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廠長和村長！
    把那種話說出來也不是不行，可是……看鳴人拿著那張書簽，艾爾就如芒刺在背一般不自在得慌。毫無征兆的，廠長伸直胳膊一抓，試圖從鳴人手中把“罪證”搶奪回來，一直都在暗暗提防她的鳴人見機極快，忙不迭地把書簽塞回懷中，緊緊捂著胸口。
    “隻要你把東西還我，那種話你想聽多少都可以。”廠長一個黑虎掏心，一擊不成，也毫不氣餒，邊撓他癢癢邊試圖掰開他胳膊。
    這麽重要的東西鳴人才不會輕易的交給她，他要留著嘲笑這家夥一輩子的好嗎？鳴人強忍著癢意滾來滾去掙紮，艾爾辛苦半天也拿他沒辦法，急得血液上頭，下意識抬出左腿擠進鳴人不曾防守的兩腿中間，穩穩壓住他下半身，咬牙道“我看你還怎麽……”
    躲……
    少年的大腿結實而有彈性，可以想象出他的兩條股骨是如何被一條又一條纖細柔韌的肌肉纏蓋的。薄薄的皮膚下，血管和動脈靜靜地分布在其間，鮮紅的液體片刻不停的在他身體中奔流，溫熱，鮮活，脈搏的每一次跳動都在訴說著主人是多麽富有生命力。
    等等……這個姿勢是不是不太對……
    廠長越說越小聲，最後幹脆吞口唾沫抿緊雙唇，訥訥無語。現在兩人保持的這個體位好像有點太過曖昧，都快和那什麽差不多了。
    她怎麽不搶了？鳴人疑惑不解，抬眼看了看，艾爾坐在他大腿根處詭異地沉默著。
    “艾爾……？”
    晚風依舊在吹，時光一點點的從他們身邊遊走，如奔騰入海的江水，一去不回頭。廠長心情複雜，猶豫要不要斷開當下太過密切的肢體接觸。想了想，還是保持了原樣不動。
    些許之後，她悄聲說。
    “我愛你。”
    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被他聽見，鳴人詫異地看著她“艾爾？”
    為什麽突然這麽坦誠了？
    艾爾沮喪的彎下腰，輕輕捧起鳴人的臉為難道“我不想被你誤會。”
    少女發自內心感到忐忑不安。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現在不把心意說出口讓他接收到，過段時間後她做的那件事也許就會在他心頭蒙下陰霾，徒增不必要的猜疑。要怎麽做才能讓他相信自己沒有別的目的，是真的喜歡他呢。
    “你在怕什麽？”
    又沉默一會兒，艾爾小聲說“我喜歡你，除了你以外，再不會有誰能讓我產生和他在一起的欲望。”
    “有沒有愛情對我來說不重要，可以活著貫徹自己的意誌就足夠了，可是有你；
    我還是和別人不一樣，不知自己到底是男是女的我，對能不能和別人產生命運的交集一點無所謂，可是有你……”
    月光下，她銀色的發絲朦朧生光，虛幻得不像真人。鳴人無端地想起她失蹤之前兩人最後一次見麵的場景，立在那裏注視著他的少女仿佛隨時都會被狂風拍散，之後便是長達半年令人提心吊膽的分離。思緒不自覺飄遠，鳴人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臂，艾爾順勢彎下天鵝般白皙纖長的脖頸，將額頭抵在鳴人眉骨處，兩雙深淺不一的藍眼默默的注視著對方。一直看著一直看著，望向那雙瞳子後的靈魂。
    挨得這麽近，彼此呼吸相聞，艾爾親昵而小心翼翼的用鼻尖輕輕蹭著鳴人直挺的鼻梁，啞著嗓子說“我哪兒也不會去，我就在這裏，而你就是我足下的土地。鳴人……”
    “我喜歡你，不為別的，因為你是你。”
    “嘿嘿，”六歲那年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匯聚上心頭，金發少年帶著標誌性的傻笑撫上眼前那張冰冷而光滑的臉，“我當然知道你喜歡我。”
    隻是說什麽也想聽她親口說出來而已，不然不足以安撫心中因為不確定而滋生的患得患失，如今已經漸漸學會獨當一麵的他還是和當年的那個妖狐小鬼一樣迫切地需要得到別人認可，隻是對象換成了眼前這個人。她當然是喜歡他的，艾爾微笑的臉下藏有一麵牆，將所有人清晰地劃分出親疏遠近，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人能越過去。
