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猜想逐漸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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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隕火心中扼腕歎息,想著該如何圓才能把北冥這倒黴徒弟拆的台給圓回去,卻聽赤鋒竟道,“好,那就再演示一次。”
    隕火聞言,連忙道,“赤鋒大人,讓我替您淬鋒吧。”
    這刀已經開始鈍了,基本不能剝皮,需要淬精實鋒利一些。隕火所剩魔力不多,但小刀淬鋒卻還是做得到的。
    “無需淬鋒。”赤鋒撇了北冥一眼,“看清楚了。”
    北冥一個激靈,大喊一聲“是”,然後瞪大雙眼看著赤鋒的一舉一動。一旁隕火卻幾乎忍不住要大喊出聲。
    鈍刀即可!?這怎麽可能!難道赤鋒大人要暗中以魔法作弊!?不,赤鋒大人道德高尚,定然不屑行舞弊之舉。可鈍刀……鈍刀,怎麽可能呢!?
    隕火不禁也跟著瞪大眼睛,就見赤鋒將小刀重新插回去,稍做一頓,便是一個猛力,向前劃去!
    隕火心頭大驚,這樣大的力氣,小刀必斷無疑啊!可那把本該斷裂的鈍刀,此刻卻如神兵利器一樣,輕鬆寫意劃開了獸皮!
    隕火感覺到,這一刀,就仿佛打可了某個開關一樣,赤鋒原本輕緩柔和的動作,忽然變得風狂雨暴!
    與此同時,隕火發現自己猛地一步,竟踏入那舞者巨畫中,正手執提琴,坐於舞廳的一角。卻在隕火驚訝之時,一聲巨響忽然炸開,隻見舞廳大門竟被轟開,一群暴徒闖入廳內,燒殺搶掠!
    刹時間,舞池的貴族與少婦,月台的指揮與演奏者皆亂成一團,連隕火都下意識想找地方躲藏。卻在這一片混亂中,那位紳士卻鎮定地將公主護在了身後,然後脫去禮服的束縛,在暴徒麵前展露野性的狂暴與力量!
    最終,所有的暴徒被重拳轟倒在地,紳士穿回了衣服,所有的狂野與力量都收斂起來……
    幻想消散,眼前還是昏暗的天地,麵前還是那位身穿盔甲的武者。但隕火卻久久不能回神……
    小刀回鞘,遞還了北冥。見北冥一副失神模樣,赤鋒便拍了他一掌,待他回過神,便問這小刀如何不斷。北冥心情正是激蕩,聞言,稍靜心緒,作出了回複。
    “是力量,本來折斷小刀的力量,卻直接傳導至師傅的手掌手臂之上……師傅早上抽我樹枝,莫非也是用的這般技巧。”
    這番回答切中要害,讓赤鋒頗為欣慰。北冥不說別的,至少武學方麵的確是省心。
    “正是此技,‘肢體延伸’。武器是手掌的延伸,則武器即是手掌。如此既可力施於手掌,再以卸力之法轉移至其他軀幹,這樣,則手中武器毫發無損。”
    北冥咋一聽,隻覺此招雞肋。武器不就是替代肉身承受損傷的嗎,哪有反客為主,讓肉身替代武器承受傷害的?
    但北冥轉念一想,師傅劍聖身份得到龍島信使認可。自己能想到事,師傅又豈能不知?此招定有深意!再仔細一想,便明白其中“玄奧”!
    “師傅,此招可是配合元靈淬體使用?”
    “嗯?”赤鋒道,“說來聽聽。”
    北冥當即解釋一番,在他想來,這元靈淬體所需軀體戰損十分微妙,過強易折,過弱易廢,太難把控。但有了這“肢體延伸”,便可視敵所施戰技之威力,強則避之,弱則受之。如此,便將元靈淬體的風險降至最低,效率提升最高,一舉兩得!
    赤鋒一聽,也是心頭一明,對啊,這招還能這麽用!
    肢體延伸,是力量收斂的不完全形態,過度階段衍生出的技巧。赤鋒的注意力在力量收斂上,因而忽視了對不完全體招式的思考——除了拿樹枝抽徒弟——特別沒考慮它與元靈淬體搭配。
    這種忽視,是源於對劍聖曾經修煉路徑的依賴。當年的劍聖,基本就是莽得過莽,莽不過疾風撤退。純純的正麵硬剛,剛完就帶著渾身重傷,找個僻靜處淬體自療,如此反複不斷不斷變強。在這種高強度戰鬥與修養節奏之下,“肢體延伸”能帶來的戰損,實在小家碧玉,派不上用場。
    但赤鋒不同,他仗著劍聖的經驗與自己的膽兒肥,直接在戰鬥中進行淬體,戰鬥淬體換來的是比劍聖本尊更恐怖的修煉速度,但危險也指數倍增加,特別是對承受傷害方麵,極為敏感,如北冥所言那般,過強易折,過弱易廢。
    但如配合“肢體延伸”,將所受傷害控製在穩定的範圍內,對元靈淬體,無疑是極大利好!隻不過,赤鋒如今還受元素之心和死亡之力的雙重困擾,此招雖妙,一時卻用不上……
    用不上嗎?
