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餘侗岩認出薑雲箏是失散多年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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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寡婦是我那早死的世子妃!
    薑雲箏看著手裏的東西,一言不發。
    良久後,她抬起頭,眼眶通紅,問“是你嗎?”
    黃符的出現喚醒了她那段塵封的記憶。
    到頭來,竟然是祁昀慎……
    祁昀慎眼尾發紅,沉冷眼眸中暗潮翻湧,他抬手想觸碰薑雲箏的臉,結果被她避開。
    薑雲箏眼睛濕漉漉的,她一字一句再次問“是你嗎?”
    麵前的人,與數年前那道渾身紗布的身影重合,不變的是二者看向她的眼神。
    沉寂溫和。
    祁昀慎攬過薑雲箏,把人抱進懷裏。
    他的聲音在薑雲箏耳邊響起
    “璟秧,是我,一直都是我。”
    所以,祁昀慎當年在寺中救她,後來娶她不是沒有緣由的。
    薑雲箏大顆大顆的眼淚暈濕祁昀慎胸前的衣料。
    她情緒來的猛烈,從頭到尾一直都是祁昀慎。
    徐璟秧被師父帶去蜀地,徐璟秧從小到大沒什麽朋友,她最後想再見一眼她的‘小奴隸’,於是出蜀來到京城,路上意外救了禹王,認識徐宿源來到京城,與徐家認親……到後來與祁昀慎成親、被殺,結束了她慘淡的一生。
    要說哪裏錯了?
    她不知道。
    祁昀慎撫著薑雲箏瘦削的脊背,眼眶酸澀,好在老天待他不薄,讓他在寺中得以再遇。
    薑雲箏嘴裏呢喃,“平安符都破了。”
    祁昀慎“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上,總覺得你就在我身邊,無論多久,我都會找到你。”
    無論是他找徐璟秧的那幾年,還是徐璟秧離世後的四年多。
    他答應過璟秧,會一直在她身邊。
    上窮碧落下黃泉,總會等到的。
    祁昀慎始終注視著薑雲箏的臉。
    薑雲箏推開他,難得一副女兒家的情態,她嘴唇微動“你讓我先反應一會。”
    薑雲箏想回宋府,一路上,祁昀慎隔著幾步遠的距離跟著她。
    薑雲箏回頭瞪他“你先回去。”
    府裏的下人都是人精,估計用不了多久什麽話都會傳出來。
    祁昀慎盯著她,姿態不容拒絕,“我送你回去。”
    薑雲箏心中百轉千回,她回到宋府門口,就在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餘氏等在馬車前,宋府大門裏走出了秦嬤嬤。
    薑雲箏身形微頓,宋氏與秦嬤嬤同時叫她,薑雲箏淡淡點頭。
    幾日不見,餘氏瘦了一大圈。
    餘氏今日得知徐家兩兄弟的消息昏迷後,醒來便隻說要來宋府見秦嬤嬤。
    薑雲箏麵無表情進府。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驚訝又小心試探的聲音。
    “這位夫人請留步。”
    薑雲箏轉過身,餘侗岩幾乎是奔下馬車,身形大愴,他努力維持著體麵,目光直直看著薑雲箏。
    薑雲箏眉間微蹙“你是……?”
    祁昀慎來到薑雲箏身邊。
    餘侗岩看著薑雲箏這張與謝瓷極為相似地麵龐,幾欲落下淚來,臉上又哭又笑的。
    見到薑雲箏的第一眼,他便確定了薑雲箏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餘氏頭一次見到兄長這般模樣,一時心驚,“大哥,你認識薑大夫?”
    大哥?
    是餘氏的兄長。
    薑雲箏與祁昀慎對視一眼。
    她眼眸微眯,她從未見到過餘侗岩,能讓餘侗岩如此大反應的,有極大可能是因為原主身份……
    薑雲箏想到了還被關著的謝絢。
    她麵不改色問“有何事?”
    餘侗岩上前兩步,仔細看著薑雲箏的麵龐,對上薑雲箏清亮的眼眸,餘侗岩不禁問“你是大夫?這是你家,你成婚了麽……家中父母何在?”
    這些年你又是怎麽長大的?
    愧疚與痛苦這些年盤桓在餘侗岩心中。
    他無數次想,若是他沒有帶謝鳶離島就好了。
    那樣謝鳶會自小被當做謝家繼承人培養,而不是在洪水中顛沛流離,不知所蹤。
    “你認識我?我父親是一名大夫,母親早逝。”
    “你……”餘侗岩扯出一抹笑,眼中含淚“你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
    薑雲箏盯著麵前人的臉,直接發問“你難道認識我娘?”