    除了他。
    他們之間的聯係並不是隻有眼前這一刻的肢體接觸，而在更深的地方。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呼吸和心跳的頻率卻驚人的一致？肌膚接觸的瞬間也是，有一種異常不可思議的融合感，就像彼此的血肉和神經糾纏在一起一樣，仿佛生來如此。
    “不過啊，艾爾你在害怕什麽？”
    “我怕你誤會。”
    鳴人疑惑地皺皺金色的長眉，然後舒展開，揚起暖陽一樣和煦寬容的笑臉問道“為什麽會誤會？”
    艾爾的手陡然抓緊他胸前的肌膚，抬起頭麵色嚴肅地問“你想知道？”
    “當然想啊，艾爾你總是把話憋在心裏這可不行。”鳴人狐疑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事會讓她這麽難以啟齒啊？
    “隻要你想知道，我再也不會向你隱瞞什麽事了……”艾爾不自在的癟癟嘴，稍稍踟躕，鄭重其事的說，“我喜歡你這件事是真的，……不是因為我想從你這裏要什麽東西，是因為除了你以外我接受不了別人。”
    鳴人越發納悶。盡管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少年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她似乎想從他這裏拿走什麽東西，撓撓下巴，鳴人一臉費解“艾爾，隻要我有，什麽都可以給你啊……不過你到底想要什麽啊？”
    他當然有……
    控製自己全身血液流動速度和方向，使臉上的溫度降低，艾爾尷尬地說“是能解決我和艾瑞克的矛盾的東西……”
    艾爾微微側過臉，貼在鳴人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鳴人一臉茫然，輕輕轉頭，嘴唇從她涼涼的耳尖擦過。受角度所限，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少年隻得好奇道“那是什麽意思？”
    小廠長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鳴人臉上困惑的神色越來越深，艾爾不得不耐心地向他解釋。
    過了一會兒，當他的所有疑問統統得到解惑後，鳴人終於隱隱約約懂了她說的是什麽……
    “那是……”渾身僵硬。
    “也就是說……”臉色爆紅。
    “不得不……”鳴人縮成一團雙手捂臉，時不時發抖。小廠長的一條腿還夾在他兩腿中間，鳴人蜷起身體的時候艾爾猝不及防被他的動作帶得身體一歪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滾到一邊的草地上去，一雙溫暖的雙臂及時環住她。
    窩在這個平坦堅實而可靠的懷抱裏，艾爾心虛地低頭玩手指。
    鳴人不答應也沒關係，實在不行的話，讓艾瑞克自己另想辦法去。
    晨光工業的廠長回來了，這個新聞一出，所到之處一片風聲鶴唳。該沉默的沉默，該示好的示好——不隻是看在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廠長的份上，雇傭兵組織曉在渦潮村折戟沉沙的消息，也足夠讓所有人重新掂量渦潮村的重量了。
    掂量歸掂量，有膽子上前摸老虎須的人也不少。
    比如此刻。
    “桃地再不斬和白都是我們渦潮村的居民，憑什麽給你？”艾爾十指交叉，輕蔑的斜了水影照美冥一眼，轉頭又冷冷盯著岩忍村代表，“至於曉的成員歸屬問題，作為當事者和貢獻方，渦潮村和木葉在這次戰鬥中都付出了很多。等到我們把事情擺平了，你們就立刻跑出來伸手收果子？敢問貴忍村臉皮厚度幾何？”
    對曉一役後，各方的關注陸陸續續匯集到渦潮村來，在這種情況下，霧隱叛忍再不斬和白的身份再也掩蓋不下去。而被捕獲的曉成員裏，幹柿鬼鮫是霧隱叛忍；角都是偷走了珍貴禁術的瀧隱叛忍，飛段殺害了大量湯隱忍者，且兩人都曾試圖對雲忍村二位由木人下手；宇智波帶土涉嫌用幻術控製四代水影矢倉，有傳聞是他直接或間接導致了四代水影的死亡；而且，曉作為雇傭兵組織，的的確確參與了很多對小國的戰爭。
