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快步走過去，扶著老爺子就進了房間。
    一旁的聶奶奶看的目瞪口呆，事情發展的太快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老頭子就倒下了。
    她還沒有看清楚，小姑娘就攙扶著老頭子進屋了。
    這、這、這小姑娘也太厲害了！
    沒想到，還能這樣看病。
    “聶奶奶，你過來呀！”蘇婉婉招呼著一臉懵的聶奶奶，她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所以得讓奶奶過來，不要害怕。
    她可不是壞人！
    “哎哎哎！來了。”聶奶奶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
    “奶奶，我隻是讓爺爺睡著了，你不用擔心，剛才爺爺那個狀態是沒有辦法把脈的，所以我用了一點點小辦法。”蘇婉婉笑著眯著眼，對著聶奶奶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孩子，隻要是能看病，打暈他都行。”聶奶奶要是有辦法，也早就想打暈這個強老頭了。
    孩子們被罵的都不敢回家，又覺得讓自己一個人麵對老頭子，有點於心不忍，每次都買了東西，放在門口就走。
    她要不是覺得兩個人是從炮火一起走到今天的，她都想離家出走了！
    “嗬嗬，奶奶，你可真會開玩笑。”蘇婉婉一邊和聶奶奶說著話，一邊給聶爺爺把脈。
    “孩子，我沒開玩笑，這日子我也過夠了，天天都是嫌你這個，嫌你那個，張嘴都是各種狠話，沒有一點好聽的，孩子都不敢回家，我體諒他，覺得當右派下放，打擊大，我處處忍讓，可是呢？”
    “這個老頭子是一點都不心疼人，就折磨自己，折磨別人、、、”聶奶奶說著說著，情緒就開始激動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覺得小姑娘在把脈，又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拿衣袖擦了擦眼淚。
    “奶奶，爺爺會醒悟的，以後的日子都會好的。”蘇婉婉看著聶奶奶，堅定的說道。
    聶爺爺這是鑽了牛角尖了，對自己，對社會，對以前的同事，以前的領導，都有了極大的意見，但是右派的經曆又讓他敢怒不敢言，他選擇了最極端的一條路。
    折磨自己！
    “嗯呢，小姑娘，我聽你的，老爺子就交給你了。”聶奶奶很有眼力勁的不說話了，讓蘇婉婉專心的給老頭子把脈。
    蘇婉婉心裏已經有了大概，隻不過聶爺爺身上的毛病不止一處，最厲害的就是肝火旺，所以特別容易暴怒，容易發脾氣。
    蘇婉婉又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肺上有東西。
    “奶奶，爺爺發完脾氣是不是經常要咳嗽一陣？有時候還會喘不上來氣。”蘇婉婉要跟聶奶奶確認一下。
    “對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那樣！”聶奶奶跟小雞啄米一樣的，點起了頭。
    “那我明白了，爺爺的肝髒，肺部都需要治療，我先針灸，然後開藥，先吃一周的吧，下周我還過來。”
    “嚴重嗎？”聶奶奶一聽怎麽這麽多地方都不好，一時又心疼不已，看來還是不能跟老頭子還嘴，他身體不好，罵兩句怎麽了？
    裝聽不見不就行了。
    為什麽一定要爭個高低呢？
    這又不是打仗的時候！
    “奶奶，不嚴重，但是也是需要堅持治療的，爺爺更多的還是心理的問題，人生大起大落，很難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但是活出自我就行了，沒必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可能爺爺覺得這個世界不公平，他差點為此付出了生命，沒想到最後世人不理解，居然還要把他置於死地。”
    “但是事情發生了，不能再扭轉什麽，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不要非要爭論出來個誰對誰錯。”
    “要讓聶爺爺想開一些，身體是自己的，日子也是自己的，家更是自己的。”
    蘇婉婉一邊說一邊施針，聶奶奶聽著聽著，就淚流滿麵了，小姑娘說的對啊，說的太對了！
    老頭子歸根到底還是心病。
    就是小姑娘說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雖然平反了，組織上也給他重新安排了工作，可是他不去啊！
    他覺得職位和自己的能力不匹配，覺得對不起自己戰場上的廝殺！
    可是胳膊能擰過大腿嗎？
    現在的領導都換人了，也沒有什麽以前的情分好講。
    “聶奶奶，藥，我一會讓喬成哥去取，回來給你，還有爺爺一會醒了，會惡心嘔吐，你不用擔心，讓他吐就行了。”
    “如果有什麽意外情況，你去喬奶奶家打電話找我。”針灸完，聶爺爺肺部的毛病就沒什麽大礙了，就是心理的問題了，希望她的話，聶奶奶的安撫能有作用。
    心理的病是最難治的。
    後世那麽多人得抑鬱的，不都是鑽進了死胡同裏，自己跟自己較勁，讓自己困在執念裏。
    聶爺爺的心結就在於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回報太少，甚至都沒人理解他。
    想到這裏，蘇婉婉的心裏都是苦澀。
    她沒有經曆聶爺爺那段黑暗的曆史，根本無法切實的體會，到底對一個人的打擊有多大，好像一個人從小到大在心裏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建築，就這麽轟然倒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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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麽是真的？
    什麽是假的！
    她現在先把聶爺爺身上的病痛去除掉，再想辦法去除心理上的，人嘛，有精神了，自己就會對生活抱有希望。
    “丫頭，真是謝謝你了，奶奶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了。”聶奶奶站起來，顫巍巍的去了裏間，拿出來一兜子紅彤彤的蘋果。
    “丫頭，奶奶這沒有什麽好東西，這蘋果你拿上。”聶奶奶害怕蘇婉婉不收，直接塞到了蘇婉婉的懷裏，還用手摁著，不讓蘇婉婉推辭。
    大蘋果，還是通紅的，在寒冷的冬天，可是稀罕物，這估計是孩子們孝敬老兩口的，她怎麽能吃？
    可是聶奶奶直接捅到了自己的心窩子，自己怎麽拒絕？
    她不得不感歎，聶奶奶你是懂怎麽送禮的！
    “奶奶，我不愛吃蘋果，這樣，我拿兩個行嗎？”蘇婉婉不忍心完全拒絕聶奶奶的好意，隻好說拿兩個。
    “不愛吃？那你愛吃什麽？”下周不是還過來呢，喜歡吃什麽，她去買。
    “奶奶，你別跟我客氣了，我下周都不好意思來了。”
    “別啊！別不來，奶奶不勉強你。”聶奶奶被蘇婉婉的一句話嚇得，直接把蘋果撤了回來。
    從裏麵拿出來兩個遞給了蘇婉婉。
    蘇婉婉這回沒反駁，笑著收下了。
    “奶奶，我走了，下周再來。”蘇婉婉晃了晃手裏的大蘋果。
    “姑娘，等等，診費多少錢，還沒給你呢？”
    “這不就是嘛！”兩個大蘋果就是診費了，蘇婉婉快步的走出了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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