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破境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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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閱卻根本不買賬,笑嘻嘻地說道:“你小子別裝了。”
“有兩件事,你不想聽我也得跟你說清楚。”
“一,戰爭結束之後,未來的青原洲,必定會出現各種明爭暗鬥,三天君沒空管太多地方。”
“二,未來的青原洲上,飛揚將不再罕見,抗神聯軍的高手,大部分都會分散到各地。”
“正是因為這兩點,她們兩人才下定決心,必須要在回去之前,利用這片土地上的環境,突破到飛揚。”
這番話很有道理,沈沐在心裏同意了。
但他的臉上卻是毫無表情,並語氣冰冷的詢問道:“不出意外,這段圓木也是你搬過來的吧?”
“為什麽不多搬一張床過來呢?”
“弄張椅子也好啊!”
齊閱立即笑著回答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床,喜歡凳子,我是在照顧你。”
聽到這句話,沈沐突然渾身顫栗,無法平靜地說出話來。
作為閉關護法,自然不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更不能一直聊天,影響閉關人的心緒。
很快,門外的兩個人,便紛紛進入了一種假寐狀態,實際卻一直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餓了吃育元丹,渴了喝天井落下水缸的水。
自從搶灘登陸之後,沈沐就一直忙於各種事情,也難得有時間可以閑下來,幾乎什麽事都不做。
開始的幾天,他還有些不太適應,總是會分出一小部分注意力,調動著身體裏的真力運轉。
漸漸地,這真力圓環也不再需要他的操控,便能如呼吸一般小規模的自然旋轉。
之後,他又覺得氣海和黃庭空落落的,而識海裏卻飄著三把劍,有些擁擠。
於是,他便將大寶劍召喚出來,塞進了黃庭之中,而青魚劍則放入了氣海之中。
看著識海中搖曳劍與真力之間,幾乎毫無窒礙,可以隨意的穿透,仿佛是一體的般,他又覺得,胸腹兩處的劍,也可以這樣。
接下來的數百天時間裏,他一直將兩處位置的真力,略微控製著一小部分,從劍尖位置湧入劍身。
然後又以四月靈引技法,使這一縷微弱的真力穿過劍身,又從劍柄溢散出來。
周而複始,直到他即便不刻意控製,真力依然從兩劍穿過,他才放下了對這件事的關注。
做這些事情,都沒有消耗他多少注意力,就跟普通人搓手活動指關節一般的輕鬆。
而他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對外界的聲音感知上,並為之而調動了一部分真力在耳朵。
相較起來,眼睛能看到的環境,就隻有眼前的百來平半弧形空地,以及一條岩石磚塊砌出來的走廊,和盡頭的向上階梯。
在齊閱和陳瑩進來之後,這條路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人。
沈沐想通過天井向上望,也隻能看到碗口那麽大的一片天空。
不知不覺間,大約十數年時間過去了。
一直處於警惕周圍的狀態中,沈沐的修為境界半分增長都沒有,但對外界的感知敏銳,卻強了不少。
他甚至都不需要動用真力,便能直接使用肉眼觀察清楚,黑暗裏躺在床上仿佛在睡覺的齊閱,也能聽見天井上方,鳥獸蟲鳴的聲音。
而在這段時間裏,門口位置的火盆,他們一次都沒用過。
沈沐自己有暗夜睹物的能力,是以一次點火的念頭沒有產生過。
至於齊閱,他推測這家夥肯定背著他,偷偷練會了暗夜睹物的能力,還不告訴他。
終於,鐵石大門動了。
不過卻不是柳韻悅這邊,而是齊閱身後,陳瑩進去的那扇門。
這人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揮手便收起了大床,然後迎著開門的女人,就是一個炙熱的擁抱。
很快,兩人相互輕輕推開,就在門口深情凝視了起來。
直到沈沐快要忍不住,想出聲提醒一下,這二人才突然同時看向了他,眼裏都帶著類似的複雜情緒。
沒有多說什麽,兩人就這麽直接從沈沐麵前,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長廊,然後又蹬上台階。
看著兩人消失的位置,沈沐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卻並不知道該以何種情緒,來麵對現在的情況。
陳瑩身上氣息,明顯是突破了飛揚境後的出塵感,這一點,在沈沐見慣了飛揚之後,也大概能分辨出來。
藥師的閉關是成功了,他應該為她感到高興。
但同時,他又不得不擔憂柳韻悅,兩女是同一天進入閉關狀態,現在妻子卻還在裏麵沒動靜。
會不會出事了呢?
沈沐忍不住這樣想。
念頭出現之後,就像是一條蟲子,爬入了他的胸口,在他心裏上下亂竄,令他根本無法寧靜。
就當他站起身,準備推開鐵石大門看看妻子的情況時,記憶深處的書籍記載,突然浮現出來了一行字:
“閉死關,不死不出,打斷即死。”
當即,他驚恐地後退了兩步,腳踝踢在了圓凳上,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反而緊張地壓住了正在轉動的凳子,使其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他為自己隻差一線距離,便要推開大門害死了妻子,而深感自責。
正所謂:“關心則亂!”
現在,沈沐的關心源頭,是猜測不出妻子的安危。
他一手扶著圓凳,緩慢地坐了回去,並在內心得出了一個結論:隻要把猜測這個行為禁止,那便不會再生出關切的心緒,從而影響了理智。
要暫停猜測,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徹底斷絕一切思緒。
也就是書上常說的:枯坐無欲狀態。
進入狀態的一開始,沈沐要刻意專注在呼吸和身體內外的感覺上,並保持對外界環境的警惕。
在每次思緒產生的瞬間,他都要立即運行功法,以轉移專注力在具體的事情上,而直接打散思緒的變化。
從外表看起來,枯坐無欲狀態就是一直坐著不動,也不可能會太累。
但從內部來看,這個狀態其實一直都處於高度敏感之中,特別是對精神的消耗,不比快速奔跑時,對於身體的消耗更低。
枯坐無欲狀態的關鍵點在於:無法放鬆,必須時刻警惕。
這種狀態的效果極為明顯,沈沐根本不存在任何思緒可言。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對他的精神力來說,也是一種不停地磨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