    所以，各忍村這是上門要人來了。
    當霧隱上忍憤怒地提及桃地再不斬曾策劃政變的事，艾爾托著下巴愛答不理的低頭轉筆玩兒，全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對再不斬做過的事，廠長無從抵賴，而且以再不斬狂傲的性子估計也不樂意見她否認這件事，哪怕是為了維護他。
    因此對霧隱村的指責，艾爾隻是裝聾作啞，假裝什麽也聽不見。對岩忍村，廠長的脾氣就不怎麽好了。
    岩忍村代表再次宣布條件的時候，艾爾微微一笑，在座的眾人頓時無端地覺得會議室裏突然有些涼颼颼的。小廠長擱下筆，孩子氣的托著臉，天真無邪道“別人也就算了，你們岩忍憑什麽橫插一腳？雇傭曉組織參加戰爭，打壓小國，擴大自己軍事實力，這不是你們岩忍幹的嗎？如果岩忍主張要將曉以戰犯論處，是不是應該把你們的土影也送過來一起審判一下？”
    在沒有成立立場較中立的國際法庭之前，把曉成員交給岩忍？難道這些人以為木葉和渦潮村高層腦子集體壞掉了？
    “可愛的小妹妹，你如今不過是晨光工業的廠長，渦潮村首領早就換人了。所以啊，你還來插嘴我們幾個村莊之間的事務什麽的，未免也太多管閑事了些。”照美冥視線從艾爾身上滑到一旁的宇智波止水臉上，風情萬種地勾唇一笑。止水被她看得一臉懵逼，急忙假裝不經意地檢查自己是不是哪兒粘上了什麽髒東西。
    鳴人出任渦潮村及波風城首領，不過是臨危受命，是渦潮村和火之國大名角力良久後互相妥協的結果。等到他正在一步步坐穩首領的位置，富有聲望的前首領艾爾卻突然回歸，短短幾天內，外界都在瘋狂猜測他們會在什麽時候為了爭☆奪☆權力和地位撕破臉反目成仇。
    畢竟常理來說，自己一手苦心經營的心血半路被人撿了去，一般人都是不能接受這種事攤在自己頭上的。照美冥這番話除了敲打廠長身份不夠之外，也是對兩人關係的挑撥離間。
    她就不信不能在他們兩心中種下一顆刺。
    對別人而言，這招可能有點用。但是艾爾的性格決定了照美冥的話語起不了任何作用，作為一個現實主義者，她是那種會對一切事物都抱著最壞的打算再竭盡全力去努力的人。早在兩年前，小廠長就在ns4機器人裏埋入最好管理員備用名單的程序，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她就有做好麵對各種突發事件的思想準備。
    而話題的另外一個主人公，渦潮村現首領漩渦鳴人依舊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裏，高居上位，氣定神閑。要論起來，鳴人比艾爾更無所謂，比起結果，鳴人更加看重過程。少年時期就能成為一村之首獨挑大梁，身後還是渦潮村和晨光工業這種不走尋常路的存在，半年下來，鳴人收獲的各種經驗和領悟早已不是同齡人能輕易所有的。
    他會如此鎮定自若，也不止是因為他相信艾爾，還有一層原因是立誌為這個世界帶來變革的少年，他所展望的視野遼闊，寬遠，而不是像眾人所猜疑的那樣僅僅落在今日今時的此處。
    根本上來說，他和她是一類人，光是腳下的渦潮村，是不可能完全裝下他們兩人的夢想的。
    想用區區首領的地位來挑撥他們？恐怕得拿銀河係來換才能起作用。
    “誰說我隻是晨光工業的廠長？”
    艾爾理直氣壯地抬起下巴。一旁的白馬上埋頭寫了份任職通知，阿爾旺接過，看也不看隨手蓋章，鳴人嘿嘿一笑，低頭簽上自己的名字。
    小廠長神情矜持地舉起手中的通知，晃了晃，冷笑道“今天開始，我就是渦潮村內政辦公室部長了……噫？職位怎麽這麽多？……咳，也就是說，這種會議我不光有資格參加，我還有權參與決議。”
    圍觀了全程的眾人目瞪口呆。
    就程序上來說，她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啊！渦潮村這幾人連麵上的功夫也不裝，直接跳過那麽多步驟明目張膽搞欽定，這樣真的沒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