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霍恩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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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死亡之力,像癌細胞一樣,蔓延全身了……真他m的疼!”
    羅鋒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他藏身在疾風之中,渾身的皮膚在死亡之力的侵蝕下,呈現破敗的灰色。
    他雖然試圖在死亡之力擴散之前,就壯士斷腕,用元素真靈包裹住被侵蝕的血肉,將肉割棄,保住一命。但當時情急之下,不得不施展疾風步。可失去束縛的死亡之力也立馬擴散全身,現在真是刮骨療毒都救不回來。
    好在,魁剛所使用的死亡之力並不濃鬱,元素真靈可以遏製其進一步惡化,不然羅鋒現在,已經是行屍走肉了。
    然而這種遏製是有極限的,不出二十四小時,體內的元素真靈就會消耗殆盡,到時候,難逃一死。
    “生命之葉,死靈之花,如果能得到這兩件草藥中的任何一件,倒是能解決這死亡之力……”
    赤鋒劍聖縱橫大陸,也和上古遺跡中的亡靈交過手,自然懂得解決之法。
    生命之葉是精靈族的聖樹,生命之樹的樹葉。生命之葉蘊含最濃鬱的生命氣息,對死亡之力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將生命之葉握在手中,死亡之力甚至不需要羅鋒怎麽催動,就嘩啦啦全跑到生命之葉上。
    轉移死亡之力,這是最簡單也最安全的解法。然而羅鋒不知道,赤鋒劍聖重生岔劈後所在的這個世界,這兒的精靈族有沒有生命聖樹。就算有,他現在也不知道精靈族在哪,獲得生命之葉顯然不切實際,除非給他天上掉下個“靈”妹妹。
    死靈之花,則是生長在死亡陰氣濃鬱地方的花朵,這就像劇毒之地一般會伴生解毒植物一樣,能抵抗死亡陰氣而生長的死靈之花,自有它對付死亡的獨到之處,口服就可以化解死亡之力,不過副作用也很大,所以需要複雜炮製後藥用。
    這種花通常會生長在古戰場、亂葬崗或者古墓穴之中。
    當然,這時候跑去找古墓穴或者古戰場什麽的,也沒個門路。那麽退而求其此,用生長在墓地附近的花草,也可以抑製死亡之力。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有墓葬花,雖然藥效不及死靈之花,但也能化解少量的死亡之力……
    羅鋒之前偷聽時,泰格提起過,他南邊的森林邊緣,有個冒險者小鎮,差不多五十公裏遠的樣子。五十公裏,以羅鋒的腳力,撐死五個小時,半夜就能到。等到了人類居住的地方,想找墓地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唉,要擱小說裏,這個時候,我就該誤打誤撞進入個仙穀,仙穀住著個小醫仙,上演一出美女與野獸的好戲。再不行,好歹也給個山洞,洞裏整點千年靈芝啥的天材地寶,讓我回一口血……”羅鋒苦中做樂地想著,忽然渾身一個機靈,朝身側看去,“什麽人!”
    羅鋒揮劍砍去,將那一陣襲來的輕風劃破,露出一個瘦削的人來。
    “呼,居然能發現我?你也出來吧。”
    那人手持一把斷劍,斷劍上的劍氣,一下就刺穿了羅鋒周身包裹的疾風。羅鋒被迫現出身形,死灰色的身軀一下就暴露在了霍恩眼前。
    “你的身體,你手中劍……這是被詛咒之劍反噬了嗎?哈,要不是身為獸人,恐怕已經死了吧。”
    在元靈壓製之下的死亡之力,其所呈現的氣息,顯然引起了霍恩的某種誤會……
    羅鋒則一眼認出霍恩手中斷劍,心中猜想,難道這是魁剛派來的人?
    不對,這人氣息比魁剛更加深不可測,魁剛都看不穿的疾風步,他卻能一眼看破。這人的實力遠強於魁剛,不可能聽令於魁剛……恐怕是我和泰格交戰的動靜,惹來了什麽重要人物,魁剛提供了線索,這把斷劍……
    重要人物……血荊棘?
    羅鋒腦海裏頓時閃過這個名字。
    “你似乎放棄逃跑的打算?但也別這樣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嘛,我還沒準備動手呢……雖然,我的確要把你的屍體帶回去就是了。”霍恩的表情,像是一隻在戲弄老鼠的貓,“但是在這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的配合與否,決定你可以死的痛快點,還是死的折磨一點。”
    “……想要問問題,就先報上自己的名號,這是基本的禮節。”
    “禮節?”霍恩放聲大笑,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居然聽到一個獸人和他談禮節?
    不過霍恩並沒有進行嘲諷,反而語氣玩味.
    “沒錯,遵循禮節,事情可以更簡單,大家都可以更舒服些。可惜這世上絕大部分人,我隻能用錘子和他們講禮節……那麽,我是大地階,狂徒霍恩。”
    “烈焰氏族劍聖,赤鋒。”羅鋒抱拳。
    “劍聖?”霍恩上揚的語氣,透露出少許驚訝,“獸人劍聖?你?”
    “你似乎知道劍聖?”
    這次倒是輪到羅鋒意外了,之前泰格還將他的名號當成狂妄自大來著,根本不知劍聖為何物。
    說到泰格……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等解決了死亡之力,定要找魁剛複仇之後,再離開這座暗潮湧動的森林。
    “我聽過,雖然是道聽途說,但這消息據說來自教會的禁典院。傳說劍聖是上古獸人部落中,堪比聖階尊者的存在!”
    當提到聖階這兩個字時,霍恩眼中爆發出濃烈的光芒。
    “聖階之下,皆是螻蟻!”
    “聖階,是活著的傳奇,絕對力量的代言詞!”
