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沒......沒有!?沒有?為什麽沒有?(拜個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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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遊戲角色又怎麽了!!
哪怕確實看過的檔案還不到總數的三成,那於海平麵上裸露出的‘冰山一角’也已經讓愛爾梅婭感覺到了胸悶,難以喘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檔案室相對密封的環境在作怪。
愛爾梅婭把手放在胸口,輕輕地揉撫兩下,便將手裏的檔案小心翼翼地封好,把它塞回到原本的位置。
雖然沒有看完晨曦鎮居民的全部檔案,但是愛爾梅婭相信,自己已經從這大約三成的數量中找到了一點兒蛛絲馬跡。
小鎮的護衛隊隊長、醫生、店鋪老板、冒險者行會接待員、小鎮官,甚至是鎮長都被掛上了失蹤的標記!
晨曦鎮明明就少了那麽多人!明明就少了那麽多重要的人!
可是,晨曦鎮的一切卻一如往常那樣運轉。愛爾梅婭搜遍了自己的記憶,也沒有發現這些失蹤者的身影。
他們早在自己來時就不見了。
可他們被確認失蹤的時間卻並沒有遙遠到那個時候!
這樣的事件發生分明會引起一場震動,然而晨曦鎮卻依舊風平浪靜,仿佛這些人的消失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或許有些人的悄然失蹤可以被勉強理解,但是,鎮長的失蹤怎麽也能如此寧靜?
諸多問題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積壓在了愛爾梅婭的心頭。也正是因為這些問題,她意識到了自己所要尋找的答案,就藏在這些問題之中。
記錄檔案的是誰?
讓晨曦鎮維持運轉的又是誰?
令鎮民對身邊人的失蹤全無反應的到底是誰?
愛爾梅婭隻覺得足底好像升起了一盆炭火,炙烤著她的腳掌,讓她不能再駐足原地。於是她快步跑出檔案室,險些與守在門外的小鎮官撞上。
“愛爾梅婭小姐?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小鎮官有些奇怪,這個說想要借用小鎮戶籍檔案來找人的冒險者女孩此時看上去就好像是知曉自己即將錯過什麽一樣焦急。
“正好!”愛爾梅婭見是小鎮官,眼睛頓時一亮,“你知道鎮長在哪裏嗎?現在他在不在鎮政廳裏?”
正如愛爾梅婭猜想的那樣,這個問題得到的回應,是寫滿整張臉的茫然
少頃,小鎮官的神情轉為了驚疑,那張原本鋪滿迷茫的臉被陰鬱覆蓋,甚至有些難看。
“怎麽會鎮長,鎮長他鎮長?是啊,鎮長鎮長呢?”
小鎮官的雙眼已經看不見愛爾梅婭了。他嘴裏絮絮叨叨地念著從心底湧出的猜疑,身體僵硬地轉動,但很快,他就撒開步子,朝鎮政廳的另一頭狂奔而去。
愛爾梅婭當即跟上他,一路追到鎮政廳的另一處盡頭。她看著小鎮官顧不上喘氣,便猛地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而下一秒,小鎮官如遭雷擊一般,愣在原地。
“沒沒有!?沒有?為什麽沒有?”
他喃喃自語,身體像是不受控製一樣,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鎮官的這幅舉動讓愛爾梅婭不禁皺起了眉,但她也在這一刻意識到,自己的的確確碰觸到了晨曦鎮的異常。
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屏在胸口,愛爾梅婭避開地上的小鎮官,走進了那屬於鎮長的房間。
毫不意外,那裏空無一人。算不上寬敞的房間裏沒有什麽東西,其中一麵牆上掛著張和窗戶差不多大的地圖,靠裏頭的牆角則擺著一個金屬製的箱櫃,櫃門則被一條鐵鏈牢牢拴住。
若說房間裏有什麽比較引人注目的,則是一副沒有合攏的桌椅。它的位置在房間正中稍稍靠裏側的地方,前後各自兩把椅子都沒有擺正,歪向了一邊,好像暗示著它們在不久前還在被使用過。
愛爾梅婭走近那副桌椅,伸手在表麵輕輕一碰,卻發現那上麵並沒有落灰。
不對!愛爾梅婭下意識地握起拳頭。
明明是沒有人的房間,為什麽會這麽幹淨?如果是有人清理,那麽這副桌椅卻為什麽沒有被推回原位?
想到這裏,愛爾梅婭當即回頭看向門外的小鎮官,卻見他好像失了魂一樣,麵容呆滯地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紋絲不動。
“喂,你”
愛爾梅婭正想要喊他,但視線卻不知怎麽的,忽然被牆上的地圖吸引過去。
她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那張地圖。地圖上標記著晨曦鎮的字眼也好似在配合她的腳步一樣慢慢擴大,直到愛爾梅婭站到了地圖麵前,她才發現,這張地圖上竟隻有晨曦鎮足夠清晰到讓人看見。
而晨曦鎮之外的,竟然被雜亂的線條所覆蓋!
