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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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秋!
此時遠在成州的趙絮跟著她的師傅和師兄弟們夜以繼日的醫治,總算是將這疫情控製住了,五皇子姬辰則在當地知府安排下住在了成州最好的院子臨沁苑裏,知府每日都會去向姬辰上報消息。
趙絮從收治病人的醫館裏回來直接去了見了姬辰,向他行了禮後說道“近日成州城內的病情已緩和,我和師傅商量過了去周邊的縣鎮看看。”
姬辰立即答應了“好,我馬上命人收拾一下我們立即出發。”
趙絮聽他說完卻不動身,姬辰皺眉問道“這事不是很緊急嗎,為什麽不走?”
“王爺,您不能去。”
姬辰不解的問道“為何?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你都能去得,我不能?”
“您大病初愈而且身份尊貴,成州地處邊境說不定就有他國的奸細潛入進來,您的安危也很重要,就請留在這兒吧。”
如此說姬辰就明白了,他要是跟去就是個累贅,歎了一口氣說道“行吧,那你們去吧,多帶些人手以防不備。”
趙絮說道“好,我知道了,那你也要好好喝藥,好好照顧自己,我們才能早日回去。”
趁著沒人,他走近她把她抱在懷裏,笑著說道“知道了,我都沒開始嘮叨你倒是先說上了,我會在這兒等你回來的。”
午時過後趙絮跟著師傅她們一起上馬車出發了,四人一輛馬車,一位師妹問道“前幾日忙著救人都沒功夫打聽,師姐,你真的要當王妃了嗎?我看著你那未婚夫婿弱不禁風的。”
另一位趙絮的師姐曦燕製止道“紫燕,說什麽呢?”又對著趙絮說道“我瞧著挺好的,你們倆挺般配的,我們等著喝你的喜酒呢,到時你是從景州家裏出嫁還是從國師府出嫁?”
趙絮說道“這倒是沒商議好,回去再說吧。”
她師傅開口道“你這婚事不等國師回來在辦嗎?”
“皇上的旨意,徒兒不能有異議啊。”
她師傅又問道“我聽說你嫁給淮王是為了衝喜,可是真的?”
趙絮無法回答,便岔開話題“師傅快到了。”
既然她不願說,其他人也不好再提。
江舟在靜蓮閣打坐,突然有一絲不安,她突然睜眼,這不安的心緒更加明顯“秋環,取蓍草來。”
秋環遞過蓍草,江舟開始占卜,一炷香後江舟看著卦象緊皺眉頭,乾卦,西北方,難道是師姐要出事?再三思慮後她到書房寫了一封信有加上了信物交給秋環說道“你派人帶著信去雲州交給我哥哥,看過信後他就知道該怎麽做,後續事宜聽他的。”
“是。”接過信後,秋環施展輕功翻牆而走。
她心中盼望著但願一切都來得及。
“這是出了什麽事?”宋皬手裏拿著荷花問道。
“不好說,一切事都得等人到了成州才知。”
宋皬走近屋內,看見了一個空瓶,把荷花插入進去,“母親讓我給你送來的,可喜歡?”
看著嬌豔欲滴的花苞,江舟也漸漸平穩了心境,笑著說道“替我多謝宋夫人。”
“那我呢?”宋皬問道。
江舟拱手也向他行了禮,“也多謝宋大人,勞煩宋大人親自跑一趟了。”
心裏卻腹誹著這人真是小氣,送個花還要道謝。
“莫要在心裏罵我,我送你那鈴鐺怎麽不見你戴?”宋皬說道。
“到道觀祈福戴鈴鐺會發出聲響顯得不尊重祖師爺,觀長會和師傅告狀到時又免不了受罰。”
看著她無奈的樣子不禁忍不住笑出了聲,又覺得失禮便問道“下午無事,我陪你下棋還是你聽我彈琴?”
“下棋!”
