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十侍者: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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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忒提絲在此刻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化成風。
    天地之間的風,是那麽的自由。
    不知從何二來,亦不知從何而起。
    隨心所欲,了無牽掛。
    在天地之間,來去自由。
    她看著手中女子都應喜愛的布匹,隻是輕輕道一聲。
    “嗯。“
    算是勉強回答了對於自己來說些許艱難的無名的問題。
    她現在應該是快樂的吧。
    隻是為什麽內心會,有一絲的不舍還有悵惘。
    甚至還會聽見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蕩。
    這一切,是她想要的麽。
    忒提絲甚至有些狼狽地轉過身,想看一看無名臉上的神色。
    但是卻發現無名已經不在門口了。
    內心一絲孤寂落寞在心底徘徊。
    忒提絲將頭埋在布匹中,無聲地哽咽了。
    而剛剛離去的首席執掌者——托蘭,隻是去到了山崖上的廟宇。
    這裏似乎有幾年沒有來了。
    托蘭腳下踩著那青苔,如是想到。
    這裏熟悉的一切。
    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他都不會忘記。
    海風吹拂在山崖上。
    托蘭撥開纏繞在雙手的繃帶,不悲不喜。
    他穿著科爾尼人貴族的服飾,蔚藍色的服飾上的藍天白雲,近乎要與天涯上的景致融合在一起。
    黑色如獸的利爪,捧著一枚和他的腦袋一樣大小的珠子。
    這顆珠子暗淡無神,呈一片幽深暗淡的藍色。
    托蘭輕輕地用爪尖撫摸著這顆珠子。
    坐在旁若無人的山崖邊上,纖細的雙腿之下,便是相隔數千米的大海。
    他望著這片海,神色堅定又柔情。
    “祖父輩的心願,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親手完成。“
    托蘭閉上雙眼,諦聽著大海的聲音。
    似乎在想象中,能夠聽到龍的淺吟。
    他又回憶起父親死前那不甘心的神情。
    “父親,我會盡全力,去完成這個世世輩輩都未能完成的心願。“
    之後他又輕輕地將繃帶纏繞在雙手,遮蓋住那可怕的模樣。
    這點傷痛,比起族人偉大的願望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將那顆蔚藍的珠子藏匿好後,托蘭來到了祠堂的最深處。
    那裏祭拜著,他的先祖。
    人像刻畫地誌高意滿的男子模樣。
    托蘭眼神示意。
    身後的仆人,立即上前將點燃的香火,插在香爐之中。
    在渺渺香煙中,托蘭凝望著這尊塑像。
    忒提絲選取了自己認為最好看的布匹給自己做了身小裙子,碎花狀的,鏡子前的自己看起來是如此的俏皮。
    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本應該高興才是,但是她的麵容卻略顯憔悴。
    高興不起來。
    她感覺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內心的那絲絲悲愴。
    一轉眼,自己仿佛處於萬米的海底之中。
    眼前則是一個巨大的水牢。
    一雙眼睛,在深處盯著自己。
    “忒提絲。“又是那深沉冗長的聲音,在呼喚著自己。
    心頭一陣絞痛。
    忒提絲回過神來不知不覺走到了門外。
    門外的陽光些微的溫暖,讓她一點點從冰涼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這樣的選擇,是不是錯的。
    自己應該十分請願地做出這樣的選擇。
    把自己獻給龍。
    自願的,被投入海底。
    思緒又要糾纏不清的時候,忒提絲看到了無名就靜靜地依靠在門旁。
    低著頭,叼著根稻草。
    與以前木訥的形象,似乎些微有點不同。
    忒提絲見狀,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撲哧地笑了出來。
    “你在這耍帥嗎?“
    無名叼著稻草看著天空,沒有回答。
    忒提絲一把拉著他的手腕,回眸嫣然一笑。
    “無名,我們去海邊玩吧。“
    沒等無名反應,忒提絲就拉著他向那湛藍的大海奔去。
    潮起潮落,柔軟的沙灘,白鷗的叫聲。
    還有那少女清脆嘹亮地叫聲。
    “啊——是大海呐。“
    就像第一次見到大海一樣地激動。
    忒提絲想讓這一天變得比往常更加地令人銘記。
    “你在幹什麽,無名。“
    忒提絲用沙子堆完城堡,卻發現遠處的無名一動不動。
    拎起裙擺,向他奔去。
    無名看著少女穿著碎花小裙子,向自己奔來。
    眼神不禁一亮。
    但是莞爾又像是想到什麽,他撿起石子,漫不經心地盯著遠處的大海,打起了水漂。
    飛出的石子,在水麵上跳躍,掀起圈圈漣漪。
    忒提絲覺得無趣,又開始尋找著貝殼。
    “呐,忒提絲。“
    隻是打著水漂的無名突然開口了。
    遠遠地,忒提絲卻聽清了他的聲音。
    忒提絲在嘹亮的海風中回應,“怎麽了,無名。“
    無名狠狠地將石子拋了出去,這次仿佛用了不少力氣,石子直接在水上打漂,直至飛至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我們,逃跑吧。“
    唰啦啦地風,伴隨著浪潮吹拂著。
    無名向少女伸出了手。
    “我帶你,去看山花爛漫。“
    忒提絲懷中收集的貝殼瞬間掉落了一地。
    錯愕地看著無名。
    山崖的廟宇之內。
    托蘭參拜完,囑托仆人。
    “明天就要把人帶來了,防止出什麽差錯,晚上附近都盯緊一點。“
    “是!“
    “還有,小鎮要封鎖了,不再允許任何人出入。“
    “明白!“
    天堂城外
    風在吹拂,但是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樓蘭人分毫。
    薩菲爾發現,似乎風在歸順於樓蘭人。
    “樓蘭是一個常年駐風的國家,有很多風的眷屬。“
    維爾遜察覺了薩菲爾的神色,於是一旁補充。
    “眷屬?“
    “就是可以使用風的能力的一類人。“維爾遜回頭看了看天堂城,”差不多和這座城一個意思。天堂城依靠浮力和電力為序,而樓蘭則是依靠風力。“
    風……
    這天地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風,是會因為什麽而駐足呢?
