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惡命異命，這兩種命除卻幾種真正隻有副作用的衰命外，本質上隻是有副作用和煞氣過大的雜命本命，有些特殊的可能是奇命。”

    “就如人最初無命，可以通過人運移格，覺醒命格那般。雜命弱小，但也可以通過不斷精進而進階。”

    “我曾見過，有一位年輕鐵匠，癡迷鍛造，在連續鍛出二十七把精兵後，覺醒‘大匠命’。”

    “在那之後，他仍然孜孜不倦鑽研鍛法，改進風爐，鑽研陣法，以術法風水之道加持鍛造，最終以內壯之境，鍛造出了一把‘神兵’！”

    說到這裏時，明光塵也露出欽佩的神色：“神兵兵成之日，天象異變，穹降隕星，似是神人以星為錘鍛造天兵——而那匠人命格也因此進階本命，號‘天星匠’。”

    “如若不是他年紀太大，沒辦法進階神藏，我毫不懷疑，他未來可以將命格擢升為‘奇命’，成為真正的神匠！”

    “了不起！”安靖也讚同地點頭：“實在厲害！”

    神兵，便是自有靈性之兵，對應煉氣，至少也是法寶雛形，特殊材質的巔峰靈器，甚至就是法寶，還是可成長的那種。

    一般來說，得是紫府神藏才能持有，強一點的神兵，金丹顯聖真君用著也不跌份。

    以內壯之境，鍛造出神兵，這樣的人都沒辦法進階命格，那還有誰能？

    安靖實感欽佩。

    “命格，是天道所賜之根苗。”話至此處，明光塵再次強調道：“隻要勤懇栽培，施肥澆水，它便會茁壯成長。”

    “武道的入世，作出功業，便是為命格施肥澆水，如若不施行功業，哪怕根苗再怎麽珍稀強壯，也會枯萎為無。”

    “隻有足夠強大的命格，才能培育出神通？”安靖問道，而明光塵點頭：“命格如樹，修行如施肥澆水。”

    “隻有勤懇修行，且樹木足夠強壯，才能結出一顆顆‘武道之果’。”

    “也即是‘神通’！”

    至此，安靖徹底明悟。

    天地生人，人為天地之子，身近天地，靈根乃是真靈之苗，於己身小天地孕育，繼而延伸至大天地，故而沒有靈根者，注定無法成就可以鏈接大天地，達成‘天人循環’的築基境界。

    在懷虛，靈根之苗不能運作，故而天地賜予根苗，以續道途。

    順命施行乃是澆水，不可斷也，斷則根苗枯萎。勤懇修行為施肥，雖非必要，卻不可無也，若無肥料，則根苗成長緩慢，終其一生都無法令樹苗成長為樹，結出果實。

    武者勤懇修行，施行己命，令樹苗成長壯大。唯有成熟的命格之樹，才能結出道果，也即是神通！

    “雜命，就是太過幼小，天生有缺的命格，哪怕是技藝純熟，小樹苗也結不出果實。”

    安靖喃喃自語：“唯有到了本命，才能修成根本神通，繼而成就神藏！”

    “這便是‘性命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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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極。”看見安靖一點就通，明光塵相當欣慰。

    他自覺不是當老師的料，也就是安靖天生聰穎，這才能勉強引導對方入道：“所以，我等武道行者，不僅僅要勤懇修行，也要順命而行，這才能在武道之路上高歌猛進。”

    “那些隱世於山中的小門小派，要不就消亡於寂靜，要不，也會每一代派出幾位種子行走在人世，延續傳承。”

    “……所有武者都要行走於紅塵。”安靖沉默幾息，歎道：“難怪這天下如此之亂。”

    “是。”明光塵也點頭讚同安靖所說：“畢竟不是所有命格的功業都像是天星匠那般，隻需要鑽研打鐵即可……就如安靖你的‘熒惑守心’，那必然是要締造戰火，殺戮萬千，傾覆一地秩序才能精進的命格。”

    “這也是為何最初，我見到你時，想要將你掐滅的原因……這等煞命惡命，存在於世間，就由不得你做個善人。”

    “我又沒打算當好人。”對此，安靖反而有些奇怪：“這個世界惡人那麽多，我以惡製惡，把他們都殺光不也是好事一樁？”

    “是，這也是我現在認可你的原因。”明光塵也不否認：“隻是那樣需要極強的意誌，超乎尋常的心智，我在不熟悉你前，怎能確定這一點？”

    “除卻魔教外，其實絕大部分宗門勢力，都會盡可能地去掐滅伱這種‘天煞星煞之命’，亦或是將你培養成一把鋒銳的刀。”

    “嗯？”聽到這裏，安靖皺起眉頭：“但我記得，師父，你不就是……”

    “對，我的命格是【日月無明】。”

    目盲的神藏真人笑了起來：“當我在真魔教藥蠱魔地失去雙眼時，我心中所想滿是煞氣。”

    “我要讓這沒眼的老天爺明白，即便是看不見世間光明，我也可以將這世間所有人都一個個都送進幽黎冥海，讓日月群星皆黯，讓萬靈眾生皆盲。”

    ——謔，好大殺氣。

    安靖看著眼前麵容平和的明光塵，對照對方描述中最初覺醒命格的自己，頓時便明白對方想要說些什麽了：“可現在，您不是刀……命格之路，也不是隻有一條！”

    “對。宗裏除卻師父外的所有人，都以為我的命格是【六陰朝陽】，但我仍然是【日月無明】。”

    明光塵點了點頭：“安靖，這就是我想要和你說的——命格之路，不止有一條。”

    “命格是天賜的根苗，它其實並沒有什麽注定的名字，隻是我們武者用自己的語言為它賦予意義。”

    “我的命格，的確要讓日月眾生都無明而黯，但這並不代表我真的要去弄瞎，殺死所有人……我也可以將自己化作一顆耀眼奪目的‘太陽’，讓日月在我麵前都黯然失色，讓所有注視我的人都目盲不能視物。”

    “這同樣也是‘日月無明’，這便是我為自己選擇的一條全新之道，同樣能讓我命格進階。”

    “與此同時，尋常武者也看不出我究竟是什麽命格，難以針對我的命格來對付我——我可是日月無明，他們一個個按照對付陽係命格的方法來對付我，他們不輸誰輸？”

    話至此處，明光塵豎起劍指頭，在他兩指之間，有一道虛幻朦朧的法符正在凝聚：“這就是我想要傳授給你的第一種修法。”

    “那便是我師一脈開創而出，不遜色於天意魔教命格密法的‘養命秘法’。”

    “其名為‘改命換名’，正適合你這種太過顯眼，容易被人針對的‘煞神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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