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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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驚眠!
    蔣肴青說完,蔣晗秋就跳了起來“什麽杜家,我不認識,我不要嫁。”
    蔣肴青一拍桌子,“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眾人無奈的看著這兩父女,又開始了。
    蔣晗秋伸手一指白間說“娘說的對,與其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還不如嫁給白間。”
    白間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麵如死灰,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眼看著這兩父女就要打起來了,白安見急忙打圓場說“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晗秋,你也別著急。”
    說完,他看了一眼一直悶悶不樂的白潤兒說“晗秋啊,白間,潤兒今天有些不舒服,不如你們陪她先回院子吧,今日這事她該放在心裏了,你們好好寬慰一下她。”
    蔣晗秋不情不願的起身,可是看到白潤兒蒼白的臉色,又忍不住心疼,平日裏被養在深閨,又被父母和兄長們寵著長大的白潤兒,這幾天經曆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蔣晗秋不再反對,攙扶著白潤兒返回院子,白間其實很想留下來聽聽那個杜家的事情,可是自己老爹發話了,他也沒有理由再繼續留下來,隻好悻悻的跟在她們身後離開了。
    等他們都離開,白安見才問“韶城杜家?是否就是那個擁有很多田地的官宦門第之後?”
    蔣肴青點頭,“敢自稱韶城杜家的,還能有誰。你可知道杜家的公子是誰?”
    “誰?”
    “暴躁公子杜星照。”
    蔣秀穎和白安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又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大哥,你覺得,那暴躁公子和晗秋,真的合適嗎?”蔣秀穎忍不住問。
    蔣肴青懊惱的說“不然呢,你覺得還有誰敢娶晗秋?那杜家公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遲遲無法娶妻,杜老爺才選擇了晗秋。”
    白安見點頭,說“想來,那杜家家大業大,三天兩頭修個房頂砌個牆什麽的,應該不成問題。”
    張萍兒不安的說“其他倒是沒什麽,那暴躁公子雖說脾氣暴躁,可為人卻也正直,從不曾聽說過恃強淩弱,草芥人命的事情。隻是有一點……”
    張萍兒欲言又止,又似在斟酌該如何說。
    “隻是什麽?”蔣秀穎忍不住問。
    “唉,”張萍兒歎息一聲,“隻是那杜家下的聘禮著實太過貴重,又是那樣的顯赫人家,咱們的嫁妝自然也不能寒酸,可是若是按照那樣的規格,恐怕蔣家真是要傾其所有了。”
    “大嫂原來在擔心這件事,我白家這麽多年,還是有些家底的,潤兒的嫁妝早些時候就已經備下,如今也用不到了,為了不讓她在婆家被輕視,我們的嫁妝裏也頗有些奢華之物,不如就先給了晗秋,若是還不夠,缺什麽你們跟我說,我盡我全力去置辦。”白安見急忙寬慰張萍兒。
    “如此,就多謝妹夫了。”蔣肴青夫婦急忙起身說。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既然晗秋此次自己回來,可是要上點心看看好了,別又不辭而別就麻煩了。”白安見提醒著。
    蔣肴青一拍腦門,“的確,趕緊先讓人給杜家送個信吧,讓他們找個媒人,趕緊把這事定下來。”
    想了想又急切的問“潤兒那院子可有弟子看守?”
    “我這就去安排。”蔣秀穎起身離開去安排。
    白潤兒被攙扶著回到了自己房間,蔣晗秋擋在門口,嫌棄的看著白間說“你跟來幹什麽?”
    白間一愣,蔣晗秋繼續說“這麽晚了,你還是去休息吧,安慰人的事,估計你也幹不了。”
    “哎,好像你行似的。”白間不甘心的回了一句。
    “那好,你去吧。”蔣晗秋側開身子,讓開了路。
    “我……”白間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衝著裏間叫了一聲“潤兒,三哥回去了,你要是需要三哥,隨時讓秀兒去叫我,三哥隨叫隨到。”
    說完,又偷眼看了一眼蔣晗秋,這才一步一回頭的離開。
    蔣晗秋關了門,白潤兒早已經躺倒在床上,雙眼失神。
    “潤兒,你沒事吧?”蔣晗秋不由得擔心起來,白潤兒雖說不算是那活潑的性子,可平日裏也是愛說愛笑,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
    “我今夜就要離開了,潤兒,天地之大是你在這個院子裏永遠無法想象的,江湖上也還有許許多多的惡人等著挨我的鞭子呢,你說,咱們自幼開始學武,難道就為了在台子上跟別人花拳繡腿的比劃嗎?不是的,學武若不是為了懲惡揚善,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去嫁人呢。”蔣晗秋鬥誌激昂的說。
    白潤兒眼睛一點一點有了亮光。
    蔣晗秋繼續說“我才不想嫁人,生孩子,管理家裏一堆勞什子的破事,然後一輩子就像你現在一樣,被困在一個院子裏,哪怕那個院子再大又如何?我誌在江湖,一根長鞭蕩盡世間不平事,老天爺給了我這樣的天賦,我怎麽也得物盡其用,豈可浪費?潤兒,你也一樣,真想帶著你去江湖上走一走看一看,你就能看清楚江明翰那樣的卑鄙小人,也就不會為他傷心難受了。”
    提到這個名字,白潤兒心頭還是刺痛了一下,她起身緩緩走到書桌旁,在一堆書籍之中,翻開一本,那一本書裏夾的全都是江明翰寫給她的信箋。
    “可是表姐,”白潤兒雙眼淚涔涔的問,“這些深情,難道也都是假的嗎?”
    蔣晗秋隨手拿起一張看完,竟然笑了起來,她指著信箋,笑的渾身顫抖,“你啊,你去問問你三哥,他一天能給多少個女人寫出多少這樣的信箋,而且好像你三哥寫的應該比這好得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歡你三哥寫的東西?”
    白潤兒的眼淚瞬間大顆大顆的滾落,哽咽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傻了,這麽好騙?”
    蔣晗秋一見她哭出來,也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找帕子,哦對了,蔣大小姐生性粗糙,向來不喜歡用帕子那種扭扭捏捏的物件,如今想找,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
    還是白潤兒自己,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帕子,捂著臉,悶聲哭著。
    “不是,潤兒你別哭啊,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吧,這個、我、我想告訴你……”蔣晗秋急的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麽了。
    哭了很久,白潤兒才終於止住眼淚,紅腫著眼睛看向蔣晗秋說“你是想告訴我,這世上男子大多都是愛騙人的,所以他們的情話其實都當不得真的,我就是太當真了,才會讓自己受傷。”
    “對對對……”蔣晗秋拚命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