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劍聖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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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人劍聖有製式劍刃,但沒有製式盔甲。這一方麵是獸人生產力水平低下,維護劍聖級盔甲的消耗驚人,但更主要的原因,是盔甲對劍聖的妨礙要遠超過其提供的保護。
    劍聖身手鬼魅,閃避能力卓絕,還能以劍為甲,若是這攻擊強到連劍聖都躲閃不開、招架不住,多一身盔甲也白搭。更何況,穿著盔甲,無論是遁入疾風,還是施展鏡像,都要更費心費力,戰鬥起來很累,所以為圖省心,著裝是能省則省。古代劍聖的傳統裝扮,就是上身打赤膊,下係獸皮戰裙,背負氏族戰旗這樣。
    不過,隨著生產力的提升,各部落先後擁有生產休閑衣裝的餘力。與此同時,近幾百年來,女性戰士越來越多的活躍在氏族戰場之上,考慮到個人風評與兄弟和睦的原因,許多劍聖對於衣著也開始講究起來了——畢竟,臉皮再厚的劍聖,也遭不住這幫女流氓剛離開戰場,就紮堆對他們的大腿品(股四)頭(肌)論足。甚至,這種品論越論越往上,直揭論到戰裙裏邊的大小來了。
    對雄性而言,被雌性議論大小不可怕,可怕的是比著比著,就比到和你勾肩搭背的兄弟頭上了。本來和兄弟比也不是什麽大事,好兄弟一起迎風尿三丈,互相底細哪能不心知肚明,調侃兩句本也無甚好在意的,可架不住這幫女流氓不是調侃,是拱火啊!火拱起來了,直接同室操戈。兄弟?有你這樣的兄弟嘛!
    於是,為了避免兄弟鬩牆的悲劇,劍聖們先是默契地在戰裙之下,多穿件寬鬆得看不出肌肉輪廓的大花褲衩,更在意些的,直接穿長褲,把整條腿都給罩住。後來發現穿了褲子後,戰裙太礙事了,索性舍棄戰裙,就穿條褲子上戰場了。
    因此,劍聖對於著裝的態度,大抵有三種層次。最不講究的,就硬頂著先知的唾沫星子,赤膊加褲衩。稍微講究一些的劍聖,身上隨手搭塊布,就當是件衣服了。而最講究的劍聖,差不多像赤鋒現在這樣,把隨便搭的布料升級為元素凝聚的兜帽風衣,多的也懶得穿了。
    這樣不得體的著裝,擱平日,先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但參加各種祭典,特別是先祖祭祀的時候,穿這樣上席,那像話嗎!對得起先祖嗎!風衣?風衣也不行!半穿半露的,那幫女流氓已經因看不清下半身於是轉而對上半身發青了,先祖還在上麵看著呢,就敢對周身戰士動手動腳的,這tm像話嗎!
    再說,每次祭典上,就屬你們這幫劍聖們八仙過海、提前開溜。溜也就算了,關鍵是還當著先知的麵溜!當著麵溜也就算了,你們擺那的鏡像能不能動兩下,假裝是個活人啊!先知們這能忍嗎?不能啊!
    於是,數百年前的先知鑽進舊紙堆,鑽研前輩留下的盔甲樣式圖紙,於某日,專供劍聖在祭典著裝的儀式盔甲便橫空出世。由於這盔甲本就是為祭典而生,根本不用考慮適應戰鬥的功能,因此盔甲樣式設計得造型誇張,極為氣派,這身盔甲劍聖瞅著的確新鮮而威風,於是給穿上了。
    結果,這一穿,就成孫猴子戴緊箍咒,不老實也沒得脫了。
    倒不是這盔甲有緊箍那穿得上脫不下的功能,而是這身盔甲很快得到了各氏族先祖的喜歡。之後的先祖祭祀中,誰家劍聖不穿這盔甲,那就是讓自家先祖丟大臉,先祖可是要半夜顯靈,找你好好談談心的!