他處處優秀沒想到棋藝居然這麽不堪,這可是壓他一頭的好機會。
成州地處邊境,到了傍晚就比白天冷了不少,趙絮剛來的時候水土不服,晚上睡覺不管蓋多少被子都覺得冷,現在倒也能適應了。
去完了最後一個村莊,她們一行人住在一家小客棧裏。
趙絮正在用著飯,抬眼就注意到隔壁桌的三個人,他們雖然穿著豫國的衣服,但身形和樣貌卻很像番邦人。
但好在那三人吃完飯就回屋了,一夜相安無事,到了第二日趙絮她們來到另一處縣鎮寧威縣,過了這個縣就是塞外了,所以這裏重兵把守。
趙絮看向城外有不少穿著異域服裝的人在走動,她還是有些好奇的。
紫燕走到她身邊,輕聲的問“師姐站在城樓上能看見夏楚嗎?”
“不能,這兒離夏楚還遠的很呢。”趙絮回答道。
這時一位穿著布衣的婦人抱著孩子一直在哭泣,趙絮趕忙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紫燕收回看向城外的目光,準備去救治病人,一個年輕男子卻捂住手臂滿臉痛苦的走向她問道“你是大夫嗎,我受傷了,能,能幫我包紮一下嗎?”
他的口音一聽就不是豫國人,可是看著他血流不止的手臂,就沒多想,扶著他就朝暫住的客棧走去,拿出醫袋裏的細布和藥膏給他包紮“你這傷口像是刀傷啊。”
那人輕笑一聲說道“姑娘好眼力確實是刀傷,你知道怎麽傷的嗎?”
紫燕猜測道“做農活傷的?”
“不是,我讓人砍的。”
紫燕停下手中的動作,意識到不對驚恐的看著他,像是見鬼了一樣,原本坐著的身子立馬站了起來要逃離他,那人卻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敲在了她的後頸,紫燕暈了過去,那人順勢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又趁人不備抱著她就來到了後院把她塞進了馬車裏,又拿來了兩人把包袱放在馬車裏後,駕車離開了。
天色漸晚,離的近的病人陸續回家,家遠的就住在搭建的醫館裏,趙絮還買了饅頭分給他們。
忙了一天大家吃完晚飯就各自休息去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小師妹。
直到半夜裏,和紫燕一個房間的趙絮還沒有等到她回來才不由的擔心起來,她去找了師姐曦燕,“咚咚咚”她敲了三下門,那師姐聽到聲音披了件外衣就來開門了。
趙絮有些著急的說道“師姐,紫燕還沒回來,她有你和說去那兒了嗎?”
“紫燕還沒回來?她沒和我說呀,午飯過後還看見她的,怎麽一夜未回?”
“我半夜口渴起來喝茶就發現她不在,這事要告訴師傅嗎?”
二人商議過後還是將此事告知了師傅雲春,三更半夜一行人都開始尋找,直到天邊泛白還是沒有找到紫燕。
趙絮和師姐去最後一家客棧裏出來,就看見城門開了,一輛馬車從她們身邊經過,駕車之人正是前日在客棧吃飯時碰見的異國人,趙絮心有疑惑想上前攔住馬車,卻有一人氣喘籲籲的跑來說“師姐,不好了成州知府讓人來報,淮王被人下毒了,如今危在旦夕!”
趙絮一聽那裏還顧得了其他,立馬跟著他趕回客棧,而那輛馬車通過了守衛的檢查,則不緊不慢出城了。
傳消息的人還在客棧裏,趙絮趕到後心急如焚的問道“殿下中的什麽毒?”
“回女醫,知府把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請去了可沒有一個知道是中了什麽毒,這才讓小的快馬加鞭趕來通知女醫。”
趙絮問道“這是何時的事情?”
那人說道“昨晚發生的,殿下心事重重不肯用晚膳,知府便給讓人燉了燕窩,也驗過毒了,明明驗毒之人沒事,可到了半夜殿下突感不適不久就不省人事了。”
她師傅雲春說道“事不容遲,我和絮兒還有你師姐曦燕先行趕回去,其他人留下繼續尋找紫燕。”
說完便兵分兩路各自行動,趙絮趕到臨沁苑時大夫們還站在門口討論著這到底是什麽毒,又該如何解。
三人下了馬車後直奔姬辰的房間,雲春讓趙絮留下其他人全部先出去。
一刻後,雲春收回把脈的手緊皺著眉頭,說“是這次的疫病再加上他體內的餘毒合在一起才使他昏迷不醒。”
趙絮著急的問道“該如何解?”
