；這個回答在常人看來沒什麽反常的。但代入一下白嵐後，程芸忽然感覺有些反胃。
    看著別人控製自己的孩子互相吞食，不管是作為母親，還是作為統治者，這都是一件很讓人惡心的事情。
    “那農場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老樣子。在發現蜈蚣死了後，有幾個膽大的人進去過，還想去上麵弄點素材，結果剛過去，就被幾隻從地裏鑽出來的甲蟲撕碎吞了。”
    “執政對這種事情就一點也不管嗎？”
    “小姐，你是外地人嗎？”
    “是，我剛剛才來這裏不久。”
    “那就不怪你不知道了。那些蟲子雖然恐怖，但它們通常隻在奶牛農場附近活動，並不會出來為禍，所以城邦衛隊也就一直沒有派人過去。”
    “是他們不想管，還是不能管？”
    歪著頭，少女最後問出了一個帶點釣魚意味的話。
    冒險者的政治敏感度普遍不高——這代表他們大概率不會察覺到這種旁敲側擊，可也往往提供不了什麽很有價值的東西。
    “誰知道？也許他們隻是不想冒險吧。”
    “清楚了，謝謝。”
    “不客氣，小姐。要我請你喝一杯嗎？”
    “不用。”
    站起身，程芸推開椅子，輕車熟路地回絕了對方的邀請。
    奶牛農場一切如常——這對她們來說其實算是個好消息。這代表著費曼·鋼牙的人還在那裏運營著某種東西，而且沒有察覺到即將來臨的危險。
    如果她們能再對那裏展開一次深入調查，也許就能找到一些新發現。
    不過，她們之前三個人去那邊都有些棘手。在就她和莫莫卡兩個人的情況下，她並不打算貿然前去。
    在旅館房間和莫莫卡重新匯合，程芸首先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她，然後才問起了莫莫卡的收獲：
    “莫莫卡，你那邊有弄到什麽情報嗎？”
    “有，就是不多。”
    掏出一個和矮人身材相稱的小本子，莫莫卡踮起腳，將它遞給了程芸。
    小本子上記錄著莫莫卡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包括卡曼諾執政那個死去兒子的風流軼事，費曼·鋼牙和斯帕爾執政裸身角鬥的繪色傳聞，還有城邦衛隊在城內某處聚集的消息。
    程芸沒什麽特殊的八卦愛好，所以最在意的還是最後一條信息：
    “卡曼諾衛隊在城裏有新的調動？他們的聚集點在什麽地方？”
    莫莫卡已經把這件事情問得清楚，說出答案來自然也毫不猶豫：“城西北，一個酒窖。”
    “哦？”
    酒窖這種相對隱秘的地方，很容易讓人聯想起裏麵隱藏了什麽。
    “外麵傳聞的理由是什麽。”
    “說法不一，有說費曼·鋼牙把那裏收購成了私產，然後調動城邦衛隊保護財產。也有說，那裏死了人。”
    “我對那裏有點懷疑。”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看看。”
    “嗯……不過還是等可可婭爾回來再說吧。”
    “不要。”莫莫卡不太同意這麽做，“不需要那個惡魔。我們兩個人就行。”
    “為什麽？”
    “你是白癡嗎？那個惡魔很喜歡插在我們中間，而且特別淫亂，跟她在一起，肯定會出亂子的！”
    “但是她不是你的長輩嗎？”
    “嘁。除了在白嵐麵前占我便宜的時候，她哪裏有過長輩的樣子了？”
    [默認規則]
    1.“好吧好吧，那就我們兩個人過去好了。”
    2.堅持等可可婭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