    於是就這麽在各氏族先祖或軟或硬或威逼或利誘的施壓,祭典上劍聖必須穿儀式盔甲的規矩就這麽定下來了。
    有鑒於這套盔甲誕生來曆之曲折,“實戰”功能之優秀,可造型又的確氣派,在祭典上引人矚目,於是曆界劍聖對這套盔甲的感情,自然是複雜而微妙,連赤鋒劍聖也不例外。
    所以,如果隻是偽裝,隨便給身黑武士盔甲就行。穀丹忙得連軸轉,還有心情花這麽多時間製作劍聖儀甲,總不是和赤鋒來開玩笑的。
    思極於此,赤鋒當即用第五元素掃描這盔甲,很快發現這盔甲的不凡之處——這盔甲沒有繪製束縛劍聖絕技的那些元素符文,反而繪製了方便元靈流通的符文。盔甲背後的四展靠旗的旗柄之上,安裝了能儲存元靈的魔核,顯然和是元靈流通符文互相配合的。而盔甲本身,內襯和甲片之間,還有一層獨特的塗層,可以吸納外溢的死亡氣息。
    當然,塗層吸納死亡氣息的速率並不快,對死亡之力,這塗層更是擺設。索性赤鋒周身溢散的死亡氣息本來也就極少,這塗層足以將它們吸納幹淨。
    赤鋒稍加思索,明悟過來這塗層的意義。
    死亡氣息和死亡之力徹底斷絕聯係時是廢氣,但當處於連接之中時,它就是死亡之力的“探路先鋒”,當死亡氣息發現可以被吞噬的生命或能量,死亡之力就會順藤摸瓜殺過來。但死亡氣息被塗層吸納,就相當於斬斷了死亡之力的延伸觸角,如此一來,即使元素隻在一甲之隔的地方,死亡之力也跟瞎了看不見一樣。
    赤鋒忽然想起魁剛以及那些獸人黑武士,他們的盔甲看來也有類似的塗裝,看來這就是他們能完全不泄漏死亡氣息,躲避光明魔法偵測的秘密。
    至於四麵靠旗儲存的元靈,顯然是考慮到赤鋒無法動用丹田中的元素,穀丹精心準備的。
    誠然有這塗層在,並不意味著元素法術全部解封,比如元素靈臂需要嵌合入血肉,就會羊入虎穴遭到吞噬,但是劍聖絕技全部可以隔著盔甲使用,有這盔甲在,就相當於解封了劍聖的本事!
    很快,赤鋒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他發現穀丹留下的元素之聲。穀丹簡略描述了這盔甲的用途,和赤鋒猜想的八九不離十。
    穀丹的留言還表示,本來還應有一把劍聖之刃,配合這身盔甲。但研究元素儲存技術耗費的時間太多,劍聖之刃沒足夠時間鍛造了,所以這套盔甲隻給赤鋒準備了兩把劍聖短劍湊活著用,劍聖之刃留著當下次見麵的禮物。
    顯然,穀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赤鋒竟已經掌握第五元素。第五元素能跳過丹田煉化的步驟,直接從空氣中凝聚元靈。所以,穀丹其實隻要給赤鋒一套帶塗層的盔甲,不用花大量時間研究元素儲存能的方法——獸人可沒有元素儲存的技術,這是穀丹花費大心思研究魔法後現學現賣的。
    赤鋒看著那四麵靠旗,它們分別儲存了“風水火土”四種元靈,每麵靠旗繪有一種紋章,分別是代表先祖聖地的紋章,代表沃古的紋章,代表獸人帝國的紋章,以及代表烈焰氏族的紋章。
    穀丹的留言正在介紹元靈靠旗使用方法,赤鋒按停了留言,默默地將四麵靠旗從盔甲上拆了下來,遞給隕火,麻煩隕火幫他將這四麵靠旗收起來。
    “赤鋒大人?您真的要收起它們?”隕火接過靠旗,滿是詫異,“鄙人以為,這身盔甲缺了這四麵戰旗,就仿佛血肉失去了靈魂……您真的要這樣做?”
    隕火說得沒錯。
    戰旗,代表劍聖為誰而戰。失去它們,自然失去靈魂。
    “且替我先收起來吧。”赤鋒沉聲。
    隕火無比惋惜地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骸骨戰馬旁,將那四麵靠旗放入戰馬背負的空間行囊裏麵。北冥則協助赤鋒很快換上盔甲。
    這套盔甲大小適中,完全是量身定做,那穀丹竟是在那短短幾天的相處中,就暗中注意並記住了自己的體魄尺寸,竟是如此良苦用心!