為什麽?遠看時明明沒有愛爾梅婭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但視線中的一切並未有任何改變。
晨曦鎮,晨曦鎮,晨曦鎮
愛爾梅婭不經意地後退兩步,地圖也好像被什麽力量所遮掩了一樣,開始變得模糊。
見狀,愛爾梅婭張了張嘴,但還不等她真的說出什麽來,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椅子倒地的輕響。她連忙回頭,卻見到了一幕她根本無法想象到的詭異景象。
一個衣冠整齊的男人,雙腳懸在半空,倒地的椅子就在他的腳下,而支撐他的
是一條綁死在屋頂,還有他脖頸的粗繩。
“啊!”愛爾梅婭難以遏製地驚叫起來。可緊接著,她就看見眼前的一切消失了,房內的桌椅仍然在它們原本的位置,沒有哪張椅子倒在地上,也沒有任何人吊死在這個房間。
愛爾梅婭幾乎是被本能驅使著跑出那個房間的,她還險些直接踩到癱坐在門口的小鎮官。
但此時愛爾梅婭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隻想趕快離開這個有些詭異的區域。她一路狂奔到鎮政廳外,直到陽光照在身上,才猛地讓自己停下,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怎麽會變成這樣愛爾梅婭一麵喘,一麵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那個人他是誰?他為什麽會吊死在鎮長的房間?
隨著思緒的沉浸,愛爾梅婭的呼吸也開始緩和。她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猜想,但最後隻有一個被保留下來——吊死在那裏的人,或許就是鎮長自己。
可是,在晨曦鎮的檔案記錄裏,鎮長隻是失蹤。
倘若他真的吊死在自己的房間,那麽早該有人發現他才對,也不應該會出現被列為失蹤的情況。
更何況,我看到的似乎也不是實景,而是極為短暫的幻覺?愛爾梅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額頭,想確認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反常。
確認身體無恙之後,她有些想要返回鎮政廳再次調查。但吳珂的叮囑卻又在這時從腦海中響起,愛爾梅婭輕輕咬了咬嘴唇,兩眼緊緊地盯著鎮政廳大門看了一會兒,忽然一甩手轉身離開。
她很想要冒這個險。
可她卻意識到自己不能冒這個險。
至少在捋清真相的輪廓前,不能!
離開了鎮政廳後,愛爾梅婭馬不停蹄地奔向了下一個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因為這番調查而被什麽存在盯上,心中難免感到急迫。可理性卻開始強調,接下來要做的那件事
“不能著急,千萬不能著急。”
吳珂抱著胳膊,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女兒外出仍未歸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主動出去尋找,又或者在休息後繼續調查莉安塔和晨曦鎮的事。
當然,吳珂也想過要不然做些好吃的,主動和女兒緩和一下之前的僵硬。隻不過這個想法在出現以後,就被他主動否決了。
眼下這個時間點,還是不要太‘善變’得好。
吳珂還是想讓女兒意識到自己的堅持,他絕不希望女兒第三次步入那樣令人絕望的境地。
隻是愛爾梅婭,她會願意接受嗎?
吳珂的嘴角垮了下來,他順勢歎了口氣,推開房門走到屋外,想要換換心情。
屋外的景色還是不錯的。晨曦鎮就好像它的名字那樣,充滿了晨曦將金燦燦的光輝鋪向大地時的歡愉。
天空仍是澄澈的,稀疏的雲朵無法遮掩那輪耀眼的太陽,而圍起小鎮的小丘河水,它們的顏色亦在這光芒下璀璨生輝。遙遙望去,田野的麥浪隱約激起了一道道波瀾,柔和的風裏仿佛吹來了一絲清香。
可是,這一切的所見所聞,都是虛假的。
吳珂不知道,自己的嘴角,連帶著整張臉,都再一次地垮了下來。
晨曦鎮的一切不過隻是被布置出的舞台,好不容易吐出嫩芽的種子會因為一次不遂心意的拙劣演出而被抹消,耕作的土地被犁盡千萬次,也永遠品嚐不到豐收那一刻的喜悅。
而一旦舞台的‘主人’認定某些東西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它們甚至連那一絲渺茫的機會也失去了。
就因為它們都是虛假的,它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真實’的權利。
它們就像是那被畫出來的盛景。縱使畫麵之中如何美麗,如何絢爛,可隻要那個站在畫外的人不喜歡,那絢爛便是毀滅前的絕響
但對於畫外的人而言,毀滅一幅畫,又能有多大的負擔呢?畫裏的真實在畫外看來不過隻是偽物,畫裏的生命死去了,難道還會要畫外的人因此而償命嗎?
這也是毫無道理的。畫外的人,甚至無法理解,畫裏怎麽會存在能夠與他平等的生命?
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吳珂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慢慢的,又不知不覺地鬆開了。
是啊畫外的人怎麽會理解呢?
在那一刻,吳珂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