    “神佑大陸上,最強大的帝國,當屬東方的龍騎士帝國。龍騎士帝國的皇家龍騎軍團傾巢出動,可以踏平大陸上任何國家!但即使是這樣強悍帝國的帝王,麵對聖尊,也要以半躬之禮相待!若是尋常小國的國王,甚至要對聖尊行跪拜之禮,生怕半點怠慢,被聖尊眨眼間,將王都夷為平地……”
    “當然了,如果隻是純粹的破壞力,那聖尊也不過是人型巨龍罷了……但聖階,是受神恩賜的存在!一但入聖,就能徹底脫離凡人“生老病死”的困擾,享受無窮無盡的生命!永生!那可是永生啊!誰,能拒絕永生的誘惑!?聖階,是最靠近神的存在!”
    壽命無限?接近神的存在?劍聖的壽命是比普通獸人多個幾十年,如果修煉成大劍聖,還能更長一點。但即使是先祖聖地那位,幾乎是獸人曆史中傳說一樣的存在,被墮落的赤鋒所最終斬殺劍尊,也不過活了五百年,並且大限不久,即使不被赤鋒所殺,也會十幾年後辭世……
    同樣是“聖階”,獸人的聖階和人類,差距還真大啊……羅鋒突然有些懷疑,到底是人類的聖階在吹牛,還是在聖階這個等級上,劍聖和人類聖尊並不等階。
    但可以肯定的是霍恩對聖階的狂熱,這讓羅鋒心中有了計較。趁著對方慷慨陳詞時,羅鋒暗中將一縷元素真靈所化的探尋之風,從對方身上溜達了一圈,得到了關鍵的信息。
    “聖階的力量如何,我不需要你來向我吹噓。”羅鋒出口打斷,“說來,你卡在這,二十年了吧。”
    “什麽?什麽二十年?”霍恩原本還沉浸在對聖階的仰望,聽到這個特殊的數字,他頓時清醒過來。
    “我說,你卡在這個瓶頸,二十年了。”
    霍恩收斂了笑意,第一次仔細地審視起眼前的獸人。
    以獸人的恐怖體型來看,眼前這個自稱劍聖的獸人堪稱“瘦弱”。渾身隻有腰間係著一匹遮羞的粗製皮毛,外露的肌肉泛著死氣的灰色,看上去狼狽得像個好不容易越獄的囚徒。
    就是這樣一個獸人,竟敢自稱劍聖。誰能將這樣一個獸人,跟聖尊這個神聖的字眼,聯係在一起?
    但是……
    “很驚訝,想問我如何知道,你在這個瓶頸卡了多久嗎?”羅鋒搶先一步,拿過了霍恩的話題,“因為我是劍聖,所以我知道。”
    “……”
    不給霍恩回過神的機會,羅鋒緊接著,向霍恩的心海,扔下驚天動地的炸彈。
    “你不想突破這個瓶頸嗎?”
    “……你?“霍恩目光審視,忽然一聲嗤笑,“嗬嗬,我本以為碰到個有趣的獸人,結果,原來也是貪生怕死之輩。”
    麻的,老子這能叫貪生怕死嗎?老子這叫絕境求生好嗎!羅鋒心思一轉,頓時計上心頭。
    “貪生怕死?本尊身為劍聖,超凡脫俗,與天地同壽,怕死?笑話!”羅鋒麵露輕蔑,“這肉身,不過是軀殼,壞了,換個新的便是。不要用你低賤的目光來想象你仰望的存在,螻,蟻。”
    那“螻蟻”二字一出,一道血煞威壓緊隨襲來,即便是霍恩這般曾屠盡一城的劊子手,也忽然感到身骨一冷,繼而渾身一沉,好像有滔天血海將他卷入其中,任他掙紮而無法脫身,直被血煞之威,壓得感到喘不過氣來!
    這威壓,正是羅鋒所放!
    在和泰格戰鬥的危急關頭,羅鋒曾無意識地用劍聖威壓嚇退泰格,從而逆轉戰局。後來和泰格交戰卻不再使用,是因為,羅鋒本就是在借泰格來錘煉自己,當然也就不會用威壓作弊。
    至於對付魁剛的時候,因為羅鋒魯莽出手而身中死亡之力,心髒絞痛得人都差點暈過去,想釋放威壓也做不到,隻能狼狽地戰略性撤退。
    現在,麵對如此強敵,羅鋒自然不會把威壓藏著揶著。
    這威壓倒不是劍聖的絕學,而是從巨龍龍威中領悟。
    赤鋒劍聖,名號“巨龍追獵者”,在長年累月和巨龍的對抗中,也領悟了施威的本事。但身為劍聖,赤鋒不屑於威壓欺人,便也沒深入領悟,隻懂點皮毛。
    但這一點皮毛,配合這具曾經親手血祭世界的靈魂,足以嚇唬住霍恩了——但勢不可久,否則霍恩就會免疫這威壓了。
    威壓撤去,霍恩頓時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羅鋒一眼,眼神敬畏,連忙低頭道,“多謝大人饒命!多謝饒命!大人,您說您能占據他人的身體?那您為什麽,還要拖著這具累贅呢?您又為何要幫我呢?”
    “本尊行事,何需向你解釋!可笑。”羅鋒臉色頓沉,冷笑道,“機會就在你眼前,想突破,還是不想突破,說。”
    “想!當然想!”霍恩慌忙回道,手指則下意識摩挲著骷髏戒指,“就是,不知道大人,您打算如何讓我突破?我又該如何報答大人您呢?”
    “突破的辦法,很簡單……”羅鋒大手一揮,用風之手將霍恩手中的斷劍給抓過來,在霍恩吃驚的神情下,斷劍重鑄,玄黑一指,冷聲道,“一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