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聖子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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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汀很快來到房間,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那名白袍教會人士也隨著他一同進來。
    這人不比萊汀高太多,穿的也不是那樣掩蓋身型的白袍,可以從身型看出他不比萊汀大多少。之所以從身型判斷,而不是從麵容,是因為這人戴著一張和他袍子類似風格的神聖麵具,有一種神明使者的神秘感。
    “赤鋒大哥,中午好。”萊汀打了個招呼,聲音很粗,處於變聲期少年特別的公鴨嗓,介紹其身邊的人,“這位是艾倫牧師。剛剛隊長說,赤鋒老哥身上有暗傷,想找我詢問藥草的事情,艾倫牧師也精通藥草,所以我邀請他一起來了,赤鋒大哥不介意吧?”
    “赤鋒先生,你好。”白袍艾倫雙手合十,行了教會的見麵禮,聲音清澈,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希望我的到來能為你帶來光明與愉悅。”
    “你好。”赤鋒抱拳回禮,“我沒在教堂見過你,你不是這裏的牧師?”
    “的確,我不是這裏的駐地牧師,我來自頌唱團,是聖子亞耶的親侍牧師,受聖子之命前來。雖然兩天前就到這片森林,但在森林裏有事耽擱了,今天剛到這冒險小鎮。”
    親侍牧師,就是離聖子最近,侍俸聖子的牧師,有那麽點貼身侍衛的感覺。
    “原來如此。”
    蓋爾不就想找聖女聖子身邊的牧師,好給切森治病?沒想到竟是被萊汀撞上了,運氣還真不錯。
    這小牧師,聽語氣還挺和善的一人,氣息也很幹淨,那個能叫亞耶的聖子能有這樣的親侍,想來壞也壞不到哪吧……
    不過,就算是親侍,到底是個小鬼,氣息純淨,但不強大,甚至還不如一旁萊汀來的壯實。這聖子怎麽這麽心大,讓一個少年牧師做先遣?就不怕他半路被魔獸吃了?
    小牧師的情況赤鋒也不打算多問,切森的事也交給蓋爾自己找這小牧師交流,赤鋒請兩人到桌邊坐下,自己往對麵床上一坐,開門見山地問起自己最關心的話題,“萊汀,你對生長在墓地的藥草,了解多少。”
    “墓地的藥草?”
    “恩,當然也不局限於墓地,古戰場、亂葬崗、古墓穴都可以。甚至也不一定和人有關的,魔獸墳場也可以。總之,就是生長在埋藏屍骨之地的花草。”
    赤鋒說完,又將死靈之花的模樣大概的描述了一下。
    死靈之花可不是隨處可見的白菜,它幾乎是和生命之葉平級的寶物。赤鋒一上來就問這個,倒不是因為貪心,而是他就隻認得這。其他的墓地藥草,比如墓葬花什麽的,對劍聖而言太低級了,低級到不去考慮尋找,所以就隻知道個名字,其他一問三不知。
    “你描寫的這種花,我好像有印象,又有些不大像,唔……一時記不起來了,但我記得,那好像不是藥草。”萊汀滿臉疑惑。
    “俄柏瑟奎維薩的讚歎。俄柏瑟奎維薩是舊神中,掌管與奴役亡者之魂的邪神。這個邪神已經被偉大的主淨化,但殘留之邪物還遺禍這片大陸。”
    艾倫警惕地站了起來。
    “這花是劇毒之物,周身有紫色毒霧環繞,吸入幾口就能使人暈迷吐血,觸碰的話更是瞬間斃命,屍首不到片刻就會化為膿水,這是絕對邪惡的象征!這花是不允許被人所知道的,赤鋒先生,你最好對你得知與尋找這藥草的行為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
    赤鋒沒想到自己隻是單純想問詢個藥草,居然給自己整出了麻煩。
    死靈之花的確是劇毒之物,所以需要炮製後才能入藥,所做之藥還要借元素真靈輔助才行。這花周圍也的確有紫色毒霧,但這霧氣對獸人的影響,隻是聞多了頭暈而已,如果用手直接觸碰死靈之花,也的確會毒傷皮膚,嚴重了會暈迷,但遠談不上致命。
    赤鋒下意識地以獸人的視角去描述得這株藥草,自然不覺得這藥有什麽問題,光明正大地問就是了。但是站在人類的角度,特別是對教會牧師而言,這花的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這下事該怎麽解決?要殺人滅口倒是簡單,但總不至於為這點誤會殺人吧?可是這小牧師,是聖子身邊的人,就這麽放他走,很難說會不會後患無窮啊……
    “否則,否則如何?”赤鋒一下站了起來,他高大的身型一下擠壓得整個房間都變得狹小起來,向艾倫逼近。
    “聖言,光明之壁!”艾倫站到還一臉懵逼的萊汀麵前,身上的衣袍光芒閃耀,一個揮手,一道光組成的壁壘凝聚在了他的身前。
    光明魔法不同於其他魔法,其他魔法考驗的是魔法師的刻苦與天賦,而光明魔法,則在對悟性有一定要求之餘,更重要的是考驗對光明信仰的虔誠。越是對光明信仰堅定不移的牧師,所掌握的魔法就越強大。
    這光明之壁,乃是高階魔法,能輕鬆擋住成群的高階戰士的攻擊,不動如山!如此強悍的魔法,竟是能被艾倫隨手揮出,能被頌唱團派做先遣的牧師,果然不可小看!
