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就是個冒險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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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是遊戲角色又怎麽了!!
    雖然不明白究竟為什麽局麵會惡化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愛爾梅婭的直覺告訴她誘發這一切的根源就是此時被她握在手裏的戈爾特克勒斯。
    其實她也不是全然沒有頭緒。從遮蔽了天空裂縫的陰影中下墜的那些屍體,它們身上的服飾雖然雜亂,可對於同為冒險者的愛爾梅婭而言並不難認。
    另一個亡魂鎮,除了它,還有什麽地方會這樣剛好地出現在這裏?不管這個答案究竟是對與否,愛爾梅婭相信是因為戈爾特克勒斯的詛咒之力持續釋放,才將失去‘主人’的另一個亡魂鎮吸引過來。
    原本她想要帶著戈爾特克勒斯離開這裏,隻要斷了詛咒之力的源頭,局麵至少不會繼續惡化下去。但是源源不斷的敵人卻完全隔絕了釋放傳送魔法的可能,愛爾梅婭恐怕亡魂鎮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邪靈與死靈的圍攻,根本沒有人能在這時抽開身子。
    而且更可怕的是,倘若再放任局麵糜爛下去,戰鬥能力稍弱的祭祀們將無法自保!
    愛爾梅婭不敢說自己要拯救所有的人,但她不會不管別人的死活,更不要說連安塔尼婭也在祭祀之中。也許犧牲是必然的,可要是能少死一個人,那也是值得為之努力的。
    哪怕要為此而冒險!
    升騰著不潔光芒的戈爾特克勒斯出鞘了,愛爾梅婭一刀轉出熾白的月環,斬開四麵湧來的白骨與活屍,掃清了部分視野。
    “畢竟——”她舉起戈爾特克勒斯,將刀尖對準了營地內飛舞的亡靈。
    “我就是個冒險者啊!”
    被詛咒的利刃霎時脫離了愛爾梅婭的手掌,在她的奮力投擲下化作一支離弦的箭倏地飛躍了地上的怪物群,還穿透了幾具從空中落下的屍體,徑直射入了某個亡靈的體內。
    那一瞬間,怪物們的行動明顯遲滯了幾分。它們仿佛從什麽地方得到了信號,不約而同地停頓了相當短暫的時間,然後又齊齊轉向了戈爾特克勒斯飛往的那個地方。
    而吞沒了刀刃的亡靈則出現了明顯相異於同類的表現。
    所有人都知道吸收了溢散的詛咒之力後,亡靈會出現凶暴與快速增殖的狀況。但是沒有人知道被灌入了全部的詛咒之力時,亡靈又將產生怎樣的變化。
    愛爾梅婭曾在和吳珂的討論中猜測過,過量的詛咒之力會將亡靈催生成一個難以想象的怪物。但這個怪物究竟以何種形態存在,操使著何種力量卻都是未曾設想過的空白。
    所以這是一場賭博。愛爾梅婭在賭詛咒之力催生出的怪物將會徹底吸收戈爾特克勒斯所有的力量,然後徹底阻斷詛咒之力的外泄。這樣的話,至少亡靈的威脅將大幅度下降,奮戰中的聖殿騎士也能夠獲得些許喘息的機會。
    蓋亞,如果你還想讓我繼續幫你幹髒活累活,就保佑我吧!死死盯住了那個亡靈的愛爾梅婭在心中祈禱著。
    被關注的亡靈卻像是被掐斷了發條的玩偶,動也不動地停滯在原地,隻是原本趨近於虛無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充實,從輪廓到棱角,從四肢到五官,那亡靈仿佛獲得了新生似的,漸漸化作了它‘生前’的模樣。
    可惜它是在詛咒之力中分裂而出的,所以沒有人見過它那樣猙獰的臉龐。仿人類的軀殼則似乎因為過多的力量而開始快速膨脹,很快便向著巨人的體型發展。
    緊接著,那怪物做了一件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逐漸成型的它忽然用雙手大力撕扯起了自己的胸口,將那些筋骨血肉一樣的東西扯得崩裂開來,又用一隻手撐住那張裂口,另一隻手探入其中猛地掏出了什麽,用力向外一丟。
