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十侍者: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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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名雖然在帶忒提絲逃離的時候小鎮還沒封鎖。
    但是看到比尋常還多出的持槍巡邏的人,無名內心就知道,現在已經開始封鎖了。
    憑借著居住在科爾尼小鎮多年的經驗,無名利用自己對這塊土地的熟悉,帶著薩菲爾他們一點點地摸索前進。
    最後,一行人來到了一塊靠近海邊,隱秘的礁石處。
    這是本地人都很少來的地方。
    “為什麽我們要偷偷摸摸的呀?還來到了這個地方。”子盤不解地問,周邊的景色,離人煙明顯有一段距離,內心打著大大的問號。
    融入樹中的蓋婭顯現處身影,也表示很好奇。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不要被人發現。”無名言簡意賅的說。
    維爾遜大致是明白了無名的意思,充當起了翻譯官,向他們轉述,“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了。”
    子盤不愧是子盤,用獨特的腦回路理解了這一切,他們要當默默的英雄,去殺掉惡龍,所以不能被人發現。
    維爾遜等待著無名的後文。
    無名觀察了四周,確認沒有人後,翻開了一塊緊靠山崖的草。
    那草後竟然有一塊縫隙,人側著身體差不多可以鑽進去。
    無名指了指那黑漆漆的石縫,認真地看著維爾遜,他知道隻有維爾遜能夠聽懂自己的語言,但是他隻聽得懂維爾遜他們說的話,但是不會說。
    無名一字一頓,神情認真地說,“你們就呆在這裏,不要亂走動,不要被人發現,十天後,這裏會舉行儀式,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看見龍了。”
    “然後把看到的龍殺掉,獲得你們想要的東西,但如果你們被發現了,就不要說是我帶你們來的。”
    說著無名就率先進入了石洞。
    薩菲爾一行人也跟著進入。
    讓薩菲爾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小小的石縫裏麵,居然十分寬敞。
    洞穴溫度相對恒溫,溫度竟然比外麵舒適一點。
    但是裏麵一片漆黑。
    “你們就在裏麵待著,我找點水果,這裏不要點火,等之後有時間有機會我再帶給你們吃熟的食物。”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無名的聲音響起。
    無名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內心也是真的希望,這些人能打倒惡龍。
    忒提絲的話說的很對。
    他們當時如果就這樣逃跑的話,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
    不僅有可能讓他們朝夕相處的人遭受水患,而且即便逃跑,也很有可能被高額懸賞抓回來。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獲得不了自由。
    唯有打倒惡龍,才能解決這一切。
    但是無名也不知道,是不是儀式那天會有惡龍出現。
    如果惡龍沒出現,那他現在做的一切將可能毫無意義。
    “我回來的時候會敲三下石子,如果沒有敲擊,那就注意了,來的人不是我。”
    無名說完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把石縫也用草蓋住了,原本隻剩下透亮的月光,現在雜草覆蓋下,微弱的光線也變的散漫。
    終於適應了內部的光線後。
    石縫內的幾人也麵麵相覷。
    蓋婭覺得這可比呆在那破爛的天堂城有趣多了,她要在外麵呆久一點,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那裏的紙醉金迷。
    但是蓋婭即便再不喜歡,再不情願,她也得做出妥協和讓步,也有許多不得已的苦衷。
    而安圭索拉的鴿子已經變成了蝴蝶,靜靜地在蓋婭肩膀上撲閃著翅膀。
    曼德拉想著剛才的無名,若有所思。
    “我們……”又是子盤在開口,“我們現在要幹什麽呢。”
    剛剛那無名說的話,子盤是半點沒聽懂,稀裏糊塗地就進到這個石縫裏了。
    子盤能感知到附近並沒有什麽危險,咦?他們不是來除掉惡龍的嘛,怎麽連惡龍的影子都看不見。
    維爾遜言簡意賅地解釋,“等吃的。等惡龍。他如果回來會敲三下石頭。”
    子盤點點頭,靠在石壁上,打著哈欠,看來是一天的旅途有點困了。
    可是好開心啊。
    子盤在洞穴內,感覺現在自己在和一群人,進行著一場偉大的冒險。
    不一會兒,就傳來敲擊石頭的聲音。
    一聲、兩聲、三聲。
    而後從石縫裏扔入了許多水果。
    “記住我說的話,不要被人發現了,在這裏呆著,等我主動找你們。”
    說完,就聽到了人匆匆遠離的腳步聲。
    “現在是什麽情況。”薩菲爾收拾整理水果,看向維爾遜。
    因為當時在天泉,薩菲爾似乎聽到了維爾遜和榮瀟的對話裏麵,談論了有關科爾尼小鎮的事情。
    而且看維爾遜一路的表情和行動,熟悉維爾遜的薩菲爾看出維爾遜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的。
    維爾遜攤開雙手,“我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根據情報來看,是到了科爾尼小鎮封鎖的日子。科爾尼小鎮有一個習俗,似乎是過了十多年的時候,會將小鎮封鎖起來,舉行儀式,不讓任何外人進入裏麵。”
    “如果有些偷偷進入的人被發現了,會被處死。我們現在的時間,正好撞上了科爾尼小鎮封鎖的日子。”
    維爾遜將目光投向外麵的月光與大海,“其他的,那我也什麽都不知道了。”
    薩菲爾一邊思索,一邊一如既往地開始和維爾遜複盤現在的情況。
    “剛剛那個人是不是說想要幫我們的尋找龍涎香。”
    “是的。”
    “然後他帶我們到了這裏,那他有說怎麽幫我們找龍涎香嗎?”