    “太弱了。”赤鋒揮出三拳,這三拳自然是運用上了致命斬的訣竅,裹挾大地之力的第三拳至,那光壁頓時應聲碎裂!
    “怎麽可能!”
    艾倫戴著麵具,看不出表情,但這一聲驚呼,足以道出他心頭的震驚。隻不過,他震驚歸震驚,麵對赤鋒壓迫性的體型,沒有任何的懼色,手上也沒有停下。
    “淨化之劍!”
    在赤鋒擊破光壁時,他咒語已經念到尾聲,很快,便在手中凝聚了一把光劍,一股驚人的氣勢從劍上撲麵而來!
    “哦?這把劍不但高度凝聚能量,居然還附帶威壓。”赤鋒心道,“如果是蓋爾,恐怕會被這威壓鎮住,連鬥氣護體都開不出來,然後被一劍砍斷手臂。但對付我,都是白搭!”
    艾倫揮劍而來,他顯然劍術基礎十分紮實,攻擊動作幹淨利落,朝赤鋒的手腕斬去。但在劍聖眼中,這樣的攻擊,實在是破綻百出。
    “太慢了。”
    赤鋒一個閃身,躲開一劍,回手往艾倫後腦屈指一彈,又往脖子上一抓,頓時像拎小雞一樣,將被一指彈了個眩暈的少年牧師給提了起來,牧師手中的光劍失去控製,化做光粒,消散於空。
    這場一邊倒的戰鬥發生的太快,結束得也太快,快到萊汀從懵逼中回過神來時,看到的就是艾倫像小雞一樣被抓著脖子,提在半空的一幕。
    “啊,這……”
    眼前這局麵,讓萊汀莫名其妙。明明眼前一副要殺人的架勢,但他沒從赤鋒身上感受到殺氣,那小牧師肯定就性命無憂了,因此萊汀也就不著急行動,又怕自己嘴笨說錯什麽,反而壞事,索性撓著腦袋,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赤鋒伸手,捏碎了牧師的麵具,露出一張青澀的麵容。那麵容原本應是稱得上俊秀,此時卻因為呼吸不暢,而難受地扭曲著。
    “小子,沒有絕對的實力,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全貌,不要輕易展現你的正義感。否則遇上真正心懷不軌的人,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將小牧師扔到了床上。獲得呼吸的自由,艾倫癱在床上,連忙大吸幾口氣,一邊的萊汀倒了杯水遞過來,幫他順氣,又給赤鋒說了句好話。
    “那個,我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艾倫你別生赤鋒大哥的氣,他肯定不是壞人。我剛剛治療了一個傭兵,是被赤鋒大哥打暈過去的。我聽老牧師說,這一拳打中後,是收了力道的,不然這傭兵腦袋會被直接打爆。
    你看,赤鋒大哥剛剛雖然扼了你的喉,但從頭到尾都沒有過殺氣。反倒是艾倫你,開始的時候有露出過明顯的殺氣哦。這樣大家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萊汀這番話,讓艾倫一張臉憋屈得通紅,又不好反駁,最終從牙縫裏終究是擠出了幾個字,“你說我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全貌,那麽,你想要俄柏瑟奎維薩的讚歎,做什麽用?”
    “死靈之花。”
    “什,什麽?”
    “你說的那長串名字,我記不住。我的族人將它作為藥草使用,其名字叫死靈之花,可以用來治很多病。”赤鋒道,“此花的確劇毒無比,但你既然懂草藥醫術,難道連以毒攻毒都不懂?”
    “什麽以毒攻毒?大陸上知名的醫術著作我全部讀過,第一次聽說這種醫理。毒就是毒,害人性命的東西,絕對不可能用來治病救人!就好像光明就是光明,黑暗就是黑暗,黑暗,絕對不可能溫暖人的心靈,毒藥,也絕對不可能由來治病!”
    “哦?”赤鋒沒想到,這個世界人類的草藥醫術水平有些低,獸人都會運用以毒攻毒的醫理,但艾倫飽讀醫書卻不明白。
    “那麽,一百年前,教會曾謀使黑暗議會的成員,突襲摧毀了死靈法師的組織。這件事你身為牧師,總該知道吧。”
    這是赤鋒剛剛聽來的八卦,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死靈法師是害人的黑暗勢力,黑暗議會難道就不是害人的黑暗勢力?既然可以用黑暗擊潰黑暗,為什麽不能以毒攻毒,用毒藥治療疾病呢?是毒還是藥,全看你如何施為,懂了嗎?”
    “這……”
    艾倫到底還是太嫩,被這樣一說,頓時啞口無言,偏偏這時萊汀還在從旁助攻,恍然大悟地喊道。
    “我覺得赤鋒大哥說的有道理啊!生命藥水的濃度過高也會害人性命,所以要兌入一點有毒的藍箭毒蛙之血,來稀釋生命藥水的濃度。這是不是也算以毒攻毒了?”
    “……”艾倫無語而頭疼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