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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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蘇銘的話,陳一誠的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多種念頭在陳一誠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我……”
陳一誠想要說些什麽,如我不會失約之類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就如同寫文章一般,磨磨蹭蹭,令人著急。
“你就不能留下來嗎?”
蘇銘淚眼朦朧地問到,眼神中充滿了不舍,手死死地抓著陳一誠的衣角。
“這恐怕不能……”
陳一誠在心中苦澀地想到。
“換作是我,作為一個父親,也不可能將女兒交給一個爛人來照顧……”
陳一誠在心中悲哀地想到。
陳一誠自我否定著,也許蘇紀英中校將小蘇銘交給其他人照顧是有別的考慮呢?陳一誠想了許多的原因,最後都一一否定,把原因的歸為自己自身的原因身上。
“你為什麽不回答?”
蘇銘再次問到,陳一誠沉默不語,隻是摸著小蘇銘的腦袋。
看著沉默不語的陳一誠,蘇銘心中氣惱不已,這時候你為什麽選擇沉默?蘇銘在心中想到。
看著蘇銘淚眼朦朧的眼神,陳一誠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遠處,避開蘇銘的目光,他現在不敢直視蘇銘的眼神。
“總有一天會分開的,而且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陳一誠說話開始變得有些語無輪次,他越是想向蘇銘解釋,越是解釋不清楚,到不如選擇一聲不吭比較好。
“為什麽啊……”
蘇銘再次問到,她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以前是爸爸為了工作丟下了她,然後是媽媽和爺爺離她而去,這一次輪到陳一誠哥哥了嗎?蘇銘在心中悲哀地想到。
“回答是留下,還是不留下?如果能那麽簡單地就回答的了……就好了。顧慮實在是太多了。”
陳一誠在心中想到,他內心糾結不已,不由地低頭沉思。
“小蘇銘……”
陳一誠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蘇銘不由地變得專注起來,傾聽陳一誠將要說出的話語。她內心中有些緊張,害怕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
“我還是要離開的。哪怕這次不離開,也總有一天會離開的。”
陳一誠看著蘇銘哭泣的樣子有些心軟,但是還是心狠地說出那個對於蘇銘來說有些殘酷的答案。
告訴蘇銘,他的回答後。他輕輕撫摸著蘇銘的頭發的手不由停了下來,他直視著蘇銘的眼睛,想要告訴她些什麽。
“可是……”
蘇銘還是想要說些什麽,可被陳一誠用手指堵住了嘴。他搖了搖頭,示意蘇銘不要再說下去了。
陳一誠與蘇銘所在的摩天輪車廂正在下沉,車廂內的光線比較暗淡,燈光照得陳一誠的膚色看起來有些灰白。
“這些天,過得還不錯兒。謝謝了。”
看著蘇銘疑惑的表情,陳一誠笑了笑,沒有告訴他自己心中的想法。
“謝謝什麽?”
蘇銘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陳一誠為什麽無緣無故地道謝。
“沒什麽,隻是感覺到我有些幸運。”
陳一誠的話聽起來有些莫名,蘇銘無法理解,大概換作旁人也是如此吧。
“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至少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有人願意為我這個爛人哭泣……”
這是陳一誠心中的想法,這些都被陳一誠默默地埋在心裏。這些話語說出口,未免也太羞人了些,至少陳一誠是怎麽認為的。
“這些天,謝謝你了。”
陳一誠緩緩地說到,他突然覺得眼有些發酸,鼻子也有些發堵。他閉緊了嘴,嘴裏舔了舔牙,嘴角微微抽動,努力不讓自己哭了出來。
“我走後,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要學我一樣老是熬夜,玩那麽多手機。要活潑開朗些,交多些朋友……”
陳一誠說著說著,發現自己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表情,嘴角控製不了正常閉合,鼻子裏的東西也控製不住流了出來。
“真是狼狽啊……”
陳一誠在心中自嘲到,為什麽呢?對自己那麽沒信心呢?在旁人看來一定很可笑吧?
“要對自己有信心,好好學習……無論發生了什麽挫折都要積極向上,不要放棄自己……”
陳一誠繼續對小蘇銘囑托著,像是在最後交代什麽一般。
“千萬不要像我一樣,到了我這個年紀後,才發現自己一事無成。被別人小看……也沒有什麽朋友……什麽都沒有……”
陳一誠繼續說到,由於情緒激動說話已經斷斷續續,不成樣子。平常比較在意的所謂的“顏麵”,也變得毫不在意。平常刻意崩著的臉再也控製不住,放肆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小蘇銘看著陳一誠悲傷的樣子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無法理解陳一誠的悲傷,隻是看著陳一誠悲傷的樣子,心中就覺得難受。
“不哭,不哭……”
看著陳一誠哭泣的樣子,蘇銘不知如何安慰,有些手忙腳亂。之前悲傷的情緒也被轉移,丟在了一邊。
陳一誠過了好一會兒,才控製住了情緒。他摸了摸蘇銘的腦袋,有些不舍。
“剛才我的樣子,可不要跟別人說哦……”
陳一誠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小蘇銘說到。
“好……”
蘇銘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剛才的情形讓小蘇銘的大腦一片混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陳一誠看著小蘇銘有些發懵的樣子,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聽著陳一誠的笑聲,蘇銘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陳一誠還在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眼淚看起來倒不是嗆出來的,看上去倒是在掩飾著些什麽。
“不要再笑了……”
蘇銘覺得這氛圍尷尬極了,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她嬌羞地捶打著陳一誠的胸膛,希望陳一誠就此停下來。
倆人打鬧了一陣子,不知不覺,摩天輪已經輪完最後一圈,漸漸停了下來。
“喂……”
蘇銘輕輕喊到,為數不多的白熾燈光照在她的小臉上,讓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以後還能再見麵是吧?”
蘇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忐忑,抓著陳一誠的衣角的手微微顫抖,一雙看起來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令人憐惜。
“還會見麵的。”
看著蘇銘的眼睛,陳一誠說不出拒絕的話,其實他也不確定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可他在這一刻還是肯定地回答。
“不騙我?”
蘇銘再次確認。
“不騙你。”
陳一誠輕聲回答。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蘇銘伸出了她的小拇指。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陳一誠勾上了小蘇銘的小拇指,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