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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吧，瑟楠陛下，我可從來沒有背過約。”
    伸出手，程芸和瑟楠拉了個勾。
    她的手指冷冰冰的，許是海風，又許是因為剛才生的氣。
    在表情認真地和程芸勾了兩下後，瑟楠收回手，故作姿態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
    程芸知道她的性子，也沒真的去在乎這個：
    “陛下，既然我們已經談妥，那接下來就請您展現一下誠意，下命令讓您的軍隊停止登陸吧。至於那些已經登陸的那些近衛軍，也不用召回，剛好可以陪陛下您去下科雷西亞，公布您的英明決定。”
    “哼。”正把手帕往懷裏揣的瑟楠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程芸的要求，“塔玫菈·塔拉斯，我本來以為你還挺容易對付的，沒想到……是我失算了。”
    “陛下，別這麽說，我好歹也是在幫您的忙。兵不血刃解決這件事情對您不是好事嗎？如果按您的方法強攻，就算消滅了叛軍，您也會損失不少人。”
    “朕才不在乎那些賤命，隻要完成朕的目的就行。”瑟楠瞥了程芸一眼，說了句絕對不能在近衛軍麵前說出來的話。或許是已經有了問題的解決方案，她說話間也恢複了些底氣。
    “那接下來，陛下是希望我陪您過去，還是想讓我先去科雷西亞等您？”
    程芸明知故問地看著眼前的女王，臉上掛著副不卑不亢的笑容。
    而她越是這樣，拿她沒辦法的瑟楠就越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出去，給朕出去。現在一眼也不想看到你。”
    “那我就聽陛下的命令了。”
    在心底偷偷笑了一下，程芸按照領主對待君主的態度向瑟楠行了個禮，然後在瑟楠麵前用了個隱身術，直接從舷窗探出身子，飛了出去。
    程芸不擔心瑟楠再在這件事情上變卦：和瑪莉·梅恩的自投無路一樣，瑟楠如果不想交出自己的王位，就在這個問題上無從選擇。
    瑟楠剛才樣子的氣勢洶洶，但她是個看得懂利益的人。自己已經給她開出了很不錯的條件，瑟楠應該也不會蠢到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
    程芸唯一多出來的麻煩是。她雖然說服了瑟楠，可她也給自己多攬了個任務：她需要幫助陸軍協會，從薩文尼亞那裏硬生生地啃下一塊地來。
    好在，這次既然不用和瑟楠交兵，那那些駐紮在法爾隆的近衛軍便又能投入使用。有了近衛軍的支持，再加上陸軍協會和愛國委員會的共同支援，對薩文尼亞的戰爭應該問題不大。
    ……
    下午三點。
    盡管已經消耗完了所有施法次數，但在惡魔狀態下，飛行時速超過三百公裏的少女還是趕在晚飯之前，回到了下科雷西亞。
    當她把“皇家海軍已經運送近衛軍在科雷西亞南方海岸登陸”的消息告訴陸軍協會的人時，商會會議廳中的大部分人都陷入了驚恐和擔憂中，僅剩下能保持冷靜的幾個人也是眉頭緊鎖，臉色陰鬱得怕人。
    程芸沒興趣故意擺弄他們的心態，因此，在說完這個後，她又將自己已經說服瑟楠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什麽？”
    如果說她剛才的話帶來的是讓人無所適從的噩耗，那這個消息則好到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甚至連卡琳也睜大了眼睛，滿臉都是懷疑。
    她是聽程芸承諾過有辦法搞定瑟楠，不過她沒想到程芸的動作能這麽快，這麽順利。
    一陣嘩然後，還是丹森·提裏安第一個想起了他們最需要知道的事情是什麽：
    “小姑娘，你和那個暴君談的條件是什麽？”
    “你們不再針對她展開行動，瑟楠也放棄對你們的進攻，同時以女王的名義給你們劃出一片地盤，作為你們的自治領地。”
    “不可能。”程芸的話音剛落，一旁一名之前質疑過她幾次的青年軍官便搖了搖頭，“我知道瑟楠·塔拉斯·圖爾南的為人，她不可能接受這種條件。”
    程芸看了看他，搖了搖頭：“你們覺得不可能，是因為對她的了解還不夠。”
    “那她準備把哪裏給我們？”另一名軍官問道。
    “薩文尼亞的一塊領地，不會小。談判的時候，你們可以自己和她談。”
    “薩文尼亞？”青年軍官愣了一下，突然冷笑了起來，“塔玫菈·塔拉斯，你瘋了嗎？這種條件和沒有有什麽區別？依我看，你隻是在配合那個暴君演戲，好驅虎吞狼，讓我們去和薩文尼亞消耗罷了。”
    “……”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這句話有些過分，但包括丹森·提裏安在內，沒有一個人出聲製止。
    他們和他一樣，都想知道事情是不是這樣。隻是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出頭的人，所以其他人不想說話罷了。
    程芸早就猜到了這裏的人會有這麽一著，所以也並未動氣。但為了對對方的態度作出回應，在接下來說話時，她也收起笑容，聲音裏多了些淩厲：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既然說了會幫你們，就會好人做到底，在這件事情上也幫你們掃掃尾。”
    “你是說，你要幫我們進攻薩文尼亞？”
    “沒錯——這可都是因為卡琳，如果不是她，我才不會在乎你們的死活。”程芸冷著臉，沒提起法爾隆和薩文尼亞之前的衝突，反而提了一嘴卡琳。以卡琳的情況，她之後應該要在陸軍協會裏繼續待下去。給這些人說清楚自己和她的關係，也省得她以後受人欺負。
    “可惡……”
    這句話很真實，卻也很傷人。
    看著那幾個“少壯派”的表情，程芸不動腦子都能猜出來：但凡他們手裏能有點與近衛軍一戰的兵力，他們都不會站在這受她的氣。
    可惜，他們沒有。
    在這點上，程芸倒是覺得他們該學學愛國委員會。
    麵子這種東西，贏了的人才有。當失敗就在眼前的時候，人最應該想的不是怎麽對幫助自己的人擺硬氣，而是保障生存，以圖再起才對。
    “好了。”
    看會議廳裏的空氣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老成的陸軍協會領袖丹森·提裏安及時出麵，阻止了怪異氣氛的繼續醞釀。
    “我的人說話有些失當。我代表陸軍協會的所有成員對你表示感謝和歉意，小姑娘。”
    “不用向我鞠躬，提裏安將軍，我很敬佩您，但有些話，我必須對您的部下說說。”程芸向提裏安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環視周圍，用目光一一掃過了那些表情有些不忿的陸軍協會軍官，“瑟楠的軍隊來到這裏還要兩天。為了表示和平誠意，我說服了她沒帶多少軍隊過來。而在這種時候，你們也最好別對她打什麽主意。”
    “放心，小姑娘，我的部下不會做這種蠢事。”
    “既然提裏安將軍這麽說，那我相信您能管住他們。接下來，您可以和他們商量一下該怎麽做，我就先告退了——我還得通知帕夏·塔拉斯，還有和愛國委員會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