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及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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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秋!
宋皬和一群好友在篷船喝酒論詩,以往他能高談闊論一番,可今天他卻明顯的心不在焉。
“以川,怎麽了,醉了?到你了對下聯了。”一位好友提醒他道。
宋皬不願透露心跡,便順著他的話說“今天這酒是有些烈了,後勁過猛,倒是真有些迷糊了。”
眾人大笑一番,有人調侃道“以川兄也有喝醉的時候,你不是向來千杯不醉的嗎?”
“罷了罷了,以川兄對不出來,自罰三杯就讓他休息去吧。”另一位好友勸道。
宋皬向之道謝,喝完了三杯,由小廝扶著下船到不遠處的小院子裏休息去了。
遠離了人群,宋皬站直了身體,讓那小廝出先退下,他手背在身後,步履悠悠的在月光下散步,回想起幾刻鍾前撞到的江舟,她似乎並沒有認出自己,今天她那副模樣也是他不曾見過的,真是清秀可人,明豔動人。
他摸了摸隨身戴著的一個香囊,這是他娘從城外的姻緣廟裏求來的,說是那裏的姻緣廟極為靈驗,守廟人告訴他娘,戴著這香囊,等一年後讓他親自去還願,就能遇見有緣人。
他是個讀聖賢書的人,不信這些,可耐住他娘著急讓他成家,之前尚有理由說是未有功名不宜娶妻,現在功名在身,天下又國泰民安,他真是找不出什麽理由搪塞了,隻能戴著這香囊,也好清靜的度過這一年。
話說江懷舲他們在長安待了七八日,江夫人雖舍不得女兒,可家裏也得顧著,便向陳夫人說起,等陳瀾英的及笄禮一過就要返回家去。
陳夫人百般挽留,要她多住幾日,卻也是拗不過她,隻能讓人開始準備及笄之禮的同時備些禮品讓她們帶回去,江夫人不好推辭也就應下了。
及笄那一日,陳夫人邀請了那些平常來往的夫人姑娘來熱鬧熱鬧,其中便有成婚不久的衍王妃和顯國公府夫人。
江舟聽說了名單後表情甚是凝重,對於顯國公夫人真是怕了她了,見麵就要提起婚事,導致她有些宴邀是能推則推了,可這次是她的親表妹啊,她能不去嗎,隻能盡量躲著她些了。
陳夫人的請帖也給了趙絮,可她那日要去給宮裏懷孕的妃嬪號脈隻能推辭了,她想叮囑江舟行事小心些,可想著她的母親、兄長、姐姐都在,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便讓她好好玩。
這一日陽光明媚,陳瀾英著天青色衫裙,戴著瑪瑙翡翠瓔珞,披散著頭發,跪在陳府的祠堂裏,江夫人在丫鬟端的水盆裏淨了手,上前說了吉祥話,拿起旁邊的金簪替陳瀾英挽了發,再戴上些首飾,又說了吉祥話,此番便算禮成了。
陳夫人便招呼客人們都去後院喝茶,賞花,等時候到了再落座吃席。
陳瀾英行了成年禮,陳夫人雖說也想多留女兒在身邊,可心裏也想讓自己的女兒露露臉,日後提起婚事時不會太過憂愁。
江舟和江沅便也不去湊熱鬧了,就尋著個安靜處坐坐聊聊天,可也不會跨到另一個院子去,因為今日的宴請是男女不同席,就算大豫朝民風開放,可主人家有規矩,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往男賓那邊闖。
“過幾日我們便要回雲州了。”江沅說道。
“這麽快,好像也沒幾日,怎麽就要回去了。”
“娘親惦念家中事物,不肯多留了。”
江舟心中不舍卻也笑著說“娘親是寧安侯府主母,也確實不能多留,那走的那一日我送你們吧。”
江沅點頭答應,她握著妹妹手,心中不免愧疚和傷感,身為姐姐這些年並未照顧過她也不曾幫過她些什麽,隻能白白的思念她。
開了席,有丫鬟來催促二人入席,用過飯後,陳夫人今日還在府裏準備了戲曲,想看戲的人便留下看戲,不想看的也就回去了。
江舟不想這麽早回去,便也陪著她娘一起看戲了。
這時一個穿著不凡的丫鬟來請她,說是她家夫人有事和江掌故商討。
江舟心裏猜測必定是顯國公夫人,麵上卻不顯和江母招呼了一聲便跟隨她去了。
一路跟著到了後花園的亭子,不止顯國公夫人,連衍王妃也在此,江舟向二人行了禮。
衍王妃笑著說道“起來吧,我與王爺的親事多虧了江掌故操勞,我還沒來得及多謝江掌故呢。”
“王妃言重了,此事本就是下官的分內之事,婚禮事宜也是禮部在著手操辦,下官不好搶了禮部那些大人的功勞啊。”
顯國公夫人趁勢說道“江掌故就是如此謙虛,不好功勞,王妃您可不知,這長安城裏誰不知道凡是由江掌故算的親事,搭的紅線,夫妻之間都是和和美美的。”
這一番對話下來,江舟算是看明白了,這國公夫人想讓王妃配合她唱戲呢!
