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佛法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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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他所修的佛法有些特別,此法也是他自悟所得,稍後等考核結束,可讓他親自為眾位施主解惑。”
此言一出,一眾修士心中倒是有了幾分期許之意。
不過伴著冷冽的寒風,那愚參和了識的胸背處,都出現了片片凍傷的淤痕。
這洛子峰上若是不用法力保護身體,便是以李毅的狀況而言,怕是也隻能堅持十日左右,這還是源於他修煉了百血煉體術的緣故。
而這靜坐的三人,皆未修習煉體之法,可想而知他們此刻的狀況,說是寒入骨髓也不為過,但偏偏那拙火定就是那般奇妙。
等到第四日紅日漸升,雪霧飛散,雲霧盤繞的喜馬拉雅山如同人間仙界一般,偶爾還能看到飛越而過的羽鶴。
臨到夜晚,時不時的還能聽見雪崩的聲響,那些裸露在外的灰色山峰,似乎在向人們展示著什麽。
而這會,靜坐的三人已經徹底沒有了呼吸,他們如同三座石雕一般寂靜無聲。
就這樣熬到了第五天,處於中間的釋果,突然渾身散發出異常的火光。
眼見危急生命,靈雲大師揮手將其攝到了身邊,不過眼前的釋果顯然是走火入魔了,他雙眼緊閉臉上肌肉不斷抽搐!
靈雲大師當即運用佛力幫其溫潤,半響他僵硬的身體才漸漸得以恢複,神誌也慢慢清醒過來!
“弟子拜見上師!”他掙紮著欲起身行禮!
“不必,你且安心躺著!”
“是!”
然而當他環顧周圍後,頓時臉色黯然的低下了頭,“我也太沒有用了,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候出現了幻聽!”
可是懊惱並不能改變落敗的事實,接下來便是了識和愚參的比拚了。
到了中午時分,就見愚參的眼皮緩緩的顫動,他似乎也到了極限,而峰沿左邊的了識,身體也開始晃動。
“沒有想到這考核到了最後,竟是愚參與了識不相上下。”承允禪師輕歎出聲。
“那師傅,他們兩到底誰能成為掌教的親傳弟子呢?”
“我也不知!但眼下他們兩若是再堅持下去,怕是真的要醒不過來了。”
“啊,我佛慈悲!”眾人麵色擔憂,卻又有些無奈。
少傾靈雲大師直接動手將兩人喚醒,接著心平氣和的說道,“此次考核到這裏已接近尾聲,至於你們兩人,誰將成為掌教的親傳弟子,稍後我們回石窟再定。”
說完他又轉頭望向了一旁,“釋果你也別氣餒,修行的道路本就長而險阻,隻要有恒心堅持,到最後總能見到光明!”
“弟子自當謹記!”釋果的聲音顯的有些沙啞。
此刻白雪皚皚的峰頂上,靈雲大師再次施展出自己的神通,跟著一朵巨大的雲團急速升起。
沒過多久眾人再次回到石窟前,隻見此時巨大的佛像下首處正站著一人,此人身穿袈裟、手持法杖,一臉祥和慈悲相,正是掌教印弘大師。
百寂禪師落下後先是行了一禮,接著走上前高聲道,“此次考核,最後剩下了愚參與了識兩人,待會他們會為大家講解自己所修習的功法。”
這會兩人的身上雖還有些傷勢,但是考核之事,則更顯得緊要。
“也不需分先後了,這樣吧愚參你先講!”
聞言愚參望著下麵的一眾修士,略顯緊張的說道,“我修煉到如今,並沒有什麽訣竅,乃是因常念佛經,明心見性,才能見自己,見眾生,見光明。又有一次我入千佛塔,見到了裏麵的一條偈語,‘我觀觀音觀自在,音色同界法弦外’,才悟得一內修法術。”
這一番說辭讓眾修都有些愕然,他們也不懂愚參到底想表達什麽,而站在佛像下的印弘大師,似微微皺起了眉頭。
少許沉默之後,百寂禪師再次開口道,“好了,了識該你了!”