    一直關注著怪物的愛爾梅婭看得真切,被它從體內掏出又舍棄的不是別的,正是她親手擲出的戈爾特克勒斯,隻不過此時混在詭異血肉中的長刀失去了原本籠罩在刀身的光華。
    賭贏了?愛爾梅婭的心髒一下提了起來。
    將身體裏的刀去除後,似乎得以解放的怪物昂首長嘯,胸前被撕開的瘡口少了控製它們的阻礙,立刻出現了相愈合的趨勢。
    但那愈合的速度說不上快,僅僅隻比烏龜爬動要好上一些。怪物顯然對這樣的速度並不滿意,以至於它竟是俯身抓起了一群同類,徑直塞進了胸膛的裂口。
    傷口恢複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但是怪物卻仍不滿足。它開始變本加厲,開始從四周的同類身上抽取力量,這樣瘋狂的行為甚至把快被怪物淹沒的中樞營地暫時地清空,苦戰中的聖殿騎士與祭司們為之一鬆。
    可壓在他們心頭的重擔卻並沒有散去,反而隨著巨型怪物的增長而變得更加沉重。在這個時候,或許也隻有愛爾梅婭悄悄鬆了口氣,慶幸著自己賭對了。
    隻是她雖然賭對了,卻不是賭贏了。
    望著再度開始變異的怪物,愛爾梅婭握緊手中借來的刀,將它高高舉起大聲喊道“所有聖堂的人,帶傷員撤走!我來拖住這個怪物,你們出去打開屏障,修整隊伍。”
    她的聲音傳了出去,營地內還活著的人都聽到了她的話語。情況緊急,也沒有人顧得上爭議所謂的指揮權。
    作為營地核心,騎士總長眨了下眼,便做好了決斷。營地裏的人手被調動起來,從救治傷員撤離到支援鎮上的其他騎士,指令被重新下達,聖堂正在重新找回自己的節奏。
    待所有人撤離營地,愛爾梅婭也終於可以采取行動。在撤退的時間裏,怪物的軀殼又再次產生了變化。它撕扯出的傷口經由吞噬同類而成功填補,甚至更進一步長出了一圈環抱在胸膛上的白骨,猶如鎧甲一般。
    在它的兩個肩頭,則詭異地長出了兩個新的頭顱。它們的麵貌與脖頸上的不同,左邊的全然是骷髏模樣,而右邊的則像極了腐爛的活屍。而脖頸上的頭顱同樣也變了個樣子,先有兩隻彎曲的犄角從額前竄起,之後在空洞的眼眸裏更是亮起了兩簇幽藍的光點。
    怪物的十根手指延伸為利爪,兩條腿卻開始分裂,向著超出人形的恐怖的發展。但最為令人窒息的,卻還是它龐大的軀體表麵,正不斷地浮現出一張張密集的,細小的人臉
    “是有那麽點味道了。”愛爾梅婭側身躲開一具從空中砸落的屍體,將刀尖垂向了地。
    怪物的‘進化’還沒有圓滿落幕,她的身軀便已化成離弦的箭猛地從原地射出,飛速奔跑起來的雙腿極快地縮進了自身與怪物的距離。
    接近的刹那,愛爾梅婭橫著揮出一刀,刀光與聖靈之力的結合霎時拉扯出一道熾白色的月牙,撞向怪物正在分裂的下肢。
    月牙因此而破碎,但卻在怪物的前腿留下了一團緩緩燒起的熾白火焰。見狀,愛爾梅婭心中一喜,閃身躲過怪物發出怒吼的踐踏,又再次一刀豎劈向下,直對著火焰升起的地方力斬而下。
    可這一次,白火不僅沒有壯大,反而在幾度搖曳之後熄滅了。
    嘖,又是天上的口子。愛爾梅婭在心中啐了一口,但這時一個陰影向她覆蓋而來,又是怪物的踐踏。
    她向外一個翻滾躲過怪物正在變形的腳掌,可卻險些又被空中的陰影不偏不倚落下的屍體砸中。愛爾梅婭不得不選擇貼近怪物進行戰鬥以躲開那些煩人的活屍,隻是這樣一來,戰鬥就完全看不到翻盤的希望。
    快啟動屏障啊,聖殿騎士們和祭祀們。愛爾梅婭在心裏念著,期盼著戰局迎來轉機的那一刻。
    與此同時,亡魂鎮外,聖城巴德爾之中,吳珂抱著特製的容器走進了奧德莉的工坊。
    “這樣一來,就完成了。”用布擦拭著雙手的奧德莉微微一笑。
    “是啊,終於完成了。”吳珂望了一眼她身旁那副用模具撐起的盔甲,低頭將懷裏盒子模樣的容器打開。
    聖堂的寶貝石中劍,正靜靜地躺在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