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霜重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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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驚眠!
    易行陌思索了一下,他倒不是不會水,隻是自己現在下水,岸上沒人守著,太不安全,尤其是知道這裏有了目的不明的黑衣人之後。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找善水性的人來。他又往山裏看了看,才轉身離開。
    剛走了沒幾步,他便停了下來,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身著寬大黑袍的人不知何時出現了。
    “好精巧的麵具啊,這麵具可是武林至寶之一啊。”那個黑袍人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似乎上了年紀。
    易行陌緩緩轉身,直直的看向黑袍人,問“閣下是?”
    易行陌看清了,他臉上帶著一個詭異的麵具。
    “嗬,在老夫麵前還能如此麵不改色的了沒幾人,年輕人,不錯不錯。”
    易行陌不是沒感覺到壓迫。隻是他向來不喜歡將情緒流於表麵,他心下其實震驚無比,這個黑袍人能一眼看穿他臉上的麵具,而且內力深厚無比,與他對峙,自己的內力被壓製的死死的,無一絲勝算。
    “閣下過譽了。”易行陌淡淡的回答。
    “小鬼,你叫什麽名字?”那黑袍人似乎對他頗有興趣。
    “在下杜小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我的名字啊,”黑袍人仰頭看天,似乎想到了什麽,許久才呢喃著說“如今能記得的人不多了。”
    易行陌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他,黑袍人搖了搖頭似乎在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你可聽過鼠王張城的名號?”
    易行陌歉然的說“在下孤陋寡聞的很,並不曾聽說過。”
    黑袍人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許久才停歇,說“小鬼,不是你孤陋寡聞,實在是當年聽到過這個名字的人都已經死了。”
    易行陌默然不語。
    鼠王張城扭頭看了看河邊,又看著易行陌陰森森的說“怎麽,你是不是衝我的寶貝來的?”
    一瞬間,他的氣場就從剛才的放鬆轉變為凶狠,易行陌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扭斷自己的脖子。
    易行陌腦子轉著,在想到底怎麽回答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如果單打獨鬥,一定是在送死,可如果杜星照在的話,倒是可以一戰。
    易行陌的念頭還沒轉完,隻覺得眼前一黑,鼠王張城已經來到近前,易行陌心下駭然,好厲害的輕功。
    “看來,你並不是個老實人。”張城的手緩緩對準他的頸部伸了過去。
    易行陌急忙開口,聲音卻依舊淡漠“這裏有寶貝?在下雖然一窮二白,可也有幾分骨氣,不是自己的東西,無論多麽寶貴,也從不覬覦。”
    “一窮二白?嗬嗬,單單是你臉上那張人皮麵具,就值了上萬兩銀子,你管這叫一窮二白?”
    易行陌苦笑著說“在下……麵部天生有疾,怕嚇著人家,所以傾其所有買了這張麵具,不過是為了省卻許多麻煩罷了。”
    張城目光如炬的盯著易行陌的臉,許久,才說“你為什麽來到這裏?”
    易行陌說“在下路過河壩鎮,發現水患嚴重,所以順著河道查看一下,是否是由於河道堵塞所導致。”
    “那你查出什麽來了嗎?”
    易行陌手指著剛才所有發現的河邊,說“好像哪裏有東西,不過在下不善水,所以剛才正準備回鎮上,找會水的人來看看。”
    不等張城回答,易行陌又說“鎮子裏水患嚴重,事情緊急,請前輩見諒,在下現在要趕回去找人來看看這裏是否有東西堵了河道,如果有,早點疏通就可以早點解決水患了。”
    易行陌施了一禮,就準備離開。
    張城並未回答,隻是目光始終盯在他的身上。
    易行陌從容的轉身,腳步雖然急促卻依然穩當的往山下走。
    “等等。”張城忽然沉聲說。
    易行陌頓住腳步,緩緩轉回身子。
    “你剛才說你叫什麽?”
    “杜小易。”
    “什麽易?”
    “易水的易。”
    “多大年紀?”
    “十九。”
    “我看你的背影,很像一個故人。”
    “哦?”
    “易霜寒。”張城緩緩的吐出三個字。
    易行陌隻覺得心頭如遭重擊,可麵上卻依舊雲淡風輕,他穩了穩心神,才開口“在下又孤陋寡聞了,並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哦,沒聽說過啊,那麽‘判官’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張城表情陰冷,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
    “聽說過,聽說是二十年前的一個神秘組織,專門暗中抓捕武林中罪大惡極的人。”易行陌沉穩的回答。
    “哼,不過是一群自詡正義的偽君子而已。”張城歎了口氣,說“你走吧。”
    易行陌心下暗自鬆了口氣,再次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就感覺到了背後有強勁的掌風襲來,他一直防備著,所以在掌風襲到之前,急忙扭身躲過,頭也不回的往山下掠過去。
    盡管盡了全力,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第二掌出乎他意料的快,他再也來不及避開,隻能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這一掌也將他打的直接飛下了山。
    杜星照泡了將近一個多時辰的澡,渾身的皮膚都泡皺了才不情不願的起身,將此前的衣服全都扔了,這才躺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以後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再也不來了。”杜大公子躺在床上嘀咕著,心理將易行陌埋怨了千百遍,若不是他,自己也不用跑這麽遠來受罪,受罪倒是其次,關鍵這惡心人的東西估計讓他近期都很難吃的下東西了。
    他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忽然窗子被撞碎,一個人從窗子裏跌了進來。
    杜星照急忙起身,看到易行陌黑色的衣服前似乎濕了一大片,嘴角滲著鮮血,他嚇了一跳,急忙將他扶起,手碰觸到他的胸口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濕的,那都是血。
    杜星照驚到不行,他們行走江湖不是沒吃過虧,可以易行陌的性子,從不與人爭強好勝,打架也是偷懶,靜待對方的破綻一擊致命,所以從沒受過這麽重的傷,況且以他的武功,能重傷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