    餘侗岩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我……”
    餘侗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祁昀慎“進府吧。”
    薑雲箏點頭,正欲邁步時,餘氏又叫住了祁昀慎。
    “祁世子,我可以見見臻臻嗎?”
    身為外祖母,餘氏隻在宴席上遠遠見過外孫女,臻臻像極了小時候的璟秧。
    她想再抱抱小時候的璟秧。
    祁昀慎淡聲“大可不必。”
    餘氏知道自己沒有臉麵,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我……即將離京,若是這次見不到她,恐怕此生都難以再見。”
    祁昀慎身形微側,看著餘氏的目光冷漠至極。
    “璟秧早與徐府毫無關聯,沒有再見的必要。”
    薑雲箏看著餘氏,眼神平靜無瀾。
    餘家兩兄妹看著薑雲箏與祁昀慎入府。
    秦嬤嬤歎了口氣,“夫人,我見到過臻臻小姐一次。”
    餘氏目光一喜,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問“臻臻是不是和她娘很像?”
    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秦嬤嬤笑了下。
    “臻臻小姐雖然有口疾,但心思比其他人敏感細膩許多,是整個鎮國公府的眼珠子。”
    餘氏又開始哭“那就好那就好。”
    餘氏此番前來是向秦嬤嬤告別的,她給了秦嬤嬤一箱銀子。
    “你服侍我一場,又是幾個孩子的乳母。”
    最重要的是一直護著璟秧。
    從前餘氏被蒙了眼,聽信餘湘群的話趕走忠仆。
    是她的錯。
    秦氏推脫不要,“薑大夫每月都給我發月例,我在這很好。”
    餘氏將銀子強行塞在秦嬤嬤懷裏,“銀子總有應急的時候,你就收下吧。”
    秦嬤嬤隻好點頭“此去一別,夫人注意身體。”
    餘氏點頭,目光再次看向鎮國公府的方向,上了車、
    而原地餘侗岩還是一副失神的模樣,他看向秦嬤嬤,訥訥問“鳶……薑大夫過得好嗎?”
    秦嬤嬤一時摸不準餘侗岩的意思,禮貌道“少夫人過得當然是極好的。”
    餘侗岩喃聲“少夫人?”
    秦嬤嬤點頭,她不欲再多透露關於薑雲箏的信息。
    無論餘侗岩怎麽問,秦嬤嬤都不回答。
    餘侗岩上了馬車。
    餘氏狐疑地看著兄長,“大哥為何對薑大夫如此注意?”
    餘侗岩扯了扯唇,轉而問道“她夫君是做什麽的?”
    餘氏“薑大夫麽?夫君幾年前就沒了。”
    聞聲,餘侗岩一臉悲痛。
    餘氏這才說起了她所知道的,關於薑雲箏的一切。
    聽到薑雲箏在石府的經曆時,餘侗岩雙手捂臉,是他沒有保護好鳶兒……
    頭一次見到兄長這副模樣,餘氏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大哥,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
    餘侗岩內心又痛又悔,他當年並非有意不回謝家島的。
    餘侗岩少時驚才絕豔,遊曆天下,乘船出海時意外遭遇海浪,他被謝瓷所救,看著如桃源盛世般的謝家島,餘侗岩心中十分震驚。
    這謝家島富可敵國,島上百姓安居樂業,能在海上不動聲色存在幾百年,島上的人絕非一般人,未免引來殺身之禍,餘侗岩下意識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那時,餘父尚在人世,掌權餘家。
    餘侗岩對謝瓷說,他隻是少年失孤的鄉野少年,意外墜海來到謝家島,他與謝瓷一見傾心,結為夫婦,二人生下謝擎。
    餘侗岩是真心愛謝瓷的,可他除了是謝瓷的丈夫,還是餘家獨子,在謝瓷生下謝鳶後,餘侗岩下定決心回餘家向餘父坦白一切。他放不下島上的謝瓷、謝擎,準備讓餘父從家族旁支中擇一人來培養繼承於家。
    可就在登岸後不久,洪水衝散父女倆,餘侗岩醒來便隻有自己一人,為了能快速找到謝鳶,餘侗岩回了餘家想找餘父幫忙。
    可誰能想到,回到餘家,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餘父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