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是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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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貴女難求!
    周氏站起身來,聲音尖銳“你在胡說些什麽?這世上哪有能達到你要求的男子?”
    寒雁轉過身,看著她冷道“姨娘沒有遇到那樣的男子,不代表寒雁不會遇到。我已經說過了,若找不到這樣的男子,寒雁終身不嫁!”
    說出這句話,寒雁心中舒了口氣,似乎把一直想說的話全部說清楚了,情愛太過傷身,若非沾不得,便不要碰。她已經死過一次,用來之不易的生命來換一個不穩定的男人心,怕是得不償失。
    衛如風狠狠地盯著她道“這是你說的話,你最好考慮清楚。”
    寒雁笑容燦爛“今日便請世子與衛王大人做個見證,因為從明日起,京城便會傳出今日之事。寒雁的這一句話,說給天下人聽。若是不能做到那一條,便不是寒雁的良人!”
    “你便等著做姑子吧。”衛如風捏緊了雙拳,在他看來,寒雁的這個要求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達成的。既然不能達成,寒雁就一輩子嫁不出去,她居然寧願一輩子不嫁人,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隻覺得胸中全是屈辱,衛如風冷哼一聲“希望你不要後悔!”
    寒雁不動聲色,衛王此時也站起來,對莊仕洋道“既然莊四小姐不願意,那這門親事就算了吧。”
    莊仕洋對寒雁恨之入骨,卻也不得不笑著討好道“衛王大人,小女年紀小不懂事,您別與她計較,我回頭一定懲罰她…”
    周氏心中隻關係莊語山,聽見衛王說親事不算數,連忙問“那語兒的事?”
    衛如風看了一眼寒雁,語氣森然“本世子照娶,下月初八側妃進門。”說完後,似乎是不願在這裏多留一秒,拂袖而去。
    待衛王父子走後,莊仕洋冷冷看著寒雁“自己去祠堂後跪著!”今日她惹怒了衛王,在莊仕洋眼中就是十惡不赦,斷了他的官路,這個女兒最近越發的猖狂,既讓他有些忌憚,又十分惱火,眼下自然不會輕饒。
    寒雁垂下眸子,恭順道“好。”
    大周氏笑道“雁兒今日也沒犯什麽錯,不過是不願意自己的親事罷了。”她不說還好,一說莊仕洋怒火中燒“她的親事隻能我做主!哼,不給人做妾,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要她嫁誰,就得嫁誰!”
    寒雁聽著莊仕洋在身後的咆哮,唇邊逸出一抹冷笑,沒有人可以操縱她的人生,養育之恩的一條命,上輩子已經還給莊仕洋了,這輩子,他休想再毀了自己。
    卻說寒雁永不為妾的誓言,隔天就傳遍了京城,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有的人覺得她這番做法實在不合禮數,身為女子卻心胸狹窄,實在是惡女的典範。有的人卻佩服她的勇氣,覺得這樣的女子大膽勇敢,實在是難得。不管外頭是怎樣的風言風語,當事人卻毫不在意。
    冰冷的祠堂,寒雁跪在地上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莊仕洋似乎是忘了她,沒有人來送飯,汲藍和姝紅,陳媽媽也不見蹤影,想必是被周氏關起來了。
    這一次她幾乎是明著與莊仕洋反抗,這樣的懲罰也在意料之中,隻是心中越發的對莊仕洋失望,對自己的親身女兒尚且如此,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或者…想到那個猜測,心中隻覺苦澀。
    好在跟著柴靜習武,雖說功夫並沒有什麽長進,這幅身子倒比以前結實了,是以眼下隻是有些虛弱不適,若換做上一世,怕早就昏迷不醒了。
    月光透過天窗照射進屋子,寒雁腹中饑餓難耐,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吃東西,便是對待牢犯也不至於此。偏祠堂門還這樣緊鎖著,想從裏麵打開都不成。寒雁站起來神來,走到供奉神像的案桌前,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從擺好的供果中挑選了幾個完好的果子啃了起來。那果子其實放的時間有些久了,幹癟瘦弱,食之無味。寒雁正握住一個果子啃得毫無形象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怎麽吃的這般猴急?”
