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出陣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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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時間後,沈沐終於認為自己已經練成了,想象中的招式,並為之取名為:四月風洞。
    此招一出,能在對方招式的前方,小範圍空間內形成一團風洞,將攻擊的方向略微吸引,從而使自己避開鋒芒直指。
    因為沈沐身上的真力已經被封鎖,所以他想練成想象中的這招,也根本不可能。
    隻能自欺欺人,認為自己練成了。
    然後,他終於可以安靜地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睡一覺了。
    再也不用,滿腦子都跑著各種招式軌跡,輾轉反側。
    很多時候,當人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實現某個目標時,自欺欺人,或許是一種非常便捷的方法。
    這一天,沈沐睡了很久。
    當他再起身的時候,發現腰都睡痛了。
    混著兩顆育元丹,嚼了一顆沐元丹後,他的腦袋,又想起了四月風洞。
    隻是今天,他想的不是該如何練習,而是這一招之後,是不是還該有其他的招式。
    他忍不住再次,審視起了自己的《四月》劍法。
    四月風雷,攻防一體,但攻擊和防禦力都稍有不足。
    四月繁花,攻擊範圍有了,但力度依然不足,而且很難具備防禦力。
    四月長虹,攻擊力很強,可惜缺點更大,一往無前的軌跡,根本無法同時防禦。
    四月風洞,就能完美克製四月長虹,還具有極短時間的,限製對方動作的效果。
    是不是應該再來一招,在四月風洞後使用呢?
    他這麽想著,直到嘴裏的丹藥完全融化,虛弱而衰老的身體,也似乎重新充滿了力量。
    一個新的想法,冒了出來:為什麽不直接從已有的招式裏,再延伸側重點不同的招式呢?
    在這個疑問的驅使下,沈沐開始將四月風雷的,攻擊和防禦手段拆分。
    因為他沒有真力作為依據,能夠施展出這些劍招來。
    所以,他也隻能通過腦袋去想。
    一邊想象,他一邊在屋子裏瞎比劃,然後用筆,寫在一個空白的冊子上。
    柳韻悅抱進來的書堆裏,放了幾個空白的冊子,似乎早就想到,他會想寫些什麽來打發時間。
    很快,四月風雷這一個固定的招式動作,他也不滿足了,便又為它新增了許多的動作。
    動作越想越多,又浮現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體力不足。
    現在的他,就有這個問題,很多想象裏的動作,衰老虛弱的身體,根本就做不出來。
    那些看起來非常巧妙的劍招,都需要很強的力量,來保持身體的平衡,才能勉強做出來。
    而這種連比劃比劃,現在的沈沐,都做不到的劍招。
    在猶豫了一陣子後,他覺得都該放棄,便一口氣,將其全部從冊子上撕了下來,扔在一邊。
    接下來,他開始著眼於現在的身體,以虛弱的狀態為基礎,來設計劍招。
    不僅僅是劍招,它們也是四月風雷的變形,每一個動作的設計,都暗藏著此招的劍意。
    他仿佛是在編寫一本《劍法入門》般,從最初級的持劍手勢開始,重新練起劍來了。
    或許是找到了一件,可以全心投入的事情,沈沐幾乎沒有感覺到多少時間流逝,厚厚的一本空白冊子上,便已寫滿了劍招。
    他也沒有感覺到身體的衰老,有在進一步的發展。
    突然間,門打開了。
    門口站了一個人,他滿臉的絡腮胡,以及渾身上下的戎裝,顯示著他的身份和來曆。
    但他卻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對著沈沐,露出一個鼓勵式的微笑,然後就又關門出去了。
    望著這讓人很無語的一幕,沈沐卻滿心歡喜。
    因為,他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堂叔沈勇。
    雖然他的容貌與之前有了很大變化,身材和氣質,也已完全不同,但那個人一定是他。
    那個鼓勵式的微笑,出現在他的臉上,就像是烙印一樣,在沈沐的記憶裏非常深刻。
    “難道,勇叔帶回來好消息了?”
