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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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秋!
江舟她們一路馳騁回家,進了國師府讓小菊安頓好茉傾,自己則去找趙絮把信物交給她,趙絮依禮把準備好的禮物回給她。
這是豫國的禮儀,當牽線人把信物當麵交還給新人時,新人或多或少要回禮,也算是對神明祝福自己的回禮。
“如今五皇子未醒,這信物你要給誰?”茉傾問道。
“這事我和監正商量過了,也稟報給太後過了,由五皇子至親之人代收,太子是豫國儲君不太合適,隻能是七皇子了,如今他已經在避暑山莊等候了,我還要梳洗換件衣服過去一趟。”
江舟著正服坐上馬車前往避暑山莊,路上她一直想著監正告訴她的話,七皇子與五皇子雖是一母同胞但並沒有那麽親近,所以在話術上一定要謹慎,避免得罪任何人,所以她在腦海裏想象出了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五皇子居然醒了。
在進翠寒堂之前江舟得了消息,是六公主告訴她的,六公主特地在門口等她,就是為了讓她有所準備。
“多虧了公主,要不然我這急急忙忙的進去說不定還要說錯話。”江舟行禮向她道謝道。
“不必多禮,你我的關係這不是應該的嗎,我就是看不慣老八那副嘴臉,五哥好歹也是她親哥哥,她倒好說話陰陽怪氣的,我遲早收拾她。”
江舟勸慰道“別生氣了,她們都等著呢,我們進去吧。”
進了翠寒堂,就是撲麵而來的涼氣,令人心生愉悅。五皇子也是穿著端正,頭上戴著玉冠,腰間係著玉佩。除了麵色蒼白看著倒是與常人無異。
江舟雙手拿著信物遞給五皇子說道“淮王殿下,這是您的信物,祝淮王與王妃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五皇子接過信物,微笑著說道“多謝江掌故,賞。”
江舟當著眾人的麵接過賞禮,就準備告辭了,反正五皇子身體虛也不能久站,不過此時在場的每個人除了六公主,都各懷心思。
八公主還以為她的五哥哥會從此一覺不醒呢,沒想到還能活過來,聽了江舟的馬屁她一聲輕聲地冷笑心想這麽個病秧子還白頭偕老,真是可笑。
幸好其他人都關注著信物的交接沒人在意她。
江舟領了賞,行了禮就離開了,六公主和她同行,江舟說道“沒想到這衝喜真能成功。”
“是啊,沒想到趙女醫和五哥還有這樣的緣分,真是巧。”
江舟卻若有所思的說道“會不會太巧了一點?讓我感覺像是刻意的。”
六公主可不懂她其中的意思,她就單純的高興,辦喜事她最高興了。
回程的路上又遇到了宋皬,江舟下馬車與他同行。
“五皇子醒了?”宋皬問道。
“嗯,沒想到衝喜這法子還挺管用,我還擔心他到成婚那天能不能接親呢,沒想到他醒了。”
“如此一來你也能放心一些了?”
江舟卻搖搖頭,心事重重的說道“最近我占卜出師姐會有劫難,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有你在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江舟忍不住一笑,揶揄道“宋大人這是在奉承我?那真是讓受寵若驚啊。”
宋皬也不惱,微笑著說“國師府到了,我看著你進去。”
江舟向他道別,剛轉身就聽他喊住了自己,“等等,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隻見他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瓷盒,“這是我母親親手做的香膏,讓我帶給你的。”
江舟雙手接過瓷盒,盒子上的花紋精致秀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瓷盒都價值不菲了。
江舟說道“這個我收下了,替我謝謝宋夫人。”
回到暮曦院,江舟連正服都沒換,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打開瓷盒的蓋子,一股清香彌漫開來,江舟聞不出什麽味道,但這股香氣讓她神清氣爽。
趕巧趙絮直到她回來了就找她說話,一進院子就聞到了清香,便問道“這是什麽香,這麽好聞?”
“別人送的。”
“哦?”趙絮猛吸一下,說道“這其中可有不少珍貴藥草,有些還是一般人見都沒見過的,也不知送你的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江舟頓時啞口無言了,這怎麽說呢“同僚。”
趙絮一步步走近她,問道“司天監的同僚?哪位同僚啊?我認識嗎?”
