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心算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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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許彥一行人打扮成藥商離開了渡口。
    與此同時,江州城、聖冠神殿外。
    天陰了,下雨了,這淅瀝瀝的雨聲似乎是某種召喚。
    前幾日,還被江州王家封為上賓的鄭培倫護法,恭順的站在殿外的屋簷下。
    那偶爾飛濺起的雨水,打濕了鄭培倫的外袍與鞋麵,他卻毫不在意。
    終於從殿內走出了一名侍從,引導著鄭培倫走入了正殿。
    正殿內供奉的,是聖樹的雕像,那向上分叉的枝椏,仿佛托起了整片蒼穹。
    雕像下,一身貴氣的韓雪君身著紅袍正襟危坐。
    鄭培倫護法加快了腳步,走到韓雪君身前,大禮參拜跪下。
    韓雪君一臉嚴肅的說道:“鄭護法久等了,剛剛本聖君有些閑事耽擱了。”
    鄭培倫則是一邊用額頭緊貼著地麵,一邊語態恭順的回應道:
    “回稟韓聖君!您的言語讓我誠惶誠恐,可以有幸等待您的召見,是我這輩子的福分!”
    “起來吧!”
    鄭培倫謝恩後,緩緩站起,頭低垂,眼睛死死盯著地麵。
    “說說你的事情吧!”韓雪君的聲音再次傳來。
    “啟稟聖君,昨日下午已經在江州城官府的見證下,釋放了青自然。夜裏已經安排了可靠之人,重新將其逮捕,押送返回望天城。”
    在韓雪君的方向傳來“噔噔”兩聲清響,這應該是用指甲彈擊什麽東西的聲音。
    “此事務必隱秘,青自然的那位師兄卻是麻煩的緊了,不要給本聖君添亂!押送回望天城後,一定要妥善處置!”
    鄭培倫行禮稱是,隨後繼續匯報著:
    “鄴城那裏的山洪已經妥當,僅僅死了幾十個村民,道路十日之內,無法恢複。”
    噔噔!
    又是這兩聲清響。
    “他們如果還是走了鄴城,你也不用再去擔任什麽總帥了,直接自盡吧!這樣死的會輕鬆一些!”
    鄭培倫聽聞此言,立即下跪,虔誠的說道:
    “請聖君放心,此事定萬無一失!”
    十個呼吸後,鄭培倫才被韓雪君允以起身,可見這件事,在韓雪君心中的分量。
    隨後韓雪君則是主動對著鄭培倫,問出了召見後的第一個問題。
    “鄭護法!你說如何才能騙過一個多智近妖的人?”
    鄭培倫瞬間想到了幾日前,在王家大殿內,那個帶著麵具的年輕人。僅僅從身形,說話的聲音,還有韓雪君對他的態度,鄭培倫心裏認為,八成此人是三聖君中最隱秘的那位——許彥。
    加上剛剛鄴城那件事情,這多智近妖的人到底是誰,似乎也有些不言而喻了。
    這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呀!
    不過鄭培倫想到了一個答案!立刻行禮回應道:
    “能否騙到的關鍵!還要看此人聖樹眷顧的多寡了!”
    “如果隻是比聖樹眷顧,那天底下不會有人比他多了,你的這個回答不好!給本聖君重新說!”韓雪君立刻否定掉了鄭培倫的回答,嚇的鄭培倫連連行禮認罪。
    鄭培倫此刻的心中,可是叫苦不迭。心想著,你們神仙打架,我跟著遭殃,這算哪門子事呀!不過吐槽歸吐槽,答案還是要盡快給的。鄭培倫搜腸刮肚,一個看似還不錯的回應又出現在他的心中。
    “無論那人的智慧如何高絕!有心算無心,主動勝被動,隻要推演的夠精細,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
    表麵看,這句話是精簡點評,實際細想,句句就是花式馬屁!鄭培倫可是非常精於此道。
    果不其然,這句話讓韓雪君心情大悅,隨即向鄭培倫丟來一個物件。
    “賞你了!最近這東西,突然冒了出來。”
    鄭培倫行禮感謝,定睛一看,這不是正是剛剛被彈出噔噔聲音的東西。
    一個被銅漆包裹的木質兔子。
    此時,殿外的雨停了,陽光破開了雲層,大殿外光芒萬丈!
    ...
    兩個時辰後,已經來到了下午。
    許彥一行人距離渡口已經很遠了。一到兩日可以到達岐山鎮,再過一兩日就可以回到行道山了,雖然此次外出的刺殺任務失敗了,但是返家帶來的幸福感,都會隱隱的出現在每個人的心中。
    許彥在這一路上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他不停的四下張望著,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異常。
    昨日下午,許彥在製作完那隻木兔後,就把整件事情反複思考了幾遍。無論聖冠神殿的計劃如何,一定不會讓他們這波人團滅,不然就失去這次潛伏的意義。
    那麽無論韓雪君籌謀的計劃是什麽,最終的目的,一定是讓許彥在回到行道山後,可以獲得更多的主動權。如若是許彥把自己代入韓雪君的角色,來主導計劃,那麽這一行人中,極大可能會出現一些祭品了。
    許彥這幾日雖然受到了平等教思想的影響,但是他仍然是聖冠神殿的聖君,他心中可沒有,兩大之下難為小的這種念頭。
    許彥不想破壞韓雪君的計劃,畢竟這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隻想在韓雪君的計劃中保護幾個人,許彥認為,他想保護的這幾個人,在日後行道山的行事中,可能會對他有所幫助。
    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
    這異常意料之中的出現在了,許彥的眼前!
