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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一段約一米寬、兩米高，兩人並肩走都很擠的通道，沈沐四人來到了一個，麵積約為三萬平左右的空曠場域。
    在這裏，已經站了百來個人，或三兩成群，或孤零零站著。
    人群中，沈沐看到了韻風萱的身影，還有她父親韻天也在。
    父女二人也發現了，剛剛從甬道裏出來的沈沐四人，紛紛微笑著朝他們點頭示意，便算是打招呼了。
    此時，沈沐想起了五日前，齊閱分析總結的那番話，頓時止住了過去敘舊的打算。
    四個人就在甬道外的空地上，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著有人出來說話。
    除了韻家父女之外，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熟人，這讓向來都不愛社交的沈沐，多少有些局促。
    他隻能幹坐著，兩眼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人。
    這個空曠的地方，或許也是在地下，周圍和頭頂都是整生的岩石。
    隻有一些沈沐看不懂的白色亮點，為整個洞穴提供著光亮，讓整個場地看起來，好像和白日的室外，沒太多區別。
    事實上，不僅是沈沐一人沒社交，整個空地上的百來號人，全都沒有社交。
    除了極少數形單影隻的人之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是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頂多也隻是五人成群。
    閑坐無事，在場眾人明顯差異巨大的衣著服飾，讓沈沐忍不住對他們的身份，產生了些興趣。
    他將頭湊在妻子耳邊，悄聲問道：“你說他們有幾成，是天聖城的大世家？”
    柳韻悅偏著頭瞥了丈夫一眼，無奈地苦笑搖頭，也將嘴湊到他耳邊悄聲警告道：“安靜點，聽說飛揚境界的耳朵，都很靈敏。”
    聽到這句警告，沈沐的第一反應是，看誰在打量他們。
    然後又生出些好奇來，卻又不敢問出口，怕露怯了：“為什麽我沒發現這點？”
    隔了一段時間後，從沈沐他們進來的甬道裏，又走出來了幾個人。
    他們站在通道口，掃視人群的驚訝目光，顯然是認識場地中，早已來到此地的某些人，但他們卻沒有和誰打招呼。
    又過了一段時間，通道裏再次走出幾個人來，依然如之前來的人一樣，開始找空地方待著。
    沒有人交流，也沒有人敘舊，所有人，都隻和他們同行而來的人聚在一起。
    約小半日過去了。
    沈沐發現通道裏，似乎已經很久沒再出來人後，他便數了一遍空地上的人數，竟恰好是三百。
    這些人並不都是飛揚，也有很多人隻有自在境界。
    他們毫不掩飾自身的藥材氣息，或者血腥氣。
    在沈沐身邊的齊閱和陳瑩，已經開始閉目養神，好像是在補沒睡好的覺。
    柳韻悅也拿出了一本冊子，坐在地上，沒再關注周圍，也沒關注她丈夫。
    隻有沈沐，感覺自己好像無事可做。
    一身的活躍精力，讓他沒辦法閉上眼休息，然而要到陌生人之間活動，他又覺得臉皮太薄。
    就這麽苦熬了幾個小時，始終沒見到再有人走進來。
    終於，他受不了了，翻出袋子裏的唯一一本書，他自己寫的《四月》劍譜，從頭開始仔細研讀。
    自從他寫出這本譜子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翻看。
    不看不要緊，開篇第一頁，他就發現自己寫了一句，意思很詭異的話。
    於是乎，他又將筆也從袋子裏摸了出來，開始仔細檢查修改劍譜上的語句。
    不知過去了幾個小時，齊閱突然伸手在沈沐肩頭上拍了一下，攤開手掌道：“你袋子還有育元丹沒有？”
    之前在柳山城的時候，沈沐抽空為柳家煉製了，幾百瓶的育元丹。
    出門之前，他記得妻子在自在袋裏塞了十來瓶。
    沈沐轉過頭看向柳韻悅，正要說話，便見後者的手裏，已經拿出了一個瓶子，並精準地丟到了齊閱的手裏。
    她輕聲疑惑道：“都過去一整天了，怎麽還是沒人出來說句話？”
    這個問題，也是沈沐想知道的，他兩眼疑惑的看向齊閱。
    在這四人之中，就屬齊閱的見識最多，腦筋轉得最快，對人性的了解也最深刻。
    他拔開瓶塞倒了兩粒育元丹，伸手喂到陳瑩嘴前。
    然後他又倒了兩粒，塞進自己嘴裏，吞下丹藥後，才故作高深地微笑著，解釋道：“屠神遠征軍嘛！”
    “當然是為了挑選戰士。”
    “戰場什麽最重要？”
    “什麽東西是練功的基礎？”
    “當然是耐性。”
    “這是一切力量的根源，耐性低的人，動不動就發火，動不動就失去理智，怎麽可能成為戰士。”
    “他們隻能做屠夫，或者莽夫。”
    “知天侯把天道省的高手，都聚集在這麽個地方，總不可能是為了囚禁我們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考驗我們的忍耐程度。”
    “要是耐不住性子，也別想跨越大洋，去天行洲屠神了。”
    “抗神聯軍費力把人送到天行洲去，難道是為了給半神族送菜嗎？”
    “還是回家種龍米吧！”
    “再說了，我們去打仗，總不可能是，天天都能碰到半神族吧？”
    “它們在自己的領地，會不會設計陷阱呢？”
    “會不會出現長時間膠著，暫時保持對峙，卻又不攻擊的狀態呢？”
    “所以，我猜知天侯的想法，就是先讓我們，在什麽信息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經曆一層考驗。”
    “不出意外，他老人家，現在就在樓頂看著我們。”
    一番話下來，柳韻悅和沈沐默契地互視了一眼，紛紛看到對方眼裏的疑惑，正在迅速消退。
    同時，他們眼角的餘光，還看到了不遠處，幾十個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洞穴周圍的明亮白光，將每個人的動作，都展露無遺，根本無處可藏。
    沈沐繼續審視自己的劍譜，仿佛根本沒有聽過，齊閱的那番話一樣。
    對於他來說，隻要眼下的這個環境不變，在育元丹吃完之前，他都不願意，在兩百多個陌生人眼前動起來。
    因為害怕出糗的恐懼，讓他對自己的耐性，非常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