    本來就擔心此番舉動惹怒了神佛,心虛不已,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寒雁差點一口氣沒呼過來,“咳咳咳”竟是嗆住了喉嚨,捂住脖子幹咳起來。
    那人歎息一聲,走了過來,冰涼修長的手扶住寒雁,一隻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輕聲道“慢點。”
    正是寒冬臘月,身後人呼出的熱氣噴在寒雁耳邊,寒雁的耳朵瞬間紅了,扭著身子掙開,後退兩步,看著不請自來的某人,語氣不善道“不知王爺幾時有了特別的愛好,竟做起了梁上君子。”
    這祠堂裏沒別的出口,隻有頭頂上一個天窗,傅雲夕想必是從天窗上進來的,思及此,寒雁忍不住扶額,這莊府上的侍衛平日裏都是吃白飯的麽,這麽一個身穿白衣的大活人進了府也毫無知覺,日後府裏的安全真是令人堪憂啊。
    傅雲夕見她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想什麽想的出神,一挑眉,道“本王隻是來雪中送炭而已。”
    寒雁回過神,下意識的反問“送什麽炭?”
    卻見傅雲夕變戲法一般的突然從背後拿出一個布袋,走到供桌前放下,剛一打開,頓時便傳來一陣美味的香味。
    竟是一袋精致的糕點!
    寒雁呆了一呆,問“給我的?”
    傅雲夕作勢要收起來“不要就拿走。”
    寒雁連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指尖相碰的瞬間觸了電一般縮回來,低頭想了想,猛地抬起頭衝傅雲夕笑眯眯道“如此,多謝王爺了。”便伸手抓了一塊放進嘴裏。
    她本來就餓的要命,傅雲夕送來的糕點也不知道是哪家酒樓做的,甜而不膩,味道竟是出奇的好。心下歡喜,動作更是粗魯的可愛,鼓著腮幫子對傅雲夕道“這是哪家的廚子,手藝真不錯。”
    傅雲夕淡淡道“若喜歡,日後再送你一些便是。”心中卻道,皇上花重金請來的禦廚,一天隻一小碟的供應,宮裏的皇後還未享用,便先給了這丫頭嚐鮮,難得她識貨。
    寒雁摸了摸鼻子,訕訕到“那多不好意思。”
    傅雲夕隻覺有趣,平日裏見寒雁,十次有九次都是她在算計別人的時候,擺著一副攻擊的姿態,卻極少見她露出小女兒家的一麵,眼下不加掩飾的吃相,倒是有幾分難得的孩子氣。忍不住就摸了摸她的頭。
    寒雁的腦袋被那隻冰涼的手掌蹂躪著,忙著吃東西的時候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這家夥幹嘛露出逗小動物的表情,好像自己真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真是別扭。傅雲夕收回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道“你向衛如風發誓,今生永不為妾?”
    寒雁喉嚨一梗,咽下最後一口糕餅,“嗯”了一聲,動作卻漸漸慢了下來,衛如風和周氏兩姐妹果然不負眾望,這麽快就將自己的話傳了出去,怕是京城又是一通留言,日後若是大家公子提親,必定會繞過自己這個妒婦。
    “為何?”傅雲夕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便是隨意的姿態,由他做出來,卻也十分賞心悅目,仿佛月下的謫仙踏風而來,飄落在這寒涼的祠堂,與畫中人無二。
    寒雁拿著一個糕餅,卻並不放在嘴裏,看著他道“王爺也覺得我是妒婦?”
    傅雲夕卻不回答她的話,反而問“若是沒有那樣的男子,你便終生不嫁?”
