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學的問題

    這一天錢朵兒把田夢雨約了出來，受邀的田夢雨一進門，便忙不疊地驚呼著：“錢大老板，今天怎麽有空想起約我了？聽說你被雲都市十大傑出青年提名了，評選下來沒有？”

    “沒空就不能找老朋友聊聊天了？”錢朵兒白了她一眼，“再者說了，我隻是被提名，你家裏還有一個實至名歸的呢，至於這麽驚訝嗎？”

    “高雲沖怎麽回事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清楚嗎？當初如果不是我婆婆瞞著我公公不斷給他錢，他會有今天嗎？現在倒好，他爸的公司都快被拖垮了，自己倒肥了起來。哪像你呀，白手起家，你才是應名應分的。我可是動員我們全校的老師都給你投票了，到時候你可得請客。”田夢雨說道。

    錢朵兒當即拒絕道：“你們有這麽多老師，我請的過來嗎？替我跟他們說聲謝謝，請客就算了吧！”

    田夢雨有些鄙棄地看著她，“以前你摳門我還能理解，現在都是優秀企業家了，怎麽還是老樣子？看來要想吃你一頓飯，要等到下輩子了。”

    錢朵兒把菜單遞了過去，滿臉帶笑地說道：“不用等到下輩子，今天就行。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買單。”

    田夢雨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錢朵兒，並沒有接過菜單，“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菜不著急點，先把事說清楚，免得一會兒我吃到肚子裏還得吐出來。”

    錢朵兒若無其事地說道：“你說的這麽惡心，一會兒還怎麽吃飯？真的沒有別的事，就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想和你隨便聊聊。”

    “你要是這麽說，這頓飯我還真不敢吃了。隨便聊吧，反正我也不餓。”田夢雨回道。

    錢朵兒一看這架勢，知道再不說也不行了。她思忖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兒子，也就是你幹兒子，這不要上小學了嗎？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們學校……”

    田夢雨連忙把話接了過來，“你想知道我們學校什麽時候開始招生是吧？沒問題，這個簡單，到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你還別說，知道什麽事心裏就踏實了。突然感覺還真有些餓了，服務員點餐……”

    錢朵兒趕忙攔住了她，“你在跟我裝糊塗是吧？什麽時候開始報名都會貼到學校的門口，我用得著你通知我嗎？我是想問問你，咱兒子能不能到你們學校去上學？”

    “當然可以了，九年義務教育不允許有任何一名失學的兒童。正好我帶完這一屆畢業生也要回到一年級，說不定我還能當他的班主任呢！”田夢雨隨口說道。

    錢朵兒大喜過望，原本她還想著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田夢雨這麽痛快就答應了，連忙叫來了服務員。可是菜剛點齊，田夢雨又說道：“對了，報名的時候資料可要準備齊全了。什麽接種證書，戶口本，房産證明都要帶上。”

    錢朵兒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田夢雨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狡猾了？自己要是什麽材料都有，還用得著這麽吞吞吐吐的嗎？自從田夢雨當上老師以後，性格也變得開朗了許多。以前的她好像就沒有拒絕過別人的要求，現在的她不僅學會了拒絕，而且是那樣的油腔滑調。既然這樣，那幹脆來個痛快的！於是錢朵兒直接了當地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的戶籍不在你們的學區範圍內。你看，咱兒子上學的問題能不能幫忙解決下？”

    田夢雨故作驚訝地說道：“不會吧？你是真弄不明白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是吧？現在你連戶籍的問題都沒有解決，又是請客，又是谘詢的，有什麽意義？好在現在還有時間，你馬上就去把房買了，然後把戶口一遷，完事！”

    錢朵兒聽了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田夢雨，咱們姐妹也有近十年的交情了，而且還是為了咱兒子的上學問題，你能不能別再跟我裝糊塗？我如果能買得起學區房，還至於勞煩你嗎？”

    田夢雨立馬裝出一副不信的表情，“別鬧了！堂堂的錢大老板，錢總，會買不起房？我可是聽說了，光你這幾年上交的稅款也不止一套房子的錢。”

    錢朵兒不由得嘆了口氣，“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不瞞你說，這話如果放在幾個月前，我還真有。可最近又上了兩條生産線，錢包比臉都幹淨。就是今天的這頓飯，還是從姚業那拿的錢。”

    田夢雨確實佩服錢朵兒的魄力，短短幾年的光景，她就把一個幾十人的小作坊變成如今幾百人的企業，換做是誰也沒有這樣的膽氣和能力。兩人雖然許久未見，但偶爾也能從側麵得知一些她的消息，錢朵兒在事業上的發展可謂是突飛猛進，但對其它事卻漠不關心。於是田夢雨試探著問道：“孩子上學也是大事。你如果想讓他上我們學校，就應該早做準備。”

