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十侍者: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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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城
    雨澤仔細地對比著,那亞蒂斯部落的女子留下的日記裏記載的那個藥物配方。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個配置的藥肯定有問題。
    想著想著,雨澤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行字。
    嘴唇顫抖著,發出了聲音,“這是入魔的藥物啊……”
    這個配置的藥物不僅會腐蝕靈體,而且還會將神力扭轉為魔力,吸食過多,很容易導致走火入魔。
    “降雨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疾病。”
    雨澤翻回日記,念著裏麵記載的這句話。
    並繼續念了下去。
    “四個部落之中,亞蒂斯部落的人幾乎沒什麽事,可能是天生體質的問題,但是其他部落的人幾乎都快要滅絕了。”
    合上日記,雨澤歎了口氣。
    看來是入魔的藥物,沒有錯了。
    那位能夠呼風喚雨的男子,喝下了那女子給的藥,之後呼喚來的風雨,便帶來了疾病與不幸。
    “她口中的首席執掌者,應該是知道並且參與了這件事情的。”雨澤做出了大膽的假設,“所以在降雨後做了措施,讓族人免受疾病的困擾,其他三個部落的人在這場災禍中無一幸免,就隻有這一個部落活了下來。“
    “但是降雨帶來的疾病越發不可控,所以才離開了原來的那塊土地。“
    所有迷惑的疑點似乎都解開了。
    但是雨澤心中卻多出了些鬱結。
    “那個女子應該不知道自己親手將毒藥一口一口地喂給心愛的男子吧。”
    探索曆史總能讓雨澤獲得很多新穎的體會。
    但是厚重的曆史後,總是萬千難以描摹的血與淚。
    雨澤覺得自己要再緩一兩天。
    “也不知道這兩人最後的結局怎麽樣了,如果她知道真相,應該會很痛苦吧,那那個男子會不會恨她呢……”
    有種看了一開始覺得很甜的劇情,但是最後被一把大刀猝不及防地劈過來的感覺,並且這個劇情還永遠等不到結局。
    雨澤仰頭看著窗外淅瀝的小雨,和自己的心情一樣的陰鬱。
    科爾尼小鎮
    在忒提絲的房間內,無名坐在了一如既往的那個桌前。
    隻是回頭的時候,一旁的床上,空蕩蕩的。
    無名的心也感覺空蕩蕩的。
    他取出手中的那朵白色嬌嫩、已經些微凋零的花,想要找個盒子將它裝起來。
    但是在拉開抽屜的時候,卻發現了有點褶皺的一個本子。
    無名不怎麽動忒提絲的東西,所以也是第一次打開這個抽屜,第一次看到這個這個本子。
    不禁將花朵輕輕地放置在桌麵,捧起了這本子。
    翻開了第一頁。
    日記。
    忒提絲。
    第一頁就豎著寫著幾個字。
    這是忒提絲的日記本。
    裏麵寫的,會是什麽呢。
    寫的,是有關於什麽的呢。
    無名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忒提絲寫的日記內容感興趣。
    再輕輕翻開。
    入眼是熟悉的忒提絲的字跡。
    開頭這樣寫道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夢裏出現了一條龍。
    從第一場夢開始,我就忘不掉龍的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裏麵,似乎藏有好多好多的話,說不完的故事。
    有時候,我都不知道那是一場夢,還是自己就真實的在那裏麵,每一次夢見那條龍,我都隻想永遠地停留在那場夢境裏,去凝視著龍的那雙眼睛。
    看著那雙眼睛,內心隻有一個聲音回蕩,那就是我愛他。
    我怕遺忘,於是想要在自己每次夢到它之後,將這場夢記錄下來。
    無名看著這些字,字句的內容竟然讓他幾近波瀾不驚的內心,開始有了喜悅。
    那開心情緒,就像一顆小樹苗,被紙上的字句一點點的灌溉培育,漸漸地成長為一株茂密的大樹。
    無名又開始斷片了。
    周遭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
    他又沉入了那片不知名的海域。
    遙不可及的來自遠處的光線。
    一條巨龍盤踞在沉船周圍,饜足地旋動著身軀。
    它還在想象著,那個愚蠢又可愛的人類。
    從這艘船上不知天高地厚地呼喊。
    龍——
    我和你單挑啊!
