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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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驚眠!
“你真的相信那什麽大老王?我就覺得他跟那倆人是一夥的。”路上,趙槿萱不滿的撅著嘴說。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不會有人再被他們傷害。”白潤兒拿著折扇遮著臉往城外走去。
“怎麽不重要,他們要是一夥的,咱們一走,不就又要重新幹起這害人的勾當了?”
“不會。”白潤兒說的斬釘截鐵。
“為什麽?”
“因為大老王知道我是誰,他不敢。”
趙槿萱忽然想起來了,“哦,他叫你什麽四小姐,白、白四小姐?”
白潤兒急忙將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她小聲點,四下裏望了一圈,幸好此處人不多。
“你是靖元城白家的四小姐?”
好吧,走來走去,非但沒走出靖元城,還把身份弄的人盡皆知,真是太失敗了。
“我餓了,你有錢嗎?”趙槿萱忽然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處說。
白潤兒看過去,竟是一處餛飩攤子。她點點頭,趙槿萱便歡天喜地的拉著她走了過去,要了兩碗餛飩邊吃邊聊。
“你叫什麽名字?”白潤兒問。
“我姓巴,巴蛇的巴,你叫我小巴子就好了,我沒有名字。”
“你讀過書?”白潤兒有些狐疑,巴蛇,不是誰都會知道的,可是既然她有條件讀書了又怎麽會沒有名字?
“我家住在學堂邊上,我閑來無事就去聽夫子講課,那個夫子肚子裏的東西可多了,講的都特別有意思,我特別愛聽。”趙槿萱裝作沒心沒肺的說。
白潤兒點頭,剛準備把調羹裏晾涼的餛飩放進嘴裏,就看到趙槿萱那碗已經空了,此刻正眼巴巴眼巴巴的看著她的碗裏。
白潤兒放下勺子,又替她叫了一碗。
趙槿萱感激的看著她。
“就當作我謝謝你,明明可以自己逃,卻非要留下來救我。”白潤兒淺笑著說。
趙槿萱感歎一聲,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過如此,難怪那倆人販子看見她就像看見了一堆金子一樣開心。
“你是為了救我才著了他們的道,我自然不能一個人逃了。”
“沒想到你雖然不會武功,倒是挺講義氣的。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我……”趙槿萱吃餛飩的動作停了,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怎麽了?”
“我想留下來,留在這裏。”
白潤兒吃驚的看著她。
趙槿萱咬著牙許久,才下了決心,從腰間掏出一個小東西遞到白潤兒手裏說“我是來找我失散許久的弟弟的,這是他自小佩戴在身上的玉佩,一直不曾離身,可是我剛才……在那個紅姨的身上找到了它,我猜紅姨可能跟我弟弟的失蹤有關,我想留下來暗中調查。”
白潤兒接過玉佩,這是塊上品的羊脂玉,雕刻成了一尊玉佛的模樣,玉不算極品,可雕刻的卻極其精細,但凡識貨的人,絕對會忍不住想要據為己有。
“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麵對白潤兒的質疑,趙槿萱也早就有了說辭,“這是我從小時候從地裏頭撿來的,我爹還以為下麵埋著寶藏,偷摸挖了許久,結果除了石頭什麽都沒挖到。”
白潤兒不置可否,依舊隻是淡淡一笑,將玉佩還給了她說“既然你已經有了線索,為何當時不說?”
“我怕打草驚蛇,害了我弟弟的性命,反正她會被送官,而且也不是什麽太大的罪名,我隻要等她被釋放出來。然後悄悄跟蹤就好了。”趙槿萱的這句話顯然是真的。
白潤兒問“你又沒有武功,不會輕功,拿什麽去跟?”
趙槿萱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問“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裏?”
“我要去奉城。”
“去奉城做什麽?好遠的吧?”
“我表姐要出嫁了,我想去送送她。”
趙槿萱失望的低下頭去哦了一聲,便默默的吃著餛飩。
白潤兒見她這副模樣,心下有些不忍,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吧,我寫封書信,你拿去給我爹,我讓我爹幫你。”
趙槿萱捏了捏筷子,搖了搖頭說“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想辦法,總有辦法的吧。”
她的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抱歉,小巴子,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我不能留在靖元城,更不想留在靖元城。”白潤兒無奈的說。
趙槿萱點點頭,一滴淚落進了碗裏,她舀起那滴眼淚混著湯一起喝進了肚子裏。
白潤兒莫名生出了一絲愧疚。
靖元城外,白潤兒回頭看了看城門上的三個大字,對趙槿萱說“別送了,就此別過吧。”
趙槿萱哽咽著說“好,你是我爹娘死後,對我最好的人了,如果不是我要找回我唯一的親人,我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
“不……不至於,我就請你吃了三碗餛飩而已,不用你報答。”
趙槿萱咬著唇忍著眼淚點頭,看著白潤兒離去,她抬起手衝她揮了揮,眼看著白潤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終於蹲下身子抱著頭哭了起來。
“弟弟,你在哪裏,姐姐一個人好害怕,害怕找不到你,害怕你遭遇不測,嗚嗚嗚……”
白潤兒單手捧著自己的臉,在這淒慘的哭聲裏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從旁邊的樹上飛身下來,她到底還是沒忍心把趙槿萱一個人丟在這裏。
“小巴子,別哭了。”
趙槿萱抬起婆娑淚眼,“你……你沒走?”
“我幫你找到弟弟再走。”
“嗚嗚嗚……你真是太好了!”
趙槿萱撲過去抱住了白潤兒的脖子,嘴角浮起一絲得逞的笑意。
白潤兒無奈的看著靖元城的城門,難道自己注定了走不出這裏?
白安見皺著眉頭在院內踱著步子,弟子們來了一撥又一撥,卻都沒能帶來好消息。
“爹、爹,”白間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見到白安見劈頭蓋臉的就問,“我妹妹不見啦?”
“你給我小點聲,別讓你娘聽到了。”白安見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安排好了嗎?怎麽會失去她的蹤跡呢?”白間壓低聲音急切的問。
白安見原本的確是做了周密的安排,白潤兒第一次出門,他這個做爹的怎麽可能真的放心。
他知道她的目的地,也給她指明了方向,沿途安排了很多人分路段跟蹤。
可哪裏想到,白潤兒離開家的第二日,那些人就跟丟了,據那人說,白潤兒與一個小乞丐話別後離開,誰知隻是晚了一步,他轉過路口,就沒了白潤兒的影子了,他原本是白潤兒走錯了路,可是那幾條路他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的,這下子才慌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