    在這不算寬敞的官道上,許彥一行人的正前方,出現一個奇怪的隊伍。
    這個隊伍以兩人為一排,規整的在官道右側的路邊慢步行進著。
    許彥一行人從隊伍身邊經過,估摸著這隊伍大概一共有十五排左右。
    隊伍裏的人都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僅憑一眼,很難分辨出性別和年齡。
    不過,許彥發現,這隊伍每排的前後人之間,都用金屬腳鏈相連著。原來是押送囚犯呀,怪不得會有如此怪異的感覺了。
    在隊伍的開頭與末尾,都有一位身背鋼刀的官差,他們分別控製著隊伍行進的速度與秩序。對於已經喪失反抗意識的囚犯來說,用兩人押送三十餘人綽綽有餘。
    “大人這是去哪兒呀!”
    走在許彥身後的遲開勝,開口向囚犯隊伍領頭的官差詢問道,順便隨手扔給了這位官差一個小布袋。
    官差警惕的接過布袋,反複打量著這個陌生人,看著遲開勝一臉堆笑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扔來的布袋。
    布袋裏裝著的是一些幹枯煙絲,在這條官路上,這煙絲葉算是常見的小禮物了。
    此時官差的臉上,才顯出一絲笑意,於是他回應道:
    “去岐山鎮做交接!”說罷看了看身後的一群囚犯。
    官差身後的囚犯在聽到這句話後,明顯的引發了混亂,囚犯隊伍瞬間停下了。
    “我們要去岐山鎮?”
    “不是去江州城嗎?”
    “怪不得這條路,我沒有印象!”
    隊伍末尾的官差年齡較大,見到此情此景,立即小跑到了囚犯隊伍的排頭,隨後狠狠的瞪了遲開勝一眼。
    麵對著陷入吵鬧的囚犯們,他立即抽出了身上的鋼刀,在沒有任何言語提醒和警告的情況下,一刀直接劈向了話最多的那個囚犯!
    瞬間!那名囚犯的人頭高高飛起,在空中還保留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著人頭的落地,原本有些混亂的隊伍瞬間恢複了平靜。
    “再嚷嚷!再廢話!你們都得死!你們這幫廢物回想一下,我在上路之前和你們說過的話!我們彼此配合,互不為難!說不定,我們都會有個好的結局!
    如果!如果!你們這幫廢物,再有一次!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毫無警告就殺人的行為,加上這暴戾的言語,讓平等教的車馬也停住了。
    這位年齡較大的官差,明顯經驗豐富,在迅速控製住囚犯的混亂後,狠狠訓斥了收受煙絲的官差。隨後,他轉頭詢問遲開勝:
    “你們是何人?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遲開勝急忙解釋道:
    “我們是藥商,這是我們的通關路引。”
    這位官差在仔細檢查完畢後,惡狠狠地對著遲開勝說道:
    “年輕人,記住不要主動和執行公務的差人打招呼,尤其是我們這種!”
    說罷,晃了晃手中的鋼刀。
    遲開勝點頭,連連稱是,隨即又是一個小布袋,悄無聲息的奉上。
    官差用手一捏,對著遲開勝微微一笑,這茬才算是揭過。他走回了隊伍,抽出鋼刀順手砍斷了那個無頭囚犯前後鏈接的腳鏈,就讓這具無頭屍體徹底暴露在官道上。
    官差隨後大步走回了隊伍的末尾。隨著他一聲吆喝,這隻囚犯隊伍繼續以奇特的狀態前行著。
    仿佛剛剛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位被訓斥的年輕官差明顯有些喪氣,一言不發的繼續行進著。
    遲開勝組織著車馬重新出發,在路過這名年輕官差的時候,遲開勝抱拳行禮,語氣有些抱歉的說道:“祝平安!”
    “平安!”官差小聲回應。
    隨即兩隊人再無交集,許彥一行人再次慢慢越過這押送囚犯的隊伍。
    在確認已經遠離囚犯隊伍後,遲開勝對著平等教的一行人大聲說道:
    “所有人,加快行程,兩炷香後,那裏會有一段小路,等到了那裏,我們休息一下!”
    在遲開勝的提醒下,所有車馬都放開了速度,直奔那段小路而去。
    很明顯,這平等教的一行人,在這群囚犯身上發現了異常!
    等待這些囚犯的最終命運,會是什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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