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餘氏頭痛,開始疑心徐璟秧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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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寡婦是我那早死的世子妃!
    院子裏的東西被燒的一幹二淨。
    茂鬆想死的心都有了,知道趙姑娘被人送去醫館,確認身體無恙後,茂鬆連滾帶爬地回了徐府。
    徐宿源正在書房裏辦公,看著渾身髒兮兮麵色灰白的茂鬆,徐宿源眉頭一皺,“慌慌張張地做什麽?”
    茂鬆直挺挺跪下去,“大爺,不好了,那邊著火了!”
    徐宿源猛地一下站起身,動作幅度太大拉扯胸口的劍傷,他青著臉,“說清楚。”
    茂鬆將今日的事事無巨細地告訴徐宿源,包括趙姑娘懷孕的消息。
    “大爺,院子裏的東西都沒了,我過去時,救趙姑娘的街坊說,她就昏迷躺在大門對麵,小的猜測是有人蓄意縱火。”
    茂鬆瞥了眼麵色越來越黑的徐宿源,咬著牙道“莫非是那日西夏刺客刺殺不成功,這次點火想給點下馬威?”
    徐宿源厲喝“蠢貨!”
    徐宿源胸口不斷起伏,書房還支了窗,容玥正在房裏做女紅,他邁開步子準備去關窗,正巧對上容玥驚訝的表情。
    徐宿源麵上震怒,抿緊唇直接關了窗戶。
    容玥手上被針刺了,她眉間微蹙。
    徐宿源清雋雅致,極少時候發脾氣,即使是在遇到難纏的公務時,徐宿源都未曾動過大的情緒,她印象裏,徐宿源上一次暴怒,是在得知小姑徐璟秧的死訊之時。
    接下來的時間裏,容玥心不在焉。
    她不得不往一個方向猜測,那就是徐宿源外麵的女人。
    事到如今,容玥沒法再裝作看不見了。
    她低聲問青舟“上次讓你找人去查的事,可有下落了?”
    青舟搖了搖頭,“之前奴婢找人跟蹤大爺的馬車,跟不了多久,便被茂鬆甩開了,跟的最遠的一次,是到了安仁坊。”
    安仁坊是京城最大的一個坊區,裏麵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想要追蹤不容易。
    容玥漸漸歎了口氣。
    書房裏還沒有結束。
    茂鬆問“爺,那小的另外再找套宅子安置趙姑娘,等她醒了再打聽打聽。”
    徐宿源嗯聲。
    “那趙姑娘的孩子……”
    徐宿源扯了扯唇,“打了,徐府的第一個長孫,隻能從容玥肚子裏出來。”
    茂鬆後背一陣汗“是。”
    茂鬆離開後,很快徐宿源的身影也出了院子。
    徐宿源沒出府,不過是去了徐音琳那。
    徐音琳在薑雲箏離開後,便服了藥睡了過去。
    院子裏的丫鬟朝徐宿源行禮,徐宿源虛虛抬了抬手,淡笑道“我過來看看音琳。”
    他走進房內,裏麵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榻上,徐音琳睡著後還是一臉不安,徐宿源對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他緩緩撫上徐音琳的脖子。
    冰冷、僵硬的觸感,讓徐音琳很快醒來。
    徐音琳如今清醒了一半,不僅認出來人,還想起了自己慘遭非人對待的四年。
    徐音琳目中露出恐懼,難聽地叫“大哥。”
    徐宿源麵上帶著輕笑,“你命真硬,這樣都沒死?薑雲箏也是吃飽了撐的,要來給你治病。”
    徐音琳抖著牙,裏麵的牙齒殘缺不齊。
    她想起那日小巷裏,徐宿源是真的認出她,可是不願帶她回家。
    徐宿源看了惡心,他慢慢收緊手上力道“祁昀慎送你回來,是為了什麽?”
    徐音琳被薑雲箏救的那日,自始至終都是昏迷狀態,沒見過薑雲箏的臉。
    她被拎到詩會時,對方蒙著臉,不知是誰。
    徐音琳不停地搖頭,“我不知道。”
    徐宿源一把把徐音琳丟到一邊,居高臨下道“都這樣了,你還貢獻不出一點價值,我留你何用?”
