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祁昀慎第一次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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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寡婦是我那早死的世子妃!
    快抵達國公府時,祁臻臻才蘇醒。
    祁昀慎下車前,把祁臻臻從頭到腳都用了個藍色小鬥篷圍起來。
    府裏下人稟報,裕德長公主下午臨時起意前往白塵觀,預計明日歸來。
    祁昀慎腳步未停,隻不過眸中冷意又加重幾分。
    晚飯是父女倆一起用。
    祁臻臻兩歲之前都是住在祁昀慎的洛涯居內,前年生辰一過,祁昀慎便將女兒安置到了隔壁枳寧院,兩處院子僅一牆之隔,中間垂花門打通,走過一條長長的葡萄廊道便到了枳寧院。
    晚飯先在洛涯居用,祁臻臻向來胃口極好,雖然從小被國公府當成眼珠子養,但飲食習慣並不奢侈鋪張。
    用完晚飯,祁昀慎把女兒送回枳寧院。
    祁臻臻養了不少活物,枳寧院後麵原是大片廢棄板房,鎮國公大手一揮,給小孫女改造了一個大型動物觀賞園,先是大大的木柵欄隔出兩塊空地,一個養了幾隻羊駝,一個養了一隻白孔雀,這些是被圈養的,平常祁臻臻在枳寧院時,偶爾會將小夥伴放出來。
    即使不放出來,這些活物在各自圈裏也能撒野跑。
    唯二散養的是一隻狼狗和一隻西域進貢的大黃貓。
    祁臻臻一回去,貓狗聞著味來迎接小主人。
    沿海一帶商貿發達,祁昀慎此次回來給女兒帶了不少奇珍異寶,祁昀慎陪女兒拆了幾個玩具,祁臻臻便麵露困意趴在祁昀慎懷裏要睡覺。
    祁昀慎抱著小丫頭回了寢屋,紫竹又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紫竹“小姐,喝完咱們就睡覺了。”
    祁臻臻皺了皺小眉頭,很快端著碗咕嚕咕嚕喝了下去,然後行雲流水吃了顆甜棗,接著洗漱完,抱著兔子枕頭安心進入夢鄉。
    等到祁臻臻熟睡後,祁昀慎才離開。
    洛涯居,書房。
    青影“世子,有個死士留了活口,其餘全都處理幹淨了,那群人表麵上是來找西夏聖女,西夏聖女早成了棄子,屬下猜測是為了夏州的糧草運送圖。”
    十年前,大梁邊境不穩,西邊西夏燒殺搶劫、攻打邊境城鎮;北方大寒,北邊突厥南下爭奪糧草,民不聊生,朝廷大部分兵力派往邊境,可位於江南的皇帝胞弟陳留王趁此混亂無詔入京逼宮,被鎮國公帶兵鎮壓,最後陳留王脅迫當朝太後得以出城,攜妻妾子女一路西逃。
    史稱陳留之亂。
    權勢麵前,無兄弟,無母子。
    太後經此一難,舊疾複發,大有歸天之意。兩年後,西夏傳來消息,感念陳留王投奔西夏,特封陳留王為高陽王。
    皇帝暴怒,陳留王通敵叛國,枉為蕭家子嗣,將陳留王一家徹底從皇家玉牒除名。
    四年前來京的西夏聖女,便是高陽王之女。
    室內熏香嫋嫋,從書房的小窗望出去,正好能瞧見大片的梅林,枝丫還是光禿禿的,月光從窗外灑進,襯得祁昀慎麵龐透出股異常的白,他視線微垂,修長有力的指間把玩著木馬,淡聲“後日,一網打盡。”
    後日是裕德長公主四十五大壽,宴會在公主府操辦,宴請了不少京城名流。
    青影“世子,蜀地探子來報,有一老者曾在蜀地嘉州出現過,樣貌身形推測是穀神醫,屬下已讓人護送神醫來京。”
    半晌後,案後才傳來一聲嗯。
    穀神醫便是徐璟秧的師父,青影退出書房,心中歎了口氣,世子爺這是又在想夫人了,自發現小姐口疾後,世子爺找遍名醫,都束手無策,要麽是治不了,要麽是說小姐自己不願開口講。
    放他娘的屁,一群庸醫。
    想到世子體內的毒,青影又重重歎了口氣。
    醜時一刻,祁昀慎被頭痛驚醒,後腦仿佛有一根銀針不停鑽動,祁昀慎麵色發白,沉沉閉上眼又睜開。
    驀地,祁昀慎吐出一口黑血。
    一夜過去。
    薑雲箏一早便出了門。
    薑雲箏此行目的是從前原主安仁坊的家,在原主嫁進石府後不久,薑父半夜喝多了酒跌進河裏死了,薑家空閑再無一人。
    走過石板巷,薑雲箏推開薑宅的門,院子裏雜草叢生,簷下一些晾曬草藥的竹簍東倒西歪。
    薑雲箏四處逛了逛,最後走進薑父藥房,正對門的一排架子上擺滿了醫書。
    意料不到的是,這架上竟有不少古籍醫本,有些甚至是師父一直在尋找的,薑雲箏在藥房裏待到中午,將幾本醫書收攏帶走,最後鎖上了薑家大門。
    離開安仁坊,薑雲箏去藥鋪買了藥材,剛一走出去,突然一道身影落入眼簾。
    是秦氏身邊的張婆子,左顧右盼走進錢莊。
    薑雲箏買了頂鬥笠,在錢莊外的一家餛飩攤坐下,沒一會,張婆子就被裏麵的店小二趕了出來。
    “告訴你家主子,要是再拿不出錢來,就別怪我們告上官府!”
    “這位小哥你小聲點,我們會還的會還的。”
    薑雲箏將最後一塊餛飩吃下入腹,原來秦氏急於賣了她,是欠了錢莊銀子。
    借了高利貸去放印子錢?
    拿去賭了?
    買賣賠本不敢告訴石田?
    幾個猜想在薑雲箏心頭盤桓,突然,空中傳來一道甩鞭子的聲響。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痛呼一聲倒在地上,手指著對麵“光天化日之下,濫用私刑,我要去告官府——
    薑雲箏視線不動聲色朝後瞥了眼。
    隻見一個身形玲瓏、唇紅齒白的小郎君拿著鞭子上前,蹲下揪住那書生的領口。小郎君身邊還站著一個同等身量的年輕姑娘。
    小郎君咬牙切齒“你再給我說一句!”
    周圍不停傳來勸阻聲,“孫公子,你嘴巴上也把個門啊。”
    那姓孫的公子漲得滿臉通紅,怒目而視“我又沒說錯!那徐璟秧當初本來就是靠的勾引世子爺,才嫁入的鎮國公府,要不然憑國公府的門第為何娶一傻子。”
    薑雲箏慢慢放下茶盞,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那小郎君聞言氣急,抽出鞭子就朝那孫公子抽了過去,力氣不大,隻有一抹悶哼聲傳來。
    那孫公子兩眼一白,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天哪!殺人了!”
    “天呐,快去叫大夫!”
    那孫公子同伴連忙說道“來人啊,快把這凶手抓起來,我們要報官!”
    年輕姑娘冷哼一聲“報官就報官,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