    “據說是殺掉惡龍,就能找到龍涎香。”
    “他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最近會來送吃的。據說十天後,這裏會舉行儀式。”
    薩菲爾聽到這裏,心裏已經一片了然,便沒有再說什麽了。
    已經上眼皮打下眼皮的子盤,在迷迷糊糊中聽得雲裏霧裏,在聽完兩人的對話後,還是一頭霧水,所幸就直接睡著了。
    而那水果,隻是放在中間,誰也沒動。
    子盤是因為已經睡著了,曼德拉和蓋婭則是本身就可以不怎麽吃東西的,薩菲爾和維爾遜隻是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我看著,後半夜我會叫你起來望風。”
    維爾遜開口。
    薩菲爾沒出聲,但是兩人都心有靈犀的懂得。
    而忒提絲在回去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了起來。
    全身捆著坐在了押運的籠子裏,被送上了寺廟。
    托蘭在一旁跟隨,一邊和裏麵的忒提絲聊天。
    “好像看到說,是一個男的帶你出去的。”
    “我隻是聽說有花海,因為知道自己之後不能出去了,但是又貪玩,所以就求他請我去看看了。”忒提絲滿臉的歉意,“很抱歉給大家造成了麻煩。”
    “那個男的似乎是住在你家?我打聽了一下,好像並不是科爾尼人。”
    忒提絲搖搖頭,真心實意地撒謊,“不,他是的。我當時發現他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我的親戚家的孩子,他是啞巴,見到我的時候也不會表達,就一直跟著我。”
    見托蘭沒有接話,忒提絲繼續說,“他和我有血緣關係,雖然不是這裏出生的,但是他在科爾尼已經住了很久了,是科爾尼人,真的把這裏當成自己家。”
    “他的父母,當時是因為遭遇了海難而去世了,所以才來我們家的。”
    “沒關係,我不會對他怎麽樣。”
    “我隻是怕被誤會,我是真誠地希望自己能嫁入大海,能嫁給龍,是我的榮幸。”
    “我們誰都不會玷汙你的純白。”托蘭誠懇地開口,“但是,你的表情,並不像一個即將過門嫁給如意郎君,應該有的模樣。”
    忒提絲苦澀地笑著,“我又能怎樣呢。”
    “首席執掌者大人,你說,之前的那些女子,她們在這個時候,是不是笑的和你所說的那樣,幸福而開心呢。”
    “她們都是自願的嗎。”
    托蘭沉默了。
    將人送到寺廟後,托蘭看著忒提絲,眼中的情緒複雜,“不要害怕。都是很短暫的事情,接下來安心的等待出嫁吧。”
    說完就留下關在籠中的忒提絲,以及一些看守。
    忒提絲望著那托蘭轉身離去的背影,又想起來那場美麗的花海,以及那個在黃昏下望著自己的少年。
    忘了他吧,忘了她吧。
    她不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她希望他之後能幸福。
    然後,現在的她,去坦然接受這一切改變不了的現實。
    此刻的無名,並沒有第一時刻返回。
    他在海邊,凝望著不遠處寺廟的方向。
    看著眼前夜幕中的海色,潮起潮落,寂寥空曠。
    無名沿著海,尋找著,那個女孩的足跡。
    沙礫上,還留有淺淺的,她的足跡。
    冰涼的海水浸透了他的褲腳。
    耳邊似乎還回想著從她口中,念出的“無名。”
    手中也仿佛還有她的餘溫。
    無名走著走著,走著走著,坐到了一塊礁石旁。
    手邊是忒提絲用來做標記的石塊。
    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記,僅剩下兩排沒有被劃掉的豎線。
    無名撿起手邊的石塊。
    將末排的最後一條豎線劃去。
    然後繼續寫了些什麽。
    他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了。
    而那被做了標記的礁石上,多了一朵花瓣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