    徐音琳不敢說話。
    徐宿源驀地一笑,“比起一刀殺了你,果然還是祁昀慎這樣的折磨更有意思。”
    徐音琳眼眸中露出祈求的意味。
    “我的妹妹啊,既然你回來了,就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時光吧。”
    說完,徐音琳就被徐宿源扇了一巴掌。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是小餘氏和陳映愉的聲音。
    陳映愉聲音很低,有些不滿“娘,你比人家姨母來的還勤。”
    小餘氏瞪了一眼小女兒,“不會說話就別說!”
    陳映愉咬了咬嘴唇,二人腳步聲近了。
    小餘氏嘀咕“你說大公子在裏麵?”
    丫鬟應聲“是。”
    小餘氏推開門,就見徐宿源出來。
    徐宿源淡笑“姨母。”
    小餘氏麵上也端著笑“宿源來看音琳了,那薑大夫雖然不會說話,醫術還真不錯。”
    陳映愉悄悄翻了個白眼。
    徐宿源“我去前院找父親商量事情,正巧經過這,就來看看她。”
    小餘氏當真了,“你現在特殊情況,以養傷為重。”
    徐宿源點了點頭,越過小餘氏母女,邁步離開。
    另一邊,徐世稟與餘氏一同回了榮恩堂。
    徐世稟在書房處理公務,餘氏心不在焉地在院裏喝茶。
    她腦中還在想徐音琳說的話,記憶裏乖巧可愛的女兒怎會咒罵璟秧?
    璟秧當年雖然蓄意勾引禹王攀龍附鳳,差點導致禹王與徐音琳退婚,還有璟秧犯了糊塗策劃竹林虐殺,可璟秧也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徐璟秧是她親生女兒,懷胎十月生下的,再有不對,也隻能她這個做親娘的來說。
    徐音琳的那番話,讓餘氏心裏有點介意。
    芥蒂的種子一旦種下,就難以消除。
    餘氏開始疑心,璟秧的死,當真如老爺所說的,與音琳毫無幹係麽?
    餘氏又開始犯起頭痛來。
    身旁的婆子問道“夫人,可要進去歇息?昨日丫鬟剛換上了陳夫人做的藥包枕頭。”
    從小餘氏剛來徐府,就給餘氏做這藥包枕頭,餘氏睡了幾晚過後,頭痛便舒緩許多。
    小餘氏說是從夏州一個老中醫那特意求來的方子。
    餘氏擰了擰眉,“去把秦嬤嬤叫來。”
    這幾年裏,這是餘氏第一次主動要見秦嬤嬤。
    那婆子一怔愣,“夫人,秦嬤嬤已經被薑大夫帶走了。”
    餘氏這才嗯聲,被婆子扶進屋裏歇息。
    餘氏躺在床上,果然頭痛消了些,她這次做了個夢。
    四年來,第一次夢見徐璟秧。
    第一幕畫麵是在燈會上,小小的徐璟秧抱著花燈,照顧她的丫鬟說,自己的荷包掉了,要回去找找。
    徐璟秧乖巧等在河邊,等丫鬟姐姐回來接她。
    明亮清澈的眼眸裏印出燈會的熱鬧火光。
    畫麵一轉,這火光轉眼就成了行宮裏的熊熊大火。
    徐璟秧絕望躺在地上,一身的血,大火迅速燃遍她的全身。
    餘氏猛然睜開眼睛,劇烈的心跳聲讓她白了臉。
    餘氏叫來婆子,顫著聲問“今日是不是璟秧的忌日?”
    這幾年,餘氏每每想起徐璟秧便會頭痛,底下伺候的人從不敢主動提起已逝的四小姐。
    那婆子咬了咬牙“是四小姐的忌日。”
    餘氏繃直了的身體,驟然一鬆。
    一直到夜裏,餘氏都在屋中一動不動。
    直到徐世稟夜裏回來,餘氏問“老爺,當年璟秧之死真的是西夏人所為?”
    徐世稟眸光一閃“自然。”
    “可西夏人平白無故為什麽要殺她?她才剛生產完,為什麽啊?”
    徐世稟翻過身“許是為了刺激鎮國公府的人,西夏恨極了祁家人。”
    徐世稟頓了頓,問“你今夜提她做什麽?”
    餘氏歎了口氣“今日是璟秧的忌日。”
    這下,徐世稟沒再說話。
    夫妻倆一夜無話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