江舟想明白這其中緣由,立馬入了戲“這些不過是那些夫人抬舉罷了,也是太後娘娘和貴妃娘娘的懿旨在身,我豈能不盡心,要不然我這看個天的小官,哪能擔得起這樣的譽名。”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江舟心裏想著有本事你求太後去呀。
江舟又說到“而且前幾日我還聽說了個趣事呢,想說與王妃聽聽。”
衍王妃允許她繼續說下去,江舟便娓娓道來“說是有位貴公子,在那溫柔鄉裏,大放厥詞,說什麽非那裏的花魁不娶,當夜便贖了女子領回去了,好像花了三百兩銀子和一百兩黃金,此樁風流事可是在長安城裏傳遍了,知道的人都誇他一句大氣呢,也不知國公夫人聽說過沒有?”
最後一句話,江舟特地每個字都咬字重了些,這國公夫人估計是被蒙在鼓裏的,要不然哪能讓流言這麽肆意傳播開來。
國公夫人本不知道是誰,心裏還鄙夷著,這作為哪裏有大家族的風範,可不知為何一下子想起自家那孽障,她心一驚,前幾日她還聽她的陪嫁嬤嬤說那孽障借了幾百兩黃金說是有正用,她想著兒子可能突然開竅了即是正用也就不在意了,難道這江舟說的就是這孽障?國公夫人越想越不對勁,想馬上找兒子來詢問一番,她也是坐不住的,就找了借口離開了。
唱戲的人少了一個,這戲也就唱不下去了,王妃也說出來久了,有些乏了,要盡早回去休息了。
江舟獨自坐在這亭子裏,大笑了一聲,真是暢快,隻是這顯國公是為國為民的忠臣,怎麽能教出這麽敗類的兒子,誰家有女兒能嫁給他呀。
南皓宣正和那些公子哥玩的開心呢就讓他母親的人拖上了馬車,他想反抗,但看著他娘臉色不好,也就閉口不言了。
“我問你,之前你向你大哥和二姐借了三百兩銀子還有庫房支出的一百兩黃金拿來幹什麽用的?”
南皓宣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就編了個理由“我最近看上兩幅字畫,甚是喜歡,就想著買回來。”
國公夫人一聽氣的不行,揪著他耳朵就說“好啊,現在連你娘都騙了,我本來還有疑慮,不成想還真是你,說,把那狐媚子藏那兒了?”
南皓宣一臉的痛苦,摸著耳朵說,“娘,娘,你放手,什麽狐媚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別和我裝傻,今天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就把這事告訴你爹,敢和勾欄女子勾搭在一起,還學會騙家裏的錢了,你是要造反嗎?你看你爹你不打斷你的腿。”國公夫人這次氣的不行,她還奇了怪了她兒子長得不醜,雖有點愛玩,可誰家兒郎不愛玩啊,怎麽她每次跟別的夫人探口風有沒有意願結親,都被拒絕了,感情是這個孽障做的好事,這次絕不能輕易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