    沈沐忍不住地想著,手裏捧著的劍招,也瞬間沒了興趣。
    但沈勇隻是露了個臉,笑了笑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到底是不是呢?
    沈沐想不透徹,隻能坐在桌子旁,手裏握著筆,胡亂的寫著,一堆不成文的語句。
    瞎猜,是沒用的。
    終於,他放棄了,重新回到床上,又躺了上去。
    往後的幾日,他都沒辦法再沉浸在琢磨劍法上,一心都在思索,沈勇的突然回來,到底意味著什麽。
    其實,身在陣法裏的沈沐,根本無法知道過去了幾日,連白天黑夜他都不知道。
    房中有特殊的符陣靈器照明,讓整間屋子,一直都是如黃昏時間般的光線,既不明亮,又不顯得黑暗。
    身在其中的感覺,若非刻意去記憶時間,就完全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當沈沐開始琢磨劍招時,他就忘了去記憶時間。
    當沈勇突然出現之後,他又開始刻意去記憶時間。
    大約過去了三日,房門再次打開。
    站在門口的人,卻已不是沈勇,而是容貌沒有什麽變化的,齊閱。
    他一臉微笑地看著沈沐,雙手連番動作,整個屋子的陣法,都在他的動作下,瞬間消失。
    窗外的陽光,不知闊別多久,再度透過窗欄,灑落到了床上。
    望著這一幕,沈沐卻有些難以置信地愣在了當場。
    直到陽光攜帶的能量,將他的臉頰映得溫暖,他才終於意識到,一日困神陣,消失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齊閱隻是笑嘻嘻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眼見著他扶著桌麵站起身,這人才笑著說道:“之前,小勇弄回來了長生花的種子。”
    “我們不敢自己栽,就去找了柳家,讓他們栽種培育。”
    “在柳家老前輩的努力下,長生花成功結了果。”
    “在這段時間裏,我還寫信叫回來了陳瑩。”
    “你已經很久沒洗過澡了吧?”
    “我們三個給你準備了一大鍋的洗澡水,跟我出來吧!”
    聽到齊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沐顫抖著雙手,眼睛也不停地眨著。
    他很害怕,齊閱說的話,都是他做夢的幻想。
    但他還是顫巍巍地,朝齊閱走了過去。
    哪怕是做夢,這個夢,他也必須繼續做下去。
    隻能待著陣法裏,等待別人來拯救的日子,沈沐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麽難過的。
    但當他的腳,邁出門檻的一瞬間,仿佛過去在陣法中度過的所有孤獨,現在全都變成了屈辱,擠滿了他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這份屈辱,又變成了感動。
    院子裏,陳瑩和柳韻悅,似乎早已站在了這裏,看到沈沐出來,她們二人的臉上,都有些驚訝。
    陳瑩一步走上前,將沈沐的手抓住,似乎在檢查。
    幾秒後,她說:“狀態不錯,看樣子,還能撐一個月。”
    麵對這句無情中又富含情義的話,沈沐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就在兩女的身後,放著一個如小型泳池般的超大水缸,同時放進去十個人,都不會覺得擁擠。
    看到沈沐眼裏的疑惑,齊閱為他解釋道:“你跟我描述過,長生果汁入體時的痛苦。”
    陳瑩接著說道:“以你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直接浸泡。”
    “萬一直接暈死過去,那就不好辦了。”
    “隻能盡量稀釋之後,等身體逐漸恢複,再慢慢增加量。”
    “你進入水缸後,把這個藥吃了,然後就把全身皮膚都泡在水裏,我們會隨時關注你的狀況。”
    剛剛才走出一日困神陣,沈沐還沒來得及,和眼前故交舊友們敘舊一句,心裏也不知在這一刻,他該說些什麽好,又能說些什麽。
    他隻能順從著親友的指令,在三個人的目光中,慢慢走到了那個大水缸前。
    對於某些人來說,闊別了再久,也不需要花時間去敘舊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