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假若真不是祁昀慎,還有誰與祁昀慎同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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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寡婦是我那早死的世子妃!
    翌日一早,薑雲箏帶著侯月出門。
    上午先去東宮,下午再去徐府,給徐音琳做第三次治療。
    侯月今日一身桃色小衫,梳了個丫鬟頭飾,一路上嘴角忍不住上揚。
    臨下車之際,薑雲箏提醒她收斂一點,“咱們隻是去治病,不是在東宮撿了銀子。”
    侯月立即壓平嘴角的笑,“這樣行嗎?”
    薑雲箏“…………行。”
    東宮占地麵積極廣,太子所居住的含英宮在東宮北處,緝拿周王、陳家二府事宜,昨日基本交到了祁昀慎手中,薑雲箏被太監引到含英宮門口,太子正處理完了折子。
    薑雲箏帶著侯月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一身青衫,氣質清貴,他倚在榻上,小桌上燃著縷縷香煙,神情淡雅叫人不可輕易接近。
    太子讓薑雲箏起身,目光在落到薑雲箏身後的侯月時,他輕笑道“薑大夫免禮。”
    薑雲箏粗粗瞥了眼殿內布局,皇長孫蕭翎正背脊筆直在不遠處的窗邊寫字,一臉認真。
    太子伸出消瘦的手腕,“昨日粗略一見,薑大夫果然不同凡響。”
    薑雲箏淡笑“太子殿下過獎了。”
    說罷,薑雲箏抬手,指間隔著絲絹搭上太子的脈搏。
    薑雲箏眉間微微蹙著,太子的身體比她想象還要更差一點。
    “殿下幼時可是被人下過雪上一支蒿?”
    太子眉間微挑,眼中不乏讚賞,“薑大夫果然名不虛傳。”
    薑雲箏“這藥生於雪山之巔,對於外表跌打損傷一類的傷,這藥堪稱良藥。可若一旦被內服,這良藥轉身變為毒藥,毒力不下鶴頂紅。殿下本就身體虛弱,這毒藥一旦下去,就毀了身體老本,病痛纏綿至今,時常暈眩吐血都是那雪上一枝蒿的後遺症。”
    薑雲箏沒細問。
    東宮太子入口的每樣東西都會經過大小太監嚐毒,意外將外抹的藥,用作內服,背後少不了陰謀詭計。
    這十多年以來,太醫院吊著太子的命能活到現在,已算是不容易。
    薑雲箏沒說能十足治好太子的病,隻快速寫了一道方子出來。
    “殿下先按照這方子服個三日的量,每日睡前再搭配我配的丸藥,三日後我再來替殿下複診。”
    太子將藥方交給太監。
    “丸藥我今夜製作,明日給殿下送來。”
    他隨口問了句“薑大夫不妨直言,我如今還有幾年的命?”
    薑雲箏擰了擰眉頭,“就單服用那個藥方而言,活個七八年不成問題,但具體要看三日後的複診結果,屆時調理藥方再多活個十來年不成問題。”
    話音一落,殿內十分安靜。
    所有太監宮人全都盯著薑雲箏,太子眼眸微沉看著她,就連窗前的皇長孫都一臉驚喜。
    身後侯月激動地直接攥著薑雲箏衣袖,“真的可以嗎?早知道就早點來了。”
    薑雲箏扶額,有些無奈地瞥了眼侯月,“現在也不晚。”
    太子眼中閃過幾分笑意,瞧了眼薑雲箏身後的人。
    “那就如薑大夫所言,三日後再說。”
    薑雲箏起身告辭,而侯月被留在了殿內。
    含英宮外麵是一片湖,薑雲箏在湖邊賞魚,殿內太子的聲音很小,反倒是侯月響亮的聲音傳來了出來。
    “上次你給我的信息不完整,害我差點就出醜了!”
    太子想不起來了,語氣縱容“何事?”
    侯月氣呼呼地跺了下腳,“當年祁世子抓那西夏聖女究竟是為了什麽?當真是因為蕭秦瑜害了世子妃?”
    太子眼神詫異,“你替誰問的?”
    侯月咬了咬唇,“你別管,你快告訴我!”
    太子脾氣表麵溫和,實際笑裏藏刀,也就侯月敢在他麵前撒潑。
    見太子不說話,侯月又自顧自說道“前幾日我去聽戲,那說戲的,說祁昀慎抓蕭秦瑜別有目的,我好奇,你快告訴我。”
    太子瞥了眼院子外。
    淡聲道“我跟你說了,是蕭秦瑜聯合徐音琳害死世子妃。”
    侯月用了薑雲箏的原話“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是祁世子本來就要殺蕭秦瑜,才頂了個要替世子妃報仇的名頭。”
    話音一落。
    太子臉色微沉,“侯月,慎言。”
    侯月不說話了。
    太子見侯月不高興,心中歎了口氣,又說道“我與晏回從小一起長大,他對世子妃的情感非同尋常,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唯獨不會利用世子妃。”
    想起徐璟秧,太子輕輕歎了口氣。
    院子裏的薑雲箏將二人對話盡收耳底。
    她眉間微蹙,眼眸漸漸沉下。
    太子言之鑿鑿,那當年親手殺她的人,不是祁昀慎還能是誰?
    假若真不是祁昀慎,那還有誰能與祁昀慎頂著同一張臉,同樣的聲音?
    薑雲箏盯著湖裏的魚,回憶起行宮那日,她腦中傳來撕裂般的頭痛,她緩緩蹲下身子,頭頂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語氣微嘲。
    “薑大夫杵這數魚?”
    薑雲箏抬頭,祁昀慎正居高臨下看著她。
    “見過祁世子。”薑雲箏說著就要起身,可腳突然不穩,踩中石子,差點就栽到了湖裏。
    好在祁昀慎順勢拽過她手腕,他鬆開手,眼中異樣閃過。
    薑雲箏站直身體,後退一步,“多謝世子。”
    祁昀慎轉身去含英殿,腦中痛意漸消。
    殿內,侯月開口“薑大夫醫術過人,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殿下,你的病就包在薑大夫身上了。”
    祁昀慎在門口輕咳。
    侯月幹脆跳下榻,“我和薑大夫要回去了。”
    太子抬手,“府裏用了午飯再走。”
    侯月隨意點頭,想著出去問問薑大夫的意見再說。
    祁昀慎與侯月擦肩而過,祁昀慎進入殿內,隨口道“她現在在薑雲箏身邊。”
    太子點頭,“她隨性自由慣了,我一副隨時會死的身體,不適合她,東宮也不適合她。”
    祁昀慎給自己倒了杯茶,沒應聲。
    蕭翎見祁昀慎來了,放下手中的筆,在桌下取了個盒子,噠噠噠來到祁昀慎麵前。
    “祁叔父,這是給臻臻的禮物。”
    太子失笑,“前幾日小丫頭生辰,禮物沒來得及送過去。”
    祁昀慎代女兒收下。
    太子又問道“薑大夫妙手回春,她可有看過臻臻的口疾?”
    祁昀慎“不急,前些日子在蜀地找到穀神醫的蹤跡,估計快回京了。”
    對待女兒,祁昀慎不敢冒一點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