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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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是遊戲角色又怎麽了!!
    糟糕,太著急了!
    不隻是出口後的自我察覺,還有愛爾梅婭迎麵而來的異樣目光,讓吳珂頓時有了一種自己失去語言能力的呆滯感。
    等話都被人聽完了以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說了一通完全可以把自己逼上絕路的問題發言。
    而現在,愛爾梅婭看他的眼神已經越來越詭異了。也許就差當場拔劍,大吼一句大膽帝國軍,我一眼就認出你不是外星人……
    這下完了,這得怎麽圓過去?說我攤牌了其實我是從未來穿越來的,我知道曆史,你會死於帝國軍的進攻而你的死會導致世界末日?
    也就電影敢這麽演。真說出來,沒個十幾年的演藝生涯做支撐那都蚌埠住的。
    看來隻能……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必須留下來了。”
    還沒等吳珂開口,愛爾梅婭突然就恢複了先前的表情。她語氣如常地說完這句話後,又抱起胳膊望向鎮外。
    “隻是,我們不能完全被動。必須要先弄明白維戈帝國的動向,這就需要有人去偵察鎮外的情況,最好能夠直接找到帝國軍。”
    說著,愛爾梅婭看向吳珂。
    “鎮子裏的人必須要全部動員起來,所以能做這件事的就隻有你了。你可以去嗎?”
    ……我有的選嗎。吳珂無聲地歎了口氣。
    不過,能讓女兒就留在鎮上也不壞。
    “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他裝模作樣地一拍胸脯,轉身跑向鎮外。身後,愛爾梅婭始終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他到底是誰……”
    吳珂在鎮民的小騷亂中離開了晨曦鎮,一頭鑽進鎮外的野地,佯裝著自己正要去偵察帝國軍的情報。
    等遠離了晨曦鎮後,吳珂便立刻重新拐回郊外的大路,朝那個原本通往“外麵”的方向趕去。
    在途中,吳珂再次向自己基於猜測的選擇發起了確認。
    晨曦鎮的異常有兩點。
    一是暫且沒有接觸過的帝國軍,他們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會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向晨曦鎮發起進攻。想要從這一點著手調查,在尚未知道這個世界的具體範圍前無異於是做無頭蒼蠅,瞎碰運氣。
    二則是那個躺在通往“外麵”的道路邊上的車夫了。從上一次接觸時的言行來看,車夫與晨曦鎮中的住民有明顯的不同。
    他的外觀,他對來人的反應,還有他那句句都有的道歉,與鎮民對比後,無不透露著一種截然不同的……反常。
    那麽,隻要車夫還在那個地方,就一定有辦法從他的嘴裏問出關於這個世界的線索!
    隻要找到線索,就一定能找到打破這個局麵的方法!
    絕對,絕對不能讓女兒再經曆那種事情了!
    抱著這個漸漸在腦海中紮根的念頭,吳珂再次站到了車夫的麵前。
    還是那堆破爛的馬車殘骸,須發雜亂又衣衫襤褸的男人靜靜地倚靠著自己曾經賴以為生的老夥計,閉著眼睛不知是不是在打盹。
    吳珂的到來並沒有讓車夫睜開眼睛。所以吳珂輕輕喊了幾聲,把他叫醒。
    “你要坐馬車去外麵嗎?對不起啊。”醒來後的車夫一開口,便和上次一樣開始道歉。
    “我不去外麵。”吳珂也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有點事想問你。”
    “問我?問我什麽呢?對不起啊,我隻是一個馬車夫而已。”
    車夫的回應依舊和上次一樣。
    但吳珂等的就是這個。
    “對,沒錯,我就是想問馬車夫。”他當即用力點下了頭。
    車夫明顯懵了一下,下意識地直起身子,對上了吳珂的視線。
    “你的馬車,是被誰弄壞的?”第一個問題順勢就被拋了出來。
    我記得,他上次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這會是他想要回避的事情嗎?吳珂回憶起了上一次的對話。
    果然,聽到問題的車夫低下了頭。
    “馬車啊,馬車是自己壞掉的。”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消沉,“對不起啊,因為馬車它已經沒有用了。”
    是自己壞掉的?難道不是有人破壞它嗎?吳珂微微一皺眉,但立刻對車夫說道“如果它有用了呢?”
    “馬車已經沒有用了。對不起啊,因為已經沒有人要坐馬車了。”
    “有人要坐,有很多人要坐。”吳珂大氣也不喘一下。
    “……通往外麵的路已經沒有了。對不起啊……”
    “你為什麽說路沒有了?”吳珂當即就把臉湊到了車夫麵前。
    “……路已經……”車夫把身體向後倒了一些。
    “你走過那條路是嗎?”吳珂又湊近一些。
    “……對不……”車夫再往後倒了一些。
    “路為什麽沒有了?”吳珂更湊近一些。
    “……對……”
    “對不起啊,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車夫一下躺倒在了馬車的殘骸上,以至於窮追不舍的吳珂差點跟著趴了上去。不過靠著盔甲加成的敏捷定在了原地,避免了出糗。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姿勢,無聲的,互相對峙起來。不知是幾分鍾,又或者是幾十分鍾,車夫突然長長歎息起來。
    那歎息是如此的悠長,像是從嚴冬的冰雪中淌出的溪流。
    “你是從外麵來的。”歎息過後,車夫的語氣明顯像是變了一個人。
    “晨曦鎮還有很多人是從外麵來的。”吳珂回答他說,但車夫卻輕輕搖了搖頭。
    “你和他們不一樣。”他伸手,輕輕推了推吳珂的肩膀,示意讓開。
    重新坐起來的車夫隨手在臉上一抹,稍稍抹開了雜亂的須發,露出了他的雙眼。
    那本來是一雙混濁的眼睛,像是冰霜在窗戶上留下了一層霧。但現在,霧被擦去了,玻璃再度顯出了它被掩蓋的明亮。
    “你是醒的,而他們都在睡著。”用那雙眼睛凝視著吳珂的車夫說道。
    “你知道做夢嗎?我們在睡著了以後,就會做夢。那個夢裏一直都有一塊土地,把我們圈在裏麵,就和那個……對,就和那些城市裏的戲劇舞台一樣。夢裏的我們就在那塊土地上,演著我們自己給自己編好的節目。”
    車夫朝著晨曦鎮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裏。”他伸手指向晨曦鎮,“就是他們夢裏的土地,他們都被圈在那裏,演著節目。沒有人能從那裏走出來,因為節目沒有結束,他們不會給自己喊停,沒有人能給他們喊停。”
    吳珂順著車夫的手指遙望晨曦鎮,一句沒有人能給他們喊停,已經讓他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如果晨曦鎮的事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重啟或許也有了它的解釋。畢竟死亡是超出“劇本”範圍的行為,出格的表演即為ng,必須重新開始。
    可是,這一切若真是“劇本”的話,那麽自己這樣誤入的“路人”又是什麽呢?
    晨曦鎮這場戲,戲中有我嗎?吳珂覺得腦袋開始有些疼了。
    他不禁問車夫“晨曦鎮,一直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