江舟心一橫撒嬌說道“師姐~我又沒偷有沒搶的,幹嘛這麽刨根問底的問啊?”
正在一旁掃地的丫鬟真想扔了掃帚跑回房間被子蒙頭,因為這一幕簡直沒眼看。
趙絮也隻是逗逗她,既然服軟了也就不問了“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十幾日後就是婚禮了,你有給師傅寫信嗎?”
“師傅?我寫了寄哪兒啊?他老人家雲遊四海的,說不定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呢,我也寄不了啊。”
事實還真是如此,趙絮就有些遺憾,畢竟從小就是二叔給她帶大的,她要成親了二叔不回來,連教授她醫術的師傅也帶著其他師兄弟懸壺濟世去了,沒有他們總覺得空落落的。
江舟也猜到她在想什麽,便安慰她“放心吧,師傅神通廣大,說不定他能算到你會成親你呢,說不定過幾日就回來了呢。”
話雖如此可趙絮心裏還是不好受,可也不想其他人替她擔憂,就笑著回應了她,過了一會兒,於嬤嬤過來了,說宮裏來人了要見趙絮,她便跟著走了。
秋環一直站在旁邊,見趙絮離開,才說道“剛才看姑娘好像欲言又止,可在擔心什麽?”
“師傅不會回來,他說過春分才會回長安,師傅從沒有說錯過。”
江舟心裏有預感這樁婚事暫時成不了。
果不其然十日後,離婚禮隻有五天了,成州官員上奏請求支援,州裏好幾個縣突發疫情,形勢嚴峻刻不容緩。
皇上收到此奏折立馬召了幾位重臣和太醫院的監正進行商議。
趙絮也聽說了此事,此時正在國師府幹著急,一會兒站一會坐,江舟勸她稍安勿躁,現在著急也沒什麽用啊。
“怎麽能不急呢,這次的疫病隻傳染孩子,已經有不少孩子是重病了,聽說是已經有十幾個孩子不治身亡了,又豈能保證當地的官員不會瞞報,再者從疫病發現到現在肯定有一個月了,這其中會發生什麽變故誰能知曉,你說我怎麽能不急呢?”
江舟就知猜到這件事讓趙絮知道一定會亂了章法。
“師姐,你不會是想去成州吧?”
趙絮眼神堅定的說道“當然,從我學醫起就立誌救治天下人,這次絕不可能退縮。”
“可你不要忘了,五天後是你和五皇子的婚禮。”
“婚禮可以延期,可那些孩子卻等不了,所以我決定即刻啟程。”
江舟沒想到她已經決定好了,那這後續的事隻能由她來承擔了。
“若你要走,就帶我一起吧。”
說話的竟是五皇子,當時一聽此事就知道她絕不會放任不管,怕她會一走了之就趕緊坐著馬車趕來了。
趙絮拒絕道“不可,你大病初愈且不說成州遠在千裏,誰能保證疫病不會傳染大人?”
五皇子看著她說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行嗎?”
其他人知趣的離開了,大廳裏隻剩他們倆。
姬辰說“我身子弱並不是天生的,而是慢性毒藥,隻要我不喝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趙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不敢相信,他可是皇子誰敢加害他,是嫌活的太久了?
“在我七歲年,我生母容妃想毒害太子哥哥,被我察覺,為了保護他我就開始裝病,一次兩次還行可時間長了遲早會被發現,我就決定喝慢性毒藥裝病,病重就是藥量重了,平時也會控製藥量,讓人感覺我的病情反反複複,皇祖母也為了不偏心我和太子哥哥的吃食都是一樣的,飯菜都仔細查驗過就沒人敢下藥了。”
宮裏的勾心鬥角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趙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聯想到這次“那你這次也是在裝病?”
姬辰也不想瞞她了,承認道“是,為了能娶到你我耍了手段,可我不後悔,阿絮我願意為了你求父皇延遲婚事,隻有一個要求帶我一起去。”
這麽卑微的姬辰她從未見過,她看著他的眼睛看出了真誠,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平安符,遞給他說道“這是我母親給我求的平安符,以後你帶著它。”
姬辰用雙手接過它,捧在手裏心,盯著這個平安符他鼻子一酸很想流淚,隨即他又緊緊的抱住趙絮,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好,我會一直戴著它,一直戴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