“我們現在給得疫病的孩子喝的藥根本無用,除了仙鶴草,別無他法,他最多隻能活三天。”雲春師傅無能為力的說道。
“不,還有一個辦法。”
雲春師傅疑惑的看向她,隻聽她說道“用藤黃加上菱果煎一碗藥,我服下之後,用我的血就能救他。”
“不行!這藤黃使用不當稍有不慎就會致命。”雲春師傅嚴詞拒絕。
趙絮哀求道“師傅,這是最後的辦法了,他不能死。”
“你也不能死,雖說醫者仁心可你也不能用自己的命換病人的命,實在不行我來。”
趙絮卻說道“除了他家人遠在長安的家人,在這兒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師傅雲春見她態度堅決那些勸她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因為她了解她,趙絮一旦做了決定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如果強硬阻攔讓那淮王死了,說不定她也會跟著去,既然如此隻能一搏了。
這以毒攻毒的藥任何人抓她都不放心,雲春親自抓藥煎煮,每一步都親力親為,而趙絮則在姬辰身邊陪著他。
曦燕端著藥跟在師傅後麵,進屋後把藥放在桌上,趙絮沒有絲毫的猶豫趁著還有些溫熱一口便喝了下去。
她輕輕皺了皺眉,曦燕擔心她說“若有不適一定要說出來,萬不可憋著。”
趙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半天過後,趙絮感覺胃部有些許不適,但她知道那是正常反應,舉起左手,露出手腕說“來吧。”
雲春師傅不忍下手就讓曦燕來,曦燕拿著匕首的手哆哆嗖嗖的遲遲不敢下手,趙絮怕耽誤壓製毒性,用右手拿過匕首對著手腕狠狠地劃了下去,痛的她差點沒哭出來。
用碗接了半碗鮮血,讓姬辰的侍從喂他喝下。
到了傍晚,藥性起作用了,姬辰緩緩的掙開眼睛就看見趙絮坐在床邊侯著他。
趙絮見他醒來,微笑著說“醒了,渴嗎,我給你倒水。”
婢女立馬倒了一杯溫水送來,趙絮一隻手放在他的後背給他喂了一杯水。
隨著動作姬辰看見了她手臂的包紮,虛弱的問道“你受傷了?”
趙絮忙也沒隱瞞直接承認了,把杯子遞給婢女後吩咐她出去。
趙絮說“這傷也是因你而受的所以你要好好的,要不然我就白傷了。”
說完便給他診脈,脈象平穩了不少,隻要再喝個三四日應該就能完全壓製住了。
突然一陣嘔吐感傳來,趙絮實在忍不住捂著嘴跑到屋外嘔了起來,這黃藤加菱果實在太難喝了,從中午到現在她已經吐了四五次了,導致她沒什麽胃口吃飯,現在已經吐不出什麽了。
曦燕站在她的身旁遞過一杯溫水“你又是何必呢,為醫者全力救治病人是理所應當的,可實在沒法子我們隻能順從天意,若是救一人就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天下人之多,你又有幾條命?”
趙絮好不容易壓製住了難受的感覺,扶著樹幹說道“他和別人不一樣,他是我未婚夫,我當然要救他。”
“可對皇城裏的那些貴人來說,你就是給他衝喜的,要不然她們如何能看上你,他是王爺日後他要是完全好了肯定會納妾,不是說皇室最看重的就是開枝散葉,你現在為他做的,幾年後新人入府他還會記得嗎?”曦燕問道。
“阿舟常說未來不可定,我不喜歡為尚未發生的事煩憂”說完她又玩笑似的說道“師姐昨日你還說我們很般配,今日怎麽就把他說的一文不值了?”
曦燕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是個有主意的,我也勸不動你,我給你下了碗素麵,來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