    然後開著一個破爛的小船威風凜凜地迎了過來。
    被巨龍盤踞著的小船,就像是它捧在手裏能夠隨意玩弄卻不忍多觸碰的心儀玩具一樣,安穩地落在海底。
    那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好奇地打量著這艘船。
    這是那人的船。
    那人住的地方。
    這艘船無比普通的船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它,而對周圍琳琅滿目的其他華麗的沉船、以及船上數不盡的寶藏,絲毫不感興趣。
    像是打定了注意。
    它壞心思地擺了擺粗壯的尾巴。
    轉瞬間,圍繞在這艘船隻的巨龍便消失了蹤跡。
    一團黑霧悄然地潛入這艘破舊的船隻內部。
    它來到了那個艙室,打開了那扇門。
    裏麵完好無損,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
    黑霧從敞開的門外流入。
    逐漸地變化成一名男子的形態。
    削薄輕抿的唇,一身黑色裝束,風衣氈帽皮鞋,臉型的輪廓剛毅,劍眉斜飛英挺。
    這是那人居住的地方。
    他摘下頭上的氈帽,行了個紳士禮,對著空氣說,“你好,船長大人。”
    風平浪靜的海麵突然被投入了一枚黑色圓圓滾滾的鐵東西。
    一陣驚天的火光,從那泛起的漣漪中炸開。
    海麵上無端地冒出了熊熊的大火以及漆黑的濃煙。
    “出來!繼續單挑啊!”
    海底的他,毫不意外地聽到了那熟悉的叫喊。
    那人又來了。
    嘴角不可抑製地勾起笑容。
    海底暗潮洶湧,伴隨著凶惡的龍吟。
    來吧,繼續廝殺吧。
    它全身的熱血在叫囂,在海底往那充滿光明的地方,瘋狂地遊去。
    在那裏,又能看到那個不怕死、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的人類!
    隻是一遊到那最為光明的地方。
    一片刺眼的光芒後。
    無名又恢複了意識,看向自己手中捧著的書,以及周遭的一切。
    目光看向那一朵已經有點枯黃的槭葉鐵線蓮。
    這是現實。
    剛剛的一切隻是宛如現實。
    這種落差感,讓他感到無比悵然、以及失魂落魄。
    略微漆黑的天空,開始滴落一滴一滴地小雨。
    蒙蒙細雨落在大地、在海平麵上。
    但是海底的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海麵的上方降落的冰涼雨水。
    “那我們就去看看吧。“薩菲爾手中拿著這個日記,說這話,卻是看向曼德拉。
    子盤深呼了一口氣,又要到那冰冷的海底了。
    他要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要恐懼,不就是一小小的海底嗎……
    薩菲爾拿起了日記和海報,放到懷裏。
    這艘不知名的沉船,究竟暗示著什麽,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
    子盤一鼓作氣地遊了出去,緊接著就是維爾遜。
    薩菲爾默默地再觀察了會兒裏麵的陳設,也和曼德拉一起出去了。
    幾人像是小魚在海底漫無目的地遊蕩。
    通過頭頂那一簇遙遠的光芒,在著深海之中緩慢地探尋著。
    而遠處一座深紅色空冷幽靜的大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雜草與細石縱橫交錯,裏麵長滿了水草,建築古樸,像是一位靜坐在那裏的老者一樣。
    子盤停止了前進。
    他拿出了一張符紙,撚著的黃紙在對準殿堂的一刹那,發出了金光,隨後像是有人在符紙上寫字似的。
    符紙上方有紅色的字跡,開始逐漸漫延。
    大凶。
    兩個血紅的字顯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維爾遜的麵色一沉。
    看來就是這裏了,這裏就是巫女她們進行儀式的地方。
    薩菲爾率先遊了過去。
    隻是這個宮殿宅院,也和剛才那沉寂在海底的船隻的船長艙室一樣,是可以正常地呼吸行走地。
    “為什麽這個地方會離剛剛傳送的地方有距離,而不是直接傳送到這裏來。“維爾遜瞬間提出了自己內心地疑惑。
    宮殿的外表下,在這個地方,卻隻有一個庭院。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我們漏看了。“薩菲爾思考地說著,“還是說,這附近還另有玄機。”
    “就一個空蕩蕩的院子,以及……”子盤看向周遭的景象,“一些瓶瓶罐罐。”
    “我們要不要去打開看一下?”維爾遜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些。
    薩菲爾俯身,打量起了腳底下的石板,隻見下那薄薄的灰塵之下,似乎是有凹陷的痕跡。
    這是一些在石板上的紋路。
    “試著移開這些灰塵,我看清一下石板上的紋路。”正當維爾遜要去看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的時候,薩菲爾叫住了維爾遜。
    於是維爾遜使用能力,稍稍地將這些塵土推開。
    石板上的古怪符號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似乎所有的符號都連著一些瓶瓶罐罐的位置。
    “這不像是一個宮殿。”薩菲爾掃視周遭的環境,“這反倒像是一個……”
    薩菲爾在腦海中搜刮著恰當貼切的形容詞。
    “像是一個祭壇。”維爾遜補充道。
    子盤越是接近那些瓶瓶罐罐,內心的不詳預感越是強烈。
    在遠處看不到,但是在走進了的時候,子盤看清了那瓶瓶罐罐上的封印。
    以及,每個瓶瓶罐罐上都寫有紅色的字跡——生辰八字。
    “那麽,如果真是祭壇,這裏又祭祀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