    寒雁點點頭。
    “為何?”他又問。
    “朝東暮還西,歡行白日心。尋常男子便是負心薄幸,幾人能幾十年如一日,”她歎了口氣“若能求一人白頭相守,自然是好的,若求不得,也是命。隻是身處宅門當中,男子隻聞佳人笑語,不見舊人垂淚。妾室之爭從來就是一場無休止的戰爭,我隻是不願意自己在這場戰爭中丟了性命,更不願意贏了戰爭後,丟了自己。”
    傅雲夕忍不住細細打量起麵前的小姑娘,寒雁就像是一個寶藏,每一次都能帶給他驚訝。她有著超乎年齡的世故,這世故卻不令人討厭,就像是曆經了世間一切淒涼慘淡之事,看透一切的淡然,令人忍不住心疼。就在剛才的那一番話,她一介十三歲的小姑娘,說的卻像是親身經曆一般,且不說她話裏的內容,單是那份堅決,又有幾人能做到。
    半晌,他道“你可曾有心上人?”
    寒雁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心上人…自己上一世癡戀衛如風,這一世卻對他鄙視又冷淡,便是心上人,如今也不在心頭了吧。遂搖搖頭“沒有。”
    “那麽…”傅雲夕看著她“本王娶你如何?”
    令人尷尬的沉默,寒雁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語無倫次道“王爺…王爺說笑了吧,寒雁沒想過嫁給王爺。”
    “不納側妃,不娶小妾,不收通房,玄清王府隻有你一位王妃,你說的這些,本王都可以辦到。”他的聲音清冷無波,開出的條件卻如此誘惑,玄清王府富可敵國,且不說這滔天的財富,便是隻是傅雲夕這個人,也是大宗的女兒家夢寐以求的心上人。
    見寒雁不為所動,他又道“府中的下人不敢欺負你,京中的官員小姐不敢輕視你,你的姨娘父親不敢嘲笑你,你隻是玄清王府的人,除了本王,你不必懼怕任何人。”他的神情溫柔蠱惑,聲音含著低低的誘哄,若是此時有人經過,便會見著一個俊美青年誘惑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
    寒雁隻覺得腦袋“轟”的一炸,誰說京城裏最是妖孽當屬赫連煜,那是他們沒見過傅雲夕妖孽的模樣!事實證明,外表看著禁欲冷淡的男人一旦發起騷來,那種誘惑和風流,便刻進了骨髓。姿態溫潤豔麗,仿若墮落的仙人,透著驚心動魄的動人。
    寒雁鬼使神差,差點就說了個“好”,卻在觸及那尊佛像時清醒了過來,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正色道“想要嫁給王爺的小姐多的是,王爺為何要娶我。”
    他收起誘惑的神色,麵無表情道“因為…想要圓一個人的願望。”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寒雁奇怪道“圓一個人的願望,為什麽非要我?”
    “本王需要一個王妃,而你適合。”他說。
    適合永遠比喜歡來的簡單,卻也不容易生出背叛,喜歡…是虛無縹緲抓不住的東西,或許今天喜歡,明日便不喜歡了。可是適合卻不一樣,適合一個人,是經過比較之後才認可的。在短期之內,都不會變成不適合。
    聽到這個答案,不知怎麽的,寒雁竟然有些失望,定了定神,她道“為什麽我適合?”
    傅雲夕難得的笑了笑“你自私自利,膽大包天,心機深沉,手段狠辣…”
    “喂,”不等他說完,寒雁就打斷他的話“我有這麽恐怖?我這樣壞,你卻說我適合做你的王妃。豈不是說,你的王妃,最適合毒婦來做?”
    傅雲夕看著她,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最重要的是,你不會輕易死去。”
    這話聽著平平淡淡,卻含著無限的深意,寒雁一下子站起身來“什麽意思?”