    錢朵兒滿麵帶愧地說道：“你再說下去我就無地自容了。幾年前姚業就要買學區房，可我為了創業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本來我也想著等掙了錢就把房子買了，可前些日子又出了新産品，加上現在的發展勢頭這麽好，我又沒有忍住。直到前幾天姚業提起，我才想起兒子要升學的事。可是錢已經花了，現在我又能怎麽辦？”

    “你的心可真夠大的，這事也能忘？可你現在找我也幫不上忙。別說是我，就算是我們校長也沒辦法。”田夢雨有些為難地說道。

    錢朵兒並沒有死心，繼續懇求道：“這事你一定要幫我，哪怕是借讀也行。現在房源這麽緊張，即使我籌到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合適的。你放心，我保證在一年之內把該補的資料都給補齊了，你就幫幫我吧！為了這件事，姚業已經十幾天不理我了。”

    田夢雨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答應了下來，“那行吧，我幫你爭取一下，但你也要盡快。還有，作為朋友，我不得不說你幾句，一晃姚錢樹都這麽大了，你也該把自己的心思往他身上挪挪了。現在的孩子可不比我們小時候，誘惑太多。教育不能光指著學校，家長也要承擔起很大的責任。”

    看著她答應了，錢朵兒頓時輕鬆了不少，連聲說道：“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一定會多陪陪他。對了，你和高雲沖結婚也這麽多年了，怎麽還不要孩子？現在試管技術這麽成熟，費用對你們來說應該更不成問題的？”

    田夢雨聽了這話顯得有些消沉，但很快又恢複了過來，“我有孩子啊，每一個學生都是我的孩子。”

    錢朵兒一看便知道她肯定是遇到問題了，連忙說道：“高雲沖以前不是挺著急要孩子的嗎，現在怎麽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出來，跟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田夢雨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道：“他現在已經不想和我要孩子了。你還記得久姐嗎，就是會所剛開業的時候，帶著一幫姑娘在會所裏賣酒的那個女人？”

    錢朵兒點了點頭。她雖然沒有見過所謂的久姐，可也聽姚業說起過，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田夢雨接著說道：“就是在那個女人的唆使下，高雲沖又成立了什麽公司。具體幹什麽的我不清楚，可進進出出的除了他和久姐，全是小姑娘。估計是見的太多了，對我也就無所謂了。”

    “那個久姐到底是什麽人，高雲沖怎麽事事都聽她的？”錢朵兒好奇地問道。

    田夢雨搖了搖頭，“我問過，但他沒有說，估計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以前他對這個女人還有些戒心，事事都親力親為。可漸漸的不知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簡直就成了一個傀儡。”

    錢朵兒跟著也有些著急，連忙說道：“那你可不能放任他不管！需不需要我告訴姚業，讓他也幫忙勸勸？”

    “沒用的！他現在連自己的話都不聽，又怎麽可能聽別人的？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甚至有同事跟我說，見過他帶著別的女孩去賓館。我為了保全自己的顏麵，隻能說他們看錯了。”田夢雨說著，情緒也低落到了極點。

    錢朵兒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或許他們真的看錯了，你千萬別亂想。”

    “我知道在你心裏，我一直是一個狹隘懦弱的人，但我現在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這一次不是我亂想，我自己也碰到過。他發現我後就把那個女孩打發走了，然後跟我解釋了一大堆，所以後來我也沒有再聲張。”田夢雨說道。

    看來事情最終還是演變成當初他們預想的那個樣子！錢朵兒最厭惡的就是這類事情，一時間憤慨不已，“為什麽不聲張？你這是對他的縱容，懂不懂？”

    “否則我還能怎麽辦？跟他離婚？每每想起以前他對我的好，我就不忍心走那一步。尤其是剛結婚的那兩年，他確實替我扛下了很多壓力。”田夢雨說道。

    如果實在不想離婚，好像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錢朵兒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是勸你想清楚，他到底還有沒有可能回頭？如果沒有，你堅持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婚姻中沒有虧欠，你不能為了感恩而強迫自己。”

    “無所謂了，隻要他不提出離婚，我也能將就。反正現在有這麽多孩子陪著我，我也能過得很充實。”田夢雨笑著說道。

    錢朵兒看得出來，她的笑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但是她所闡述的觀點，自己卻不敢茍同。田夢雨確實開朗了許多，但在開朗的背後卻是自我麻痹。她並沒有變得多堅強，隻是用繁重的工作來掩蓋了內心的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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