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說著，在空地上為法紮勒演示了一遍，然後示意他：
    “你來模仿一下！”
    法紮勒環視了一圈，見負責拉威亞的工作人員已經就緒，聽完翻譯解釋後，勉強的點點頭。
    他昨晚去夜總會鬼混，狀態很差，這會兒還打著哈欠。
    隻是他家裏人為了塞他進這個劇組付出不少，怎麽也得拍。
    “action！”
    隨著一聲令下，整個劇組開始運轉，法紮勒隻好轉身踩著牆壁就躥了上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不夠集中，他的身形歪歪斜斜，步伐也出現些許紊亂。
    就在他躲避子彈的瞬間，重心更是不穩，
    負責吊威亞的工作人員很難配合，法紮勒的身體不可避免失去平衡，“砰”的一聲重重撞在牆壁，隨後摔在地上。
    “#￥%……*#&！￥”
    法紮勒可是天竺高姓種，含著金鑰匙出身，之前拍兩次撞牆，鑒於不想鬧掰都忍了。
    這會兒摔成斯巴達樣，哪裏能忍，當場就發火怒噴。
    他一把甩開威亞，直接喊了罷工，要去醫院檢查什麽的。
    “他在說什麽？”
    杜笙掏掏耳朵，看向尷尬的翻譯。
    後者不好得罪劇組，將對方的話翻譯過來。
    嘶……
    周圍眾人聽到這話，一個個錯愕看了過去。
    這天竺阿三什麽身份能耐，這麽牛掰？
    有點眼力的都知道是他自己的問題啊，這竟然都能罷工？
    “要去醫院檢查？”
    杜笙以為自己聽錯了，樂嗬一笑，聳聳肩幹脆站到一邊。
    韋佳輝呲了呲牙，有點頭疼。
    這種小祖宗就是難服侍，之前他就說了不要讓這種人進組，但出品方那邊人情關係，非要塞進來。
    塞進來就算了，竟然還要演一個身手高超的特殊角色。
    這不是鬧著玩嗎！
    就連低頭刷著手機的張柏芷，都被這邊情況吸引。
    無他，因為天竺人像極了她這幾天動不動鬧情緒不拍的場景。
    這反向參照對比，可不要太美妙。
    “傷成這樣，還怎麽拍？”
    法紮勒指著自己的手臂淤腫處，激動得吱吱呱呱：
    “你到底會不會指導，這麽高難度動作是人能做到的嗎？”
    就算外人聽不懂，但他那雙銅鈴似的眼睛幾乎瞪得凸了出來，可見相當暴躁。
    “他確定不拍？”
    杜笙臉色平靜，倒沒生氣。
    他之前拍《天龍八部》在半空中飄來蕩去，一些鏡頭裏還得倒吊著，手裏拉著王語嫣，有喊過辛苦麽？
    就連劉怡霏，拍攝三十六洞島主吊威亞時也不小心撞在牆壁，手臂都損傷了一塊，她也沒說什麽，依然堅持拍完那天的戲份。
    這位天竺阿三就輕輕碰撞一下，連道紅印都沒有，居然這麽理直氣壯說不拍？
    你什麽咖位啊。
    不等翻譯回應，法紮勒的代理經紀人已經疾步衝上前來。
    她擋在杜笙麵前，急切地解釋：
    “杜先生，請您息怒。
    法紮勒年紀小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
    經紀人急得額頭上冒出冷汗，她雖然是間接代理，但也收了錢。
    哎呀，我的小祖宗！
    在這種場合怎麽能亂說話呢？
    你倒是不怕得罪人，拍完戲就一走了之，我卻還得在這個圈子裏混呢！
    這位動作指導雖然年輕，但你沒看到連杜導都挺看重他麽？
    杜笙隻是笑笑，沒有過多指責。
    “難道我說錯了嗎？”
    經紀人還沒來得及回應，法紮勒聽完翻譯後，氣衝衝地指著杜笙的鼻子罵道：
    “這人就是在故意刁難！你就問問他能不能做到？”
    “吊著威亞還要在牆上瀟灑連蹬三步跳躍，然後轉身反刺……你以為這是在拍武俠片！？”
    鄭經紀身處兩人爭執的風暴中心，臉上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過頭對杜笙苦笑：
    “抱歉，年輕人總是衝動，還請擔待一下。”
    隻是一想到杜笙的年紀比法紮勒還少，這解釋就有點麻瓜了。
    現場氣氛有些緊張起來。
    一名場務看出勢頭不對，跑去找杜奇峰來解圍。
    周圍藝人都沒有說話，似乎見怪不怪，還有心情吃瓜。
    被人打量的杜笙臉色不變，還算平心靜氣。
    他目光越過鄭經紀，直視著法紮勒道：
    “東方有句話叫‘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剛才那番動作，既然你覺得不可能，那我就不吊威亞給你試一遍。”
    法紮勒被他的話氣笑了，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輕蔑：
    “哦？真以為你們東方人會輕功？還能飛簷走壁？”
    杜笙微微搖頭，懶得長篇大論：
    “有沒有輕功我不知道，但借助牆壁的反彈力連蹬奔躍，並沒有那麽神奇。”
    法紮勒看著那堵兩米多高的牆壁，像是聽到什麽笑話，對著翻譯吼道：
    “告訴他，要是他能做到，我立馬道歉，以後隨他使喚！！”
    這時，在電腦前整理鏡頭的杜奇峰已聞訊趕來。
    他一邊打量，一邊朝旁邊的劇務問道：
    “什麽情況，之前排練不是好好的嗎？”
    劇務撓撓頭，道：
    “這個，很難說清楚……”
    他組織了一下詞語，卻也多少有些偏向：
    “杜指剛才在教一段威亞戲，演凶手的那位天竺人似乎沒在狀態，動作連著幾遍都沒做到位。
    剛才撞牆後，直接就甩威亞不幹，還指著杜指喝罵起來。”
    “誰知杜指脾氣也上來，居然說不吊威亞，直接空身演示……”
    杜奇峰聽得皺起眉頭。
    法紮勒之前就頻頻出錯，他本就有些不滿。
    但對方背靠資本，戲份不算多，打算忍忍就過去。
    現在時間緊迫，你特麽說不拍就不拍？
    杜奇峰臉色不自覺沉了下來。
    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眼看著即將跨入攝影現場，正思考怎麽收尾，不料……
    令他瞪大眼的一幕躍然眼前。
    在拍攝場地上，一道矯健身影一個助跑縱跳，腳尖輕點連踏，一撐一躍，瞬間躥上了兩米高的牆壁，
    接著在空中一個華麗空翻前躍，雙手握劍，淩空下劈。
    動作行雲流水，迅疾如電。
    仿若猛虎下山般，撲向不遠處埋伏的一名持槍差佬！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之音陡然響起。
    伴隨著一聲慘叫以及手槍騰飛，那道矯健身影借力後翻，幾步間卸掉衝力。
    隨後一甩衣袖，淵渟嶽峙，穩穩負手立在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