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趁機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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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統天下之越人歌!
如此一連串質問,總算讓她找回了滿腔憤慨的感覺。一想到這些年她就像個傻瓜一樣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整天擔心文淵的暗樁身份暴露,費心費力地思考怎麽巴結討好他,時常後悔當初一意孤行離開無極門,甚至還對白修羅念念不忘……
當她不斷冒傻氣做傻事時,林沐濯看在眼裏,心裏怎麽想?是不是快為她的愚蠢透頂笑出眼淚?
憋了快一天,小燭終於找到發泄口,她大步流星地繞過書案,站在他麵前,一字一頓地說“我倒想問問,你究竟是誰?我當初留在無極門的東西,為什麽會在你手上?”
“當了縣主就是不一樣,都敢這麽跟我說話了!”林沐濯斜睨她一眼,避重就輕道。
他的話威脅意味明顯,不敢正麵回複是真。
小燭不想就此妥協,也不覺得這樣稀裏糊塗地含混過去就能相安無事,她堅定地認為這一次林沐濯不會饒過她!
在這間書房坐了多久她就想了多久,最壞的結果無非一死。
當然,對任何人來說死都是可怕的字眼,但比起害怕,她現在有更想知道的東西。
小燭鉚足勁,一鼓作氣地問“當年你為什麽留我在無極門,後來又為什麽留我在將軍府?”
林沐濯聞言輕佻一笑,撈起折扇緩緩推開,星眸半斂垂直落在那首詩上“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
“……”一身正氣者當場被眼前的風流才子執扇圖晃得眼花繚亂!
小燭連退三步,拉開距離,心中不忿道這是鬧哪樣?講不過她就打算使個美人計嗎?她才不會被他鮮豔的表象所迷惑好不好!
“你做事肯定有目的,我猜不出。”她幹脆說。
“那就別猜了。”林沐濯把餘下的麵具和紙張一一攏在手中,神態閑逸語氣平和,“你的信用在我這裏一向良好,隻要你答應我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你就還是本將軍的義妹,北蒼國的端敏縣主,如何?”
信用?小燭反應了片刻,立馬明白過來,他指的應該她是當初沒把無極門的事透漏給柳馳和蘇極。
不過,一個江湖幫派的秘密怎能跟一國大員的雙重身份相比?後者若是曝光於世,那可是能顛覆朝政的呀!
“你……當真不殺我?”小燭還是不敢相信。
林沐濯則轉著扇子一臉篤定“當年沒殺,現在也不殺。”
“……”不知為何,聽到這樣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她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忐忑得厲害,總感覺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然而指望從正主那裏窺取真相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此刻正演慈眉善目演的起勁,連帶的說話口氣都親切三分“回房梳洗一番,吃點東西,早早睡一覺,明天醒來就都忘了吧。”
抱蛇而眠,指的就是她現在的處境。
明知大蛇正朝你吐著信子,不安好心,你還是得裝作全不知情,安然睡去。
小燭難掩張惶之色,可她無力反抗。
這一夜,風雪大作,京城周邊的不少村落因暴雪的襲擊坍的坍塌的塌,死傷達數百人。
第二日一早,各處城門聚集了大量災民,本該休沐的日子,鎮國將軍等朝廷重臣都被急詔入宮,商討抗災大計。
小燭整個晚上都沒合眼,天剛亮就翻身而起,要不是外麵的天氣實在太差,她真想出去吹吹風透透氣,以免悶在屋裏思慮過度而亡。
終於挨到太陽升起,風聲變小,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
昨個兒發生那麽大的事,能不能活著看日出都不確定,誰還有心思吃飯哪!
結果半夜裏肚子嗷嗷叫個不停,她一邊擔心會不會蹦出個殺手抹了她的脖子,一邊又利用還有氣可喘的機會思考林沐濯的企圖。
想來想去,還真叫她想到一種可能。
目前,她除了是端敏縣主,馬上還會有另外一個身份——太醫令齊紹大人的嫡孫媳。
乍一看這個身份特殊不到哪去,但如果從壞處著眼,就很值得推敲了。
我們設想——
林沐濯,不,是白修羅,他又想幹壞事。
這次的目標約莫是北蒼朝堂上的某位大人物,他如果一直難以近其身,完全可以利用齊紹的職務之便給對方投毒下藥,或者拖延醫治時間,或者隱瞞真實病症……
不過齊太醫那人一看就剛正不阿,斷然不肯與他同流合汙,這樣一來,白修羅就得采用聯姻的方式,逼迫齊太醫就範。
小燭越想越有道理。
難怪他昨天不殺她呢,後招原來在這兒等著!
如今,她是砧板上的魚肉,生死存亡全憑白修羅高興;但齊太醫一家何其無辜,齊譽的前程何其錦繡,可萬萬不能叫壞人拿捏住。
她得趕緊把這門婚事退了,方可保全齊府上下。
可在想辦法退婚前,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太餓了……
小燭披上大氅,扣上貉殼帽,預備去廚房弄點吃的。
剛一開門,正前方堵著一道人牆。
“文淵哥哥?”她還沒想好用什麽麵目麵對他,人家就不請自來了。不知林沐濯對他透過口風沒有,她是該一如從前呢,還是怒目相向呢?
“你從昨天開始就沒吃東西,此刻定然餓極了吧?”文淵把手裏的食盒往上擎了擎,“我剛去廚房挑揀了幾樣吃食,先墊墊胃。”
看他舉止熱忱從容,實在不像明知欺瞞他人還強作鎮定的模樣。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形成多久就被文淵無情戳破。
當時小燭塞了滿滿一嘴胡餅,正要咽,卻聽他說“你既已得知真相就該了解主子外冷內熱的性格,切莫為了這幾年的無奈之舉跟主子離心。”
主子?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她本能地有些迷茫,可一待清醒,立時瞪大雙眼,口中嗚嚕道“他都告訴你了?”
文淵一臉疑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小燭氣個不行,越想質問他跟林沐濯沆瀣一氣的事,口中的胡餅越來不及下咽,一急一氣下,倒把自己噎得直翻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