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武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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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驚眠!
    靖元城四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就要開始了,起初這個比武隻是靖元城內幾家武學世家牽頭舉辦的內部的交流切磋大會,一方麵是為了借鑒各家武功之長,彌補自身不足,以期能有所突破,另一方麵也是對年輕一輩的考驗和鍛煉。
    慢慢的,這個比武大會就逐漸成了整個靖元城的比武大會,再後來,又有很多習武之人從各方趕來參加,這樣一來二去,竟然成了一場四年一度武林盛會。
    白家便是這比武大會最初的主持者之一,白家幾代學武,在江湖上頗負盛名。
    隻是,那是從前的事了,近些年,白家逐漸沒落,幾乎已經成為武林笑談,因為從這一代家主白安見二十年前在比武大會上沒能延續白家風光,而早早落敗開始,白家,便再沒能翻身,二十年來,莫說排名第一了,就是前十的,都已經看不到白家的影子了。
    白安見娶得是奉城蔣家的四小姐,就連這場婚事,也成了一樁江湖笑談。
    這位四小姐閨名秀穎,也是自幼習武,於是便舉辦了一場比武招親,蔣家在奉城也頗有聲譽,武功與財富兼具,早些年雖然比白家略遜一籌,可這些年白家沒落,蔣家反而人才輩出,所以白安見想要求娶蔣秀穎,也隻能通過上台比武了。
    當白安見一身狼狽的站在蔣秀穎跟前時,也隻是第五名,前麵還有四人打敗了他。
    蔣秀穎皺著眉頭看了看眼麵前的五人,排名第一的是個年近四旬的老頭子,雖然精神抖擻,可這年齡都比她爹還要大了。
    第二個身材幹瘦,雙眼微凸,雙腮凹陷,長得甚是奇特。
    第三個倒是不瘦,不僅不瘦,還相當的胖,整個一塔似的身軀,蔣秀穎仰著頭,麵前一大片陰影。
    第四個還算正常,隻是有些粗獷,臉上青色的胡渣直延伸到耳際。
    看完這四個,再看白安見,雖然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可是身形筆直依然,雙目清明,良好的教養從舉手投足間便能看出一二,雖然武功差了點,不過也算差強人意吧。
    第一名的老者見多識廣,看見蔣秀穎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決定,他微微一笑說“皮囊是最膚淺的東西,也是最能欺騙人的東西,四小姐世家出身,家教良好,想來不會隻在乎那些無聊的外在吧?”
    蔣秀穎的目光看向了老者,還未等她說話,白安見已經對著老者施了一禮,不疾不徐的說“老人家說的是,不過佛家有雲,世事無相,相由心生,可見之物,實為非物,可感之事,實為非事,是美是醜,存乎一心,四小姐心地純良,所見所感也俱是美好,不僅是看在下如此,想來看各位,也一定各有各的長處。”
    老者冷笑一聲,“那麽在四小姐眼裏,在下的長處又是什麽?”
    蔣秀穎脫口而出三個字“不要臉。”
    老者臉色一寒,卻聽白安見說“老人家莫誤會,四小姐的意思是說,心無掛礙,方得自在,老人家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境界高的太多,掙脫了世俗禮法的桎梏,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活出自己就好。”
    他一口一個老人家,老者的臉色更是寒的要結出霜來了,他看似在替蔣秀穎解釋,可老者聽來,句句刺兒,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白安見始終客客氣氣,斯文有禮,他要是發作,反而讓別人覺得他無理取鬧。
    蔣秀穎的眉頭逐漸舒展,嘴角也隱藏不住泄露出一絲笑意。
    最後是蔣家家主,蔣秀穎的爹蔣道峰出來,用財富和蔣家不外傳的武功招式,送走了那四位。
    最後,白安見又和蔣秀穎比試了一場,結果……不能說!
    白家由此,開始了陰盛陽衰。
    白安見和蔣秀穎一共養育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三個兒子在武學上也都資質平平,唯獨這個女兒白潤兒,繼承了蔣秀穎的練武天賦。
    “爹,我要參加比武大會。”白潤兒亦步亦趨的跟在白安見身後說。
    白安見這麽多年,依然不改性子裏的和緩,拿起舀子舀了半瓢水,一點一點的淋在精心培育的那株牡丹上,澆完才頭也不抬的說“從來沒有女子參加比武大會。”
    “可從來也沒說不準女子參加吧?”白潤兒立即反駁。
    白安見仔細檢查了牡丹的土壤,又舀起了半瓢水,一點點小心的淋下。
    “就算沒有規定,你也不能去。”放下舀子,白安見拍了拍手說。
    “為什麽,難道江湖上就沒有女俠了嗎?”白潤兒此時很想把那株牡丹踩在腳下蹂躪。
    “有,不過你不行。”
    “憑什麽?”
    白安見被纏得沒辦法了,裁回頭看著白潤兒無奈的說“你是白家的小姐,怎麽能輕易出去拋頭露麵呢,豈不是要讓別人說你爹我教子無方嗎?”
    “那我娘當年不也是比武招親才娶……嫁給你的。”白潤兒一心急,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蔣秀穎時常跟她說,自己該是個男兒身,她爹該是個女子。
    白安見思索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說“你跟你娘不一樣,你娘當年還沒許人家,比武招親自然沒什麽,你已經跟江家定了親,比武大會結束後就要舉行婚禮,豈能再出去拋頭露麵?”
    “可是明翰他會支持我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白安見最後丟下這一句話,便被管家叫走,去商議比武大會的事情了。
    白潤兒氣鼓鼓的站在原地跺腳,頓了頓,她的目光轉向了那株牡丹,於是拿起舀子,接連舀了半缸水澆了下去,直弄的水漫了一院子才停手。
    “哎呀,這是怎麽了,水缸漏水了,快來人啊,水缸漏水了……”一個路過的仆人見此情景,急忙去叫人了。
    白潤兒早已經提著裙擺,腳不沾地的飛回了自己的閨房。
    剛進房間,就看到丫頭靜兒拿著一個信箋走了過來說“小姐,江公子的信,送信的人在等著你的回信呢。”
    白潤兒拿過信來,忍不住羞紅了臉,遣退了靜兒,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打開了信箋,裏麵是熟悉的字跡。
    “潤兒妻,上次一別已過五日,夫日日夜夜思念不止,睜眼閉眼全是妻之倩影,亟待娶妻進門,朝朝相對,再不受這相思之苦。”
    短短幾句,看的白潤兒臉紅心跳,用手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信箋,又取出一張空白信箋,研磨,蘸筆,停頓片刻,寫下“比武大會之後,秦晉聯姻之時,妻才是妻,夫才是夫,一生一世,一起白頭。”
    寫完,小心的封了口,才叫來靜兒,將信箋轉交給送信的小廝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