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下一刻,維持著停滯光的天空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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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遊戲角色又怎麽了!!
和幻境中那個平靜祥和的小鎮相比,眼前這座晨曦鎮反而透著一種莫名的詭異。
吳珂還記得自己曾將幻境裏的晨曦鎮看作是一幅畫,但那幅畫至少是一幅小鎮住民的生活畫,可是這座真實的晨曦鎮,卻是一張望不見生機的死畫。
天空明明一直在散發著亮光,宛若太陽依舊高懸於蒼穹之上,可是那光芒照在身上卻沒有任何溫度,不僅沒有,反而因為無所不在的滯凝感而令人有些發寒。
而且,這個地方沒有哪怕一絲的微風。
甚至於在這個空間裏連呼吸都有明顯的吃力感。
或許這就是生活在停滯空間裏的感覺吧。吳珂不由地想到。好在得益於這身盔甲給予的力量和體質加持,他還能承受得住這種不適感。
在用力地喘過兩口氣之後,吳珂開始向著四周極力張望。
最後在幻境裏見到的那個家夥說,這個世界已經注定滅亡,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吳珂早已經在亡魂鎮裏見識過所謂的廢棄設定,所以他其實並不懷疑這個說法。
毫無疑問,晨曦鎮之於辛普鎮就和兩個亡魂鎮一樣,隻不過晨曦鎮沒有得到另一個亡魂鎮的待遇,它被遊戲製作人徹底地放棄了。
但是本應該消失的它卻沒有接受自己所謂的命運,而是依靠著一個簡單的願望,一個近乎盲目的幻想,頑強地將自己保存下來。
或許對於那個家夥來說,這是徒勞的行為。
可是對於吳珂而言,它在積極地自救。
隻要它不放棄,那麽就一定還有希望!
吳珂不知道這個晨曦鎮還可以支撐多長時間,隻能當作可供救援的時間非常緊迫。
所以他沒有時間去守在女兒和奧德莉身邊,等候她們蘇醒。他必須利用好晨曦鎮保持存在的每一刻時間,分秒必爭!
吳珂率先開始調查的是鎮內的情況。就如同預料的那樣,鎮裏的一切全都凍結了。
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有的人是保持著一個特定的動作僵直在那裏,比如一個明顯是踩到了障礙而跌倒的女人,她被定格在了向前撲倒的姿態;而有的人卻是直接躺倒在地,就像愛爾梅婭和奧德莉那樣,猶如陷入深眠。
看來這就是先來後到的區別了。吳珂回想辛普鎮的鎮民所講述的那則傳聞,便明白了這種差異來源於何處。
可惜的是,小鎮內似乎並沒有關乎於世界消亡的事物。吳珂本以為,那座鎮政廳多少會關聯上一些重要線索,可等他去了以後才發現,真實的晨曦鎮鎮政廳甚至連女兒曾經說過的檔案都沒有!
既然一無所獲,吳珂便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小鎮調查。然後,他馬不停蹄地朝鎮外趕去。
晨曦鎮的第二個關鍵點應該就是那位車夫了,或者說,是那個由車夫和他的馬車共同構成的,將人送往外界的交通單位。
但是等到吳珂順著道路趕到車夫那裏時,卻發現車夫竟然不在那個地方!
吳珂找遍了四周,都沒有找到車夫的蹤跡。雖說確實有一輛造型簡樸的馬車停在那裏,但連拉車的駑馬也同樣不見蹤影。
這怎麽可能?難道他在我調查晨曦鎮的時候,就先一步蘇醒了?吳珂不禁猜測到。
畢竟用以牽引馬車的駑馬也不在,極有可能是車夫解開了馬車的套索,直接騎上馬從這裏逃跑了。
雖然周邊並未留下任何腳印這點有些奇怪,但想到晨曦鎮此時的狀態也不能按照常理來揣測,吳珂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所以車夫的線索也到此為止了,除非自己去找他。可是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卻也真的不小,吳珂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靠兩條腿去追四條腿,尤其是對方還沒有留下足跡,根本追無可追。
吳珂深深歎了口氣,感覺有些苦惱。
如果不去找車夫的話,那就隻能往下一個關鍵點走了。
權衡片刻,吳珂便邁步準備離開。
但就在他左腳邁出的一瞬間,便驟然定格在半空。緊接著,那隻腳重重踩到地上,吳珂原地轉了一個方向,徑直朝著那裏狂奔而去。
直到剛才,吳珂才驚覺自己竟然忽視了一個最為致命的情況!
既然他醒了,車夫也醒了,那麽是不是還有一些人也醒了呢?
誠然愛爾梅婭和奧德莉仍未蘇醒,晨曦鎮裏的人們也依舊保持停滯與昏迷,可是,要知道這個世界裏的某處角落,還存在著一群不速之客!
帝國軍!
維戈帝國部署在這個世界裏的士兵可是搭建起了一個營地!
如果這些人之中有任何一個人醒來!如果這個醒來的人在察覺到現狀之後,及時向帝國發出求援!如果,帝國將視線投向了這個小小的世界
一切都將萬劫不複!