    赤鋒心頭一亮,不,怎麽會用不上,眼前不就有大用嗎!
    “這皮,你自己做身衣服,我去去就回。”說完,赤鋒磚頭離去,向暮色恐狼所處的區域而去。
    “啊?師傅!?可是……”可是我還有問題啊!
    北冥話音未落,早已見不到赤鋒的影子,北冥隻能呆看著眼前剝得完美至極的皮毛,又看看隻剩破布的自己,喃喃道,“唉,我是該搞件衣服,可我也不會啊……”
    他連剝皮都不會,又怎麽可能會做衣服呢!
    “若不嫌棄,我為小兄弟縫一套獸皮戰衣如何?”見北冥麵露難色,隕火毛遂自薦道。
    “前輩還會縫衣服?”北冥意外。
    “當然,裁縫是附魔師的必修技藝,你看,我還隨身帶著這個。”隕火變魔術一般,掏出一個針線包來,“對了,你的小刀也需借我一用。另外,你對衣物風格有要求嗎?狼皮的話,適合蠻族風格戰衣,你看如何?”
    “就蠻族風格吧,麻煩前輩了。”北冥遞過刀,見隕火拔出刀,見那刀鋒已鈍,猛然想起,師傅不在,這獸皮如何分割得開?
    卻見隕火蹲下身,將手掌按在獸皮上,片刻之後,小刀輕鬆便劃開了它。
    “咦!?為什麽?!”北冥驚疑,“你也沒施法啊!”
    “嗬嗬,誰說我沒施法?我沒有動用魔力,不代表我沒有動用精神力啊。魔獸皮硬化的本質,是魔力殘存因失去活性而形成結晶殘渣,這個過程可逆,隻要用精神力觸碰使重新喚醒活性,就能讓皮毛再次軟化。魔力的運轉頗為醒目,但精神力對於戰士而言則太過微妙,甚至一些混水摸魚的魔法學徒,也察覺不到精神力的運作。所以你以為我沒施法,但嚴格意義上,動用精神力即是施展了法術,我的確是有施法的。”
    隕火一番解釋,直讓北冥聽得雲裏霧裏,隻覺得魔法領域的知識高深莫測,根本聽不懂,便囫圇道,“原來如此,原來還可以這樣……”
    說完,便眼睛直直地盯著,盯得隕火刀都拿得有點不穩,差點劃錯刀。隕火不得不道,“北冥小兄弟,你是有問題想問嗎?有問題直問便是,看在你師傅的麵上,我有問必答。”
    可再別這樣盯著看了!
    “啊!抱歉!”北冥鞠了半躬,立馬問道,“隕火前輩,您說戰士無法察覺精神力,我突然想到方才師傅施展‘身體延伸’時,也沒有鬥氣,魔法或者任何能量的流動,莫非當時師傅也是動用了精神力?”
    “……是‘肢體延伸’。”隕火語氣無奈地糾正,“你師傅沒有動用精神力,因為我也沒有察覺到精神力波動,這說明他所用之能量,在鬥氣與魔法之上!”
    “鬥氣與魔法之上……您是指聖尊的本事!?”
    見北冥如此輕易將聖尊二字脫口而出,隕火不禁奇怪。那可是“聖尊”啊,誰人驟然察覺身邊之人能與“聖尊”沾親帶故,不是激動得話都說不出?這北冥怎就如此平靜?
    “聖尊之事,你似乎早已知曉?”隕火也是方才見那逼真幻象,才得以肯定的。
    北冥本想道出師傅自稱劍聖之事,但轉念一想,這未免有些不夠可信,便道是在挖掘廠時,龍島信使所言。有龍島強者背書,想必也不用他多做解釋了。
    隕火聞言果然是一驚,他雖早聽說挖掘廠受襲是星辰強者所為,但哪想,這星辰強者竟是龍島信使!要知道,龍島是巨龍的老家,龍島上星辰無數,聖尊橫行,作為龍島意誌之代表的信使,絕對不可能是區區星辰,恐怕是位受限於龍島安全協議而自我封印的聖尊!
    封印聖尊,聖尊之下無敵手!若是他不想留情,即使是星辰之巔,也休想從他手下逃生!龍島又因墮落黑龍的存在,與黑暗怪物天然勢不兩力,對死靈同樣趕盡殺絕!赤鋒大人麵對如此這般之絕境,非但自己活著出來,甚至帶出了同為死靈北冥,以及身為人類叛徒的赫米德領主!
    隕火想來,這唯一的解釋,就是赤鋒大人生前便與這位封印聖尊是舊識!更有甚者,赤鋒大人指不定還與龍島有交情!
    隕火越想越覺得赤鋒深不可測,越想越離譜,就在他開始將赤鋒的身份往曆史上的傳奇英雄靠時,一旁的北冥壓抑不住好奇地詢問,終止了隕火的思維散發。
    “可是,隕火前輩,師傅如今隻是大地之巔,如何能運用聖尊的力量?”
    “嗬嗬,聖尊手段之神奇,豈是我等可以理解與想象?能見識一二,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你小子連星辰都不曾觸及,也別想著理解聖尊之手段,那樣好高騖遠隻會浪費生命。遵循你師傅的叮囑,好好修煉才是你該做的事,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