便見了識走上前緩緩道,“我所修者,六識法門,六識者,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釋迦佛祖有雲,能閉六識者,自見天地,見光明,愚僧不慧,至今才修到閉耳識這一步。”
若說六識,一眾修士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它很早就在俗世間傳播開了,可見於大、小乘佛法之中,但此法雖聽上去很簡單,但真正修習起來極為艱難。
單說這閉眼識二字,誰又能睜著眼睛靜修呢!更別說閉耳識、閉鼻識,乃至修到最後無意識、無我。
眾修士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但佛教眾僧卻有了自己的思量。
不久印弘大師也出聲了,“他們兩人都講述了自己的修煉功法,那眾禪師覺得如何呢?”
諸多僧人開始交頭接耳,過了好大一會他們的意見似乎統一了,便見百寂禪師被推舉了出來!“掌教大人,我派大半弟子都覺得了識更為合適。”
接著其他禪師都發表了各自的看法,其中四位禪師支持了識,唯有阿斯克爾支持愚參。
印弘大師聽完眾僧的意見,又反複斟酌後宣布了結果,“此次考核至此就算結束了,後麵了識將成為本人的親傳弟子,至於愚參,今後也會有禪師負責指導。此番首先感謝各位施主前來本派觀禮!”
“這是我等應該做的,大師有禮了!”
“好,中土各門各派本就多有淵源,今日難得大家相聚於此,各位施主若是對佛法或是修行有疑惑之處,本人也可解答一二?”
須知印弘大師的境界可是非比尋常,此刻機會難得,就見婆羅門的一位長老站了出來,“尊敬的印弘大師,弟子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但說無妨!”
“不知為何,世人聽到布施二字,會心生厭惡呢?”
“說來布施是六度之一,也是六度之首,此法本是佛陀釋迦摩尼所創,是修行的一個重要法門,布施可以廣結善緣,舍去慳貪,培植善根。
而有所求的僧人,無論是否討要到食物,在修行之時,都必須要為施主祈福,而遇到有緣的施主,我們還需教授其佛法,當然所求者必須是衣食富裕之人。
但在世人看來,此法就是乞討的意思,後來經過漫長的年月,此法亦是出現了問題,有一些世俗之人,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巧言令色,騙取錢財,以至佛法靡靡,佛威受損。
所以如今世人不喜布施,也見佛性難持,善心難摒,此象也算是紅塵欲果。”
聽完解釋,那婆羅門的長老行禮道,“多謝大師解惑!”
不久又有一人提問道,“敢問大師,不知菩薩是不是要侍奉佛陀呢?”
聞言印弘大師笑著回道,“小施主所說,乃因世人的攀比之心,所修者有所果,又何來高低貴賤之分呢。”
跟著又有五台山的和尚站了出來,他先是行了一禮,接著緩緩說道,“有高僧曾言,人喝完一杯茶後,覺得很好喝,他稱之為色受想行識,又稱因緣生、因緣滅,若是隻喝這杯茶,很快他又會覺得不好喝,此種意識稱之為變化,他認為執著當下並無意義,也認為人當苦修。那請問大師,真的如此嗎?”
這個問題倒是值得眾人思考,頓時紛攘的石窟前安靜了下來!
思考了片刻,印弘大師再次回道,“人身難得,正法難悟,萬物皆歸於身,則墮入魔道,欲修佛法,當先知光,光者明也曲也,明因其直,曲因其湃,看似矛盾,其實不然。
如過去觀、現在觀、未來觀,執著過往,現在、未來亦疏,而修現在身,則未來亦精,返之,過去亦善。所以當有慈悲之心,亦需光明之法。
又如坐禪,是以為禪,實則為定,也可稱之為靜,又可說纏,纏於一線,便捋一結,纏於一團,便捋數結,是是非非,邊行邊斷,修到最後,就會越捋越順,越發慧光。
若取別人線團,實則為難自己!雖說為難自己,但常有慈悲之心,亦可明他人之理!修行當常思之!”