    薩菲爾不禁伸出手,但是這吹拂的風隻是拂過他的手掌,難以捕捉,也不曾停留。
    “昨天剛來天堂城,不也和她們有接觸麽。看到了她們手上戴的寶石手環麽,那是眷屬使用風的憑證。“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看旅途無聊,於是維爾遜就找到話題就開始說,”利用那些寶石,眷屬可以催動風。但是並不是說擁有了寶石,就能夠使用風的力量。“
    “隻有被風認可的人,才能成為眷屬去使用它,世間萬物的力量,也是這樣的道理。“
    薩菲爾忽然想到了,自己見到的那枚融入血肉中的碎片。
    那……自己是不是也算作雷的眷屬了呢。
    “這樓蘭,可以說是現在存在曆史最久遠的國家了。曾經的它消失過一段時間,估計有幾百年,但是後麵,又原原本本地出現了。“
    “而那段消失的時間,樓蘭的人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就讓樓蘭變得更加神秘了。“
    曼德拉一聽。
    樓蘭、風……
    確實這個國家存在很久了,他上輩子的時候,這個國家確實是存在的。
    至於為什麽會消失,那就和他有關。
    他殺死了這個國家駐留的神明啊,風神。
    隻是沒想到才百餘年,這個國家又出現了。
    不知不覺,已經離天堂城有一段路了。
    維爾遜看著手中的地圖,還沒看多久,薩菲爾就率先邁步。
    薩菲爾的已經在維爾遜打開地圖後,記下了地圖上所有山川河流的走向。
    沒有猶豫,維爾遜相信薩菲爾的記憶力,也就跟了過去。
    遠遠在後麵的蓋婭感到驚訝,沒想到是薩菲爾帶路。
    “我發現,有一條川流,直直地從這裏,一直蜿蜒向科爾尼小鎮的大海。“
    薩菲爾解釋著,就來到了一條溪流旁。
    這條溪水並不算特別湍急,蜿蜒著,緩緩地清脆地往前流淌。
    蓋婭頭一歪。
    這些人,難道其他特別一點的移動能力都沒有麽,那麽遠,單純靠走的嗎。
    不是吧,那得走多久。
    天呐,她不會要跟著一起走路吧!
    就在蓋婭內心叫苦連篇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個程亮的光頭引起了眾人的視線。
    準確地說,是一位小光頭。
    不等維爾遜他們詢問,小光頭阿彌陀佛了一聲,自報家門。
    “朔清觀的首席弟子,子盤是也,幸會幸會。“
    隻見來者眉宇間點了白毫,看起來年歲不大,身穿破舊袈裟,右手拿著一根被麻布包裹的禪杖,眼神明亮睿智。
    蓋婭一聽,稍微低低了低頭,怕被人認出來。
    幾乎沒有人知道,堂堂天堂城的蓋婭,會跟隨一起出來做任務。
    隻見子盤用禪杖在薩菲爾和曼德拉兩人前比劃了一下,略顯愁苦,“咦,究竟哪位才是。“
    真是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自家降魔除妖的神器壞了?不應該啊。
    “這是……“
    維爾遜一邊麵上疑惑地問,一邊內心提高了警惕。
    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來做任務的,現在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光頭,站在這裏,也絕對不是巧合。
    子盤也不想被人知道真實目的,但是出家人不打誑語,他也不太好撒謊。
    隻是憨憨地開口,“降妖除魔乃我之本分,能否與各位一同前行呢?“
    你降妖除魔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維爾遜之感覺頭頂烏鴉飛過,頓時無語住了。
    薩菲爾則是結結實實地無視掉了這人,絲毫不在意徑直地往前走去。
    維爾遜見狀不禁感慨,薩菲爾的心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