拜托!不要讓這些家夥醒過來啊!吳珂越是奔跑,心中就越是感到不安。突然被被揭露的盲點並不是希望,而是一顆足以炸死所有人的炸彈。
隻要想到帝國軍所擁有的軍備,吳珂就覺得背後一陣發寒。
那些家夥,沒準會主動毀滅這個世界
然而越是搬出乞求的姿態,內心的希望其實也越是稀碎。畢竟人們有句老話常說怕什麽偏偏就來什麽。
飛奔中的吳珂,感覺到地麵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
下一刻,維持著停滯光的天空破碎了。
不知覺停下了腳步的吳珂清楚地看見,靜止的天穹像是被什麽東西炸開一樣,如同被高速飛行的石子砸中的玻璃,霎時綻出一個詭異的花狀裂口。
一艘數十米長的飛艇順勢從缺口中衝了進來。駕駛它的人似乎興致高漲,竟然在高空表演出一場甩尾轉向,隻見飛艇末尾噴射的尾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一瞬間艇艏便被拉回裂縫的方向!
緊接著,艇艏向著空中的裂縫中射入了一道激光。那略有些晃眼的綠芒穿過裂縫,忽然又展開為一條光路,亮度也隨之下降,化成更為柔和的碧色。
然而在吳珂的眼裏,那條光路比猩紅都要更為猙獰!
那道光顯然是在作引導,至於它在引導什麽吳珂隻能說,小家夥引導的從來都不會是另一些小家夥。
沒錯,數十米長的飛艇對於帝國的軍備而言,隻能說是個小家夥。
此時的吳珂真的很想感謝設計帝國軍備的美術大佬們,感謝他們為了表現維戈帝國的強大而搞出來一堆動輒數百米長的空中戰艦。
這些讓男人看了都難免要口幹舌燥的大家夥確實充斥著鋼鐵與暴力的美,可是當它在敵對方的時候那就隻能另當別論了。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遊戲!吳珂想罵娘,但是罵不出來,因為這個破地方張嘴說話都有些費勁。
尤其是當他看見一個望不見全貌的巨大裝甲體順著那飛艇的引導光線露出冰山一角的時候,吳珂基本已經不想說話了。
艸不算。
隻能說,那一瞬間吳珂的腦海裏就隻剩下一個想法
導演,這咋演啊這?新來那戰艦起碼得百米起步吧?
光砸下來都能把我壓死了啊!
好在吳珂還記得自己時間緊迫,他迅速從震撼過後的茫然中恢複過來,心中開始權衡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
如果隻是逃跑的話,那麽現在就可以折回晨曦鎮,然後帶著女兒和奧德莉逃亡,等到她們蘇醒後用傳送魔法離開這裏。
但是,這麽做並不穩妥。天知道她們兩個什麽時候醒來,萬一帝國軍的空中戰艦進場後直接開始狂轟濫炸破壞世界,那麽等同於是將命運的屠刀交到了敵人手中。
而且吳珂排斥,且不認同這樣拋下一切不管不顧逃跑的選擇。
就算真的麵臨絕境,無計可施,不得不退卻,那也不應該像頭羔羊,把權力空手送給別人才對!更不要說,自己也曾是個軍人。
軍人怎麽能一槍不放就舉手投降呢?
隨著思緒快速湧動,吳珂的雙腿已經重新開始向前。他拿起了在幻境中不曾使用過一次的步槍,握在手中,腳步逐漸開始提速。
空中,帝國的戰艦還在擠壓裂縫試圖進入這個世界,而吳珂也借此機會快速運動到手中步槍的最大射程之內。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幸運,現實晨曦鎮裏的帝國軍營地周邊同樣是一片樹林。
與幻境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現實晨曦鎮裏並沒有營地了。
這並不難理解,這些帝國軍在進入這片空間後就會被願望的幻境攝入其中,他們的營地自然也隻能留在幻境之中。
這樣的改變也讓吳珂大感振奮,沒有軍營,就意味著他們的地麵人員也在樹林的某一角。
這意外的小安慰令吳珂不再猶豫,鑽進樹林以後便朝天空中的飛艇舉起了槍。透過目鏡的輔助校準彈道,他屏住呼吸,下意識地把緊了槍身,然後——扣下扳機!
他沒有使用單點射擊,而是進行了一次掃射。魔力形成的光彈在不同於火藥爆發的聲響中接連衝出槍膛,猶如曳光彈那樣直直飛向空中的目標。
光彈與飛艇在一息之後,發生了碰撞。
飛艇的下裝甲板似乎迸出了一些火花,但那大概是由光彈爆出的。吳珂清醒的很,數十米長的飛艇裝甲板就算再脆弱,那也不是自己手裏這把槍可以碰瓷的。
而吳珂為的也不是對飛艇拋光,或是造成傷害就是了。
他要讓對方知道,就在這片同樣有帝國軍的樹林裏,有一個他們的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