這一番晦澀難解的回答,讓在場的大部分修士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盞茶功夫過後見再無人提問,百寂禪師遂宣布見禮結束。
眾人隨即一一散去,跟著石窟前變得冷冷清清。
而在返回門派的路上,便聽遠處一位修士抱怨道,“來一趟古佛寺,除了聽和尚念經,其他真是什麽事也幹不了!”
“那是,要不是門內實在是騰不出人手,我也不會到這來!”
“也有些收獲,就是見識到了靈雲大師的不凡!”
“是啊,可我等什麽時候能達到他老人家那種境界呢!”
“唉!”
臨別之際李毅出於禮貌還是回了一趟古佛寺,他先是給釋高禪師留下了消息,之後又靜悄悄參觀了一下萬佛林。
這次古佛派之行還算順利,他來到此地後一直低調的出入,倒是也沒有出現意外狀況。
跟著他又是風風火火的開始趕路,結果路上卻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黑絕會的阮姓修士,“這人怎麽會出現在大唐境內,莫非是有什麽任務?”
他當即跟了上去,那阮姓修士並未察覺到異常,一直沿著隱蔽的路線悄然疾行。
就這樣數日後兩人出了大唐國境,到了一片未知的荒山區域。
李毅正想著繼續跟進,忽然腰間的拜火教令牌有了動靜,“這是附近有長老在呼喚!”
“這,怎麽會這麽巧!”他一時間有些犯難,“若是不趕過去支援,怕是事後說起又不能解釋!但這阮姓修士可是難遇之人,也是機會難得!”
權衡利弊後,他還是決定先去拜火教這邊,畢竟他的身份更為重要一些。
於是他沿著令牌的指示尋到了一處洞窟,剛一入內就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怎麽是你,路長老!”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羅長老!”
“巧了!”
原來這路買提這次前來南瞻部洲,是為了尋找異火。但他的運氣實在是不好,前不久他尋到一處亂石窟,還以為能有所發現,卻在其中遇到了一隻凶獸,這凶獸盤踞在洞穴深處,厲害異常。
“你這才晉升沒多久,就想著為門派出力,當真是年輕有為!”若是以路買提的年紀來看,他此刻還未到四十歲卻是正值壯年,而李毅今年已經有六十二歲了!
不過相對於八百年的壽命而言,兩人都還算得上是很年輕。
“讓羅長老見笑了,這不就遇到麻煩狀況了!”
“都是為本教辦事,我倆又都是熟人了,就不要客套了。”李毅笑著打趣道。
“好,那我們就邊走邊聊!”
兩人向著亂石窟的中心地帶飛去,路上路買提將具體的情況講了一遍。
“前不久我深入一處岩洞,搜尋數日後在其中一段坑道位置,發現了異火煆燒過的痕跡。隨後我繼續向洞內深入,但沒有過多長時間,便遇到了一條攔路的蓬絲毒蟒!
這條凶蛇可謂是異常凶猛,一番搏殺過後,我竟然製服不了它。”
如此路買提便不得不向同門求援,恰巧這個時候李毅就在附近,於是便有了此次的相會。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
半日後兩人來到了那處岩洞位置,他們繼續前行,沒有過多久就見到了洞中殘留的黑石,上麵還有岩漿淌過的痕跡,但是這洞道很窄不到一丈來許!
“若是在洞內與那凶蛇戰鬥,確實是討不到好!”李毅緩緩說道。
“好在那凶蛇所處的區域,離上麵不過百丈!”
“那把它引出來即可!”
“好!不過這家夥毒性難製,要是想剿滅它怕是得費一番功夫!”
“不用大費周章,我們將它驅離此地即可!”
“羅長老所言極是,正好我熟悉下麵的地形,便由我前去引它吧!”
“那我負責堵住它的後路,你可要注意安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