    赤鋒忍不住琢磨道,自己是不是把穀丹想得太壞了?
    獸人本就是沒什麽心機的種族,即使穀丹這陽奉陰違的家夥,那也隻是在獸人中心機深沉,真和人類比起來,甚至遠不如地球上曾經的那些狐朋狗友來得兩麵三刀與惡心……
    想起一段不悅的年少回憶,赤鋒冷哼一聲,將那些記憶甩到腦後。
    說來,也不知挖掘廠被毀去的死靈之花,是否給穀丹帶來不小的損失?
    赤鋒心中考慮著道歉之事,忽然發現,方才被按暫停的留言還有個尾巴沒說完,赤鋒重新讓留言播放起來,很快聽到了最後。
    “……總之,寧可大開殺戒,莫墮我族威風。”
    嗯……嗯?
    說好的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呢?
    ……
    隕火將骸骨戰馬拴在外麵,隨後帶路進入獸骸之中,先是通過屍骸空蕩的體內,接著三人便進入一條頗為寬敞的隧道。赤鋒順勢詢問起黑暗城鎮的情況。
    對於黑暗城鎮,一向博聞廣識的隕火,竟表示自己知曉不多,他知道城鎮位置,但沒進來過,因為這裏是黑暗議會的地盤,他不想踏入,所以城鎮裏具體有些啥,如何維持運營的,他一概不知。
    “黑暗議會,就是幫出賣靈魂的渣滓,他們建立的城鎮,能有什麽?哼,想想也知道,街道陰森恐怖,充滿畸形怪物,時不時從酒館飛出碎裂的肢體,變態人渣死囚惡人的罪惡聚集之地,鄙人對此毫無興趣。”
    隕火滿是厭惡,完全沒有同為黑暗陣營成員的自覺。說著,他想起什麽,從腰間取出一個口袋來,遞給了赤鋒。
    “抱歉,差點把這個忘了。赤鋒大人,這是主人為您準備的三十枚暗影幣,可以替代金幣在黑暗城鎮流動。主人說,這給您做啟動資金,請您善加利用。主人還囑咐您,這裏是黑暗城鎮,暗影幣可以解決一些麻煩,剩下的麻煩按獸人的傳統方法解決就行,無需顧忌。”
    “好,我知道了。”赤鋒接過口袋,往腰間一別,心想,按獸人傳統方法解決,換而言之就是鐵拳至上了。
    有意思……
    隧道幽深昏暗,而且滿是碎石斷骨,走起來嚓嚓作響,普通人看不清道路,稍有不慎,便要摔得頭破血流。索性三人皆是死靈,有黑暗視覺的能力,自然不會被視野所限。赤鋒更是重新掌握了元素的力量,元素之風早早探清了前方的狀況。
    通道的尾端是一層魔法結界,魔法結界前駐立著兩名看守,竟都是死亡騎士,而且還都有大地巔峰的氣息!
    穀丹身為死靈法師本師,掌握最優質的死靈資源,給他守大門也不過兩位大地後期的死亡騎士而已,這黑暗城鎮竟如此奢侈,用兩名大地巔峰的死亡騎士看門?
    赤鋒詫異間,眾人已行至那兩名看守麵前,赤鋒緊接著發現讓他更詫異的事——這兩位,好像就是當初給穀丹守門的那兩?
    “什麽人,站住!”一名看守上前一步,抽出手中短劍,大聲嗬斥,眼光在赤鋒三人身上一掃而過,很快落在了隕火身上,“隕火?原來是你?哼,你來幹什麽!”
    “幾天不見,傑克,艾森,很高興見到你們安全晉階。”對於這人的無理,隕火並未放在心上,他取出一枚骷髏徽記,展示給身前的死亡騎士,“傑克,我奉主人的命令前來,這是主人的信令,請替我們打開後麵的結界吧。”
    徽記的骷髏眼在黑暗中散發邪綠色的幽芒,上麵寫著“坦斯普蘭特”的名字,正是那個被穀丹手撕的倒黴蛋。
    “你想進去?”傑克一擺手,冷笑道,“其他兄弟可以過去,但是你和你帶來的人,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