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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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驚眠!
白潤兒起初打得很是艱難,因為她的劍不夠堅定,劍不夠堅定,是因為心不夠堅定。
她不知道該不該贏了這場比試,來參加靖元城比武大會的幾乎都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指著這場比武揚名立萬,也不失為出人頭地的一條捷徑,當然也能獲得更多武學世家的青睞,讓武功得以更加精深,她知道,江明翰一直很想在這場比武中勝出。
而她對名次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勝負,而她知道,自己能勝。想到這裏,她決定成全江明翰。
可是江明翰顯然不明白她的猶豫。
劍帶著呼嘯的風聲而至,直取胸前,白潤兒皺眉,劍身上灌注了內力,他是認真的。
白潤兒側身避開,拿劍去擋,劍身相觸,隻覺得手臂發麻,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江明翰的眸中毫無憐惜,隻有狠戾,在她倒退的當口飛身而起,橫劍而掃,白潤兒身後就是比武台的的邊沿,隻要她跌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白潤兒對於他的全力一擊有些錯愕,她自始至終都不曾用過內力,而他這一擊,用了十成十的內力。
她若選擇躲閃,結果便是跌落比武台,而這一跌,必定重傷。
她隻能選擇飛身而起,用她引以為傲的輕功避開江明翰的劍鋒,在空中一個錯身,從江明翰的頭頂越過輕飄飄的落在了比武台的中間。
底下掌聲一片,這輕功身法,在年輕一代之中,實為罕見。
江明翰一擊再落空,臉色難看至極,隨即返身飛身而來,舉劍平砍她的腰腹。
白潤兒緩緩舉起劍,在他的劍堪堪來到身側的時候,將劍插在台子上,“鏘”一聲,兩把劍折為了四把。
台下一片嘩然。
白安見的臉色難看至極,蔣秀穎冷聲說“難怪我一直不喜歡這小子,原來是個心狠是辣的主,明知道那是潤兒,還下這麽重的手。”
“也許,他並不知道吧。”白安見低聲說著,像是在安慰自己。
“難道麵對白間,他就可以下死手?再說,他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那眼睛長著也沒什麽用了。”
白安見輕歎一聲,也許,他真的錯了。
短暫的交談之後,場上形勢已經改變,白潤兒不再避讓,她被這樣的打法打的心頭火起,劍被折斷之後便改用雙掌。
依仗著卓絕的輕功,並不正麵與他對抗,而是選擇了遊鬥,打的江明翰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幾十招過後,白潤兒打的興起,激起了隱藏著的勝負欲,忘記了對手是誰,在江明翰因為疲於應對露出一個破綻後毫不猶豫一掌欺身攻進,打在他的左前肩,江明翰被打的一個趔趄,還沒等他回神,白潤兒另一掌已經拍在他的後背。
江明翰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卻並未跌倒,他借著向前這一撲順勢一滾,一掌支撐在地,瞬間起身,雙腳蓄勢飛身猛踹白潤兒的胸口。
白潤兒人在半空,無法抵抗,靈機一動,猛的下墜,避過江明翰的雙足,可自己的雙掌卻結結實實的拍在了江明翰的後腰,江明翰來不及躲閃,隻來得及順手一抓。
說來也巧,這一掌正順了江明翰原本使力的方向,於是兩股力一起,讓他直直的飛出了比武台,跌出了很遠,跌落在地的那一刻,江明翰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白潤兒見贏了比武,剛剛露出興奮的神色,卻似乎想到了什麽,急忙去尋找江明翰的身影,卻看見他搖搖晃晃的起身,白衫的胸前沾染了斑斑點點的紅,因為震驚,她竟然沒聽到台下人群發出的驚訝之聲。
在台下看比武的江夫人尖叫一聲,衝過來扶住江明翰問“明翰,我的兒子,你怎麽樣了?”
轉頭又對台上呆愣的白潤兒怒目而視,厲聲說“白潤兒,這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居然下得去這麽狠的手,你太惡毒了。”
白潤兒呆呆的站著,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頭發已經是披散著的,江明翰跌下台之前,抓走了她束發的簪子。
蔣秀穎已經第一時間衝上了比武台,拉著白潤兒離開了比武場。
蔣肴青也是愣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神,急忙跟著白安見一起上了台子。
白安見不見著急之色,對台下的眾人說“各位,小女驕縱,女扮男裝來參加此次比武,是白某人管教無方,還請各位見諒。女子參加比武,曆來沒有先例,這一次自然也不能破例,那麽這第一名,還應該是江明翰江公子。”
江明翰在他母親和幾個仆人的攙扶之下,臉色慘白,聽到這個結果也不知是悲是喜,而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道賀,一時間,偌大的比武場鴉雀無聲。
江夫人命令幾個仆人攙扶著江明翰,一語不發的離去了。
白安見隻得說“江公子有傷在身,這第一名的獎勵便等他傷好之後再給他吧。”
開始的熱熱鬧鬧,結束的冷冷清清,似乎許多人還未從這件事情的震撼中回神,見比武大會結束了,便也默默的跟著離開。
蔣肴青看著人群皺眉說“這麽多江湖後生齊集在這裏,又發生了這件事情,等他們回過味來,恐怕少不了一場紛爭啊。”
白安見輕輕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妹妹,你太厲害了,你真是太厲害了。”重新活過來的白間看到白潤兒被蔣秀穎拉進來,興奮的跑過來說。
“滾。”對於他的沒眼力見,蔣秀穎隻簡單的回了他一個字。
“潤兒,你還好吧?”蔣秀穎鬆開白潤兒的手,柔聲問。
白潤兒眼眶瞬間紅了,“娘……我不是故意的。”
蔣秀穎把她抱進懷裏安撫,“娘知道,拳腳無眼嘛,你當然不是故意的。”
白間瞪大了眼睛看看蔣秀穎又看看白潤兒,茫然的問“怎、怎麽了,不是、不是說、潤兒贏了第一嗎?”
“你在這添什麽亂,是不是嫌不夠亂啊?”屋外,白安見的聲音傳來,跟著人也進了屋子,蔣肴青跟在他身後也邁步進來。
眼見親爹也不給他好臉色,白間隻好求助的問蔣肴青“舅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蔣肴青看著他搖頭歎氣,許久才說“你啊,怎麽能讓潤兒替你去比武呢?”
白間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來,心下有些不滿,這事他們不都早就知道了嗎?之前不阻止,怎麽現在都來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