    她的表情變得警惕而戒備,仿佛全身上下的刺都豎了起來,傅雲夕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歎息一聲。
    這個小姑娘,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像一隻大雁,看著毛茸茸的,嬌憨可愛,可是一旦有人想傷害她,便會狠狠啄瞎對方的眼珠子。她是一隻溫順的大雁,然而名字裏帶了一個“寒”字,便有了肅殺之氣,而他的王妃,不需要溫室裏的小花,這樣一隻年幼卻勇猛的大雁,剛剛好。
    “你很堅強。”他道。
    他不願意再多說了,寒雁心中狐疑,卻見他沒什麽反應,整個人都十分柔和的模樣,也不好再擺冷臉,便隔得遠遠的又坐了下來,看著他道“王爺,就沒有心上人嗎?”
    傅雲夕愣怔一下“沒有。”
    寒雁有些失望,似乎是對他這個回答不太滿意,本來嘛,這樣俊美出色的人,少年時期風流無限,又是皇家貴族,當是有幾段旖旎韻事才對。他卻說沒有,也不知是不是說來騙人的,難怪坊間傳言…
    寒雁跳了起來“你該不會是因為斷袖,所以想要娶我來堵住天下人之口吧。”
    傅雲夕一愣,沉默半晌。
    “我是斷袖?”深邃的鳳眸一眯,語氣已有幾分危險。
    寒雁見他如此,越發肯定他是心虛的表現,心中對傅雲夕之前的話倒是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天下人都這麽說,肯定是真的,你若娶了我,養什麽孌童與男子相好都有了我做掩護,難怪你拒絕那麽多京城小姐的愛慕,卻偏偏娶我做王妃,分明是看我軟弱可欺,日後過了門發覺自己上了當,卻也求救無門,隻得自己咽在肚裏。”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看傅雲夕的眼神就像看個惡魔“好深的計謀!”
    其實寒雁也是對此事太過敏感了,因此言語也放肆了起來,說話也沒怎麽思索,這一番話下來,傅雲夕的臉色直接就黑了。隻見他慢慢站起身來,看著寒雁重複了一遍“我是斷袖?”
    寒雁身子抵在供桌邊,怒氣衝衝“難不成不是?”
    傅雲夕走到寒雁身邊,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供桌上,將寒雁整個環在自己跟前,寒雁本來就比他嬌小的多,眼下更是隻能仰著頭憤怒的看他。
    傅雲夕俯身,見寒雁小臉紅撲撲,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激動成這樣,心中一動,細細打量起她來。她的個頭太小,臉蛋還帶著些稚氣,瑤鼻櫻唇,清秀可愛。卻也稱不上是什麽美豔無雙,可是畫龍點睛的是那一雙翦水秋瞳,明澈無比,卻又有了幾分深幽,竟然是看不透的模樣,這世上,極少有他傅雲夕看不清楚的人,莊寒雁就是其中一個。
    寒雁被他用這樣的姿勢抵在供桌上,已然覺察到有些不對,她不是真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自然明白這姿勢的曖昧。傅雲夕俊美的臉就在自己上方,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寒雁隻覺得被他盯過的地方都起了一層漆皮疙瘩,氣勢就有些弱下來,聲音低了下去“你…你要幹嘛?”
    傅雲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聲音冷清“我是斷袖,嗯?”
    那個“嗯”字,尾音上揚,像是華麗的宮香,涼薄又危險,帶著不易察覺的惱怒,冰涼的蔓延進人的心田。
    寒雁身子一哆嗦,識時務的改了口“你不是…不是斷袖。”
    傅雲夕心中有些好笑,還以為寒雁會嘴硬一會兒,沒想到她卻是改口改的快,真是狡猾的像一尾泥鰍,這樣奸詐,卻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寒雁卻是被傅雲夕禁錮在胸前,心跳如鼓,這姿勢委實曖昧了些。被傅雲夕這樣一個俊美強勢的人抵在桌前,便是任何一個女子,也會有些失神。有些不安之時,隻聽傅雲夕磁性的聲音低低響起“晚了。”愕然抬頭,卻見那張俊美的容顏朝自己俯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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