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黑路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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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江州城聖冠神殿
    在王家家主王之克的緊急召集下,青老先生、王西炎、畫眉、許彥,來到了江州城的聖冠神殿處。
    在神殿的後殿中,有一座雅致院落,應該是聖冠神殿用來接待專屬客人的。
    許彥記得,畫眉醉酒後說過,近幾日,王宅想要招待一位非常重要的貴賓,這次召集應該和這件事有關吧。
    青老先生見所有晚輩都已經到齊,小聲的對著眾人說道:
    “你們都保持肅靜,等王之克老爺來了,就會遞上拜帖,在此之前千萬不可喧嘩,眼前院子裏的這位先生,叫做鄭培倫,位列聖冠神殿護法一職,近幾個月,那個什麽平等教的在南邊有些鬧騰了,鄭培倫大人受到教宗親命,前往鎮壓,中途落腳到我們江州城。
    我們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提前做出了宴請邀約,而且每日在城門處都有專人等待,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們等到了,你們切記,如果今日有緣相見,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如果可以討得這位大人歡心,那麽你們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在許彥為數不多的記憶力,聖冠神殿的教內位階,自上而下的分布是這樣的。
    首位,自然是教宗,教宗是聖樹在人世間的代表,擁有無上權威。
    其次,是聖君,也就是許彥的位階。聖君由教宗親手指定,每一位都是教宗的心腹,除了許彥之外,還有兩位聖君,隻有聖君可以身著日月同輝的紅袍。
    再次,是護法,護法則是由聖君指定,每位聖君皆可指定兩位護法。在聖冠神殿中,自護法以上才可以被稱為高階的神職人員。其餘的都是一些功能性的位階。
    之後不久,王之克匆匆來到了院落前,眾人紛紛上前見禮。王之克環視四周,有點憤懣的說道:“吾為何不見夫人?”
    王西炎立刻回應道:“怕是下人們通知的遲了,母親大人還未準備好。”
    王之克則是命令道:“今日之事就算了,明日宴請,務必提前安排下人,一定要邀約夫人到場!”
    說罷後,王之克整理了衣冠,拿上了拜帖,輕輕叩響了院落的大門,同時奉上的自然還有一袋沉甸甸的叩門銀包。許彥目測,這個銀包應該在五十兩以上。
    這種自下而上的拜見,白日叩門用銀票,晚上叩門用銀包,這已經成為了聖樹王朝默認的規則了。
    一炷香後,院落門大開,魚貫湧出數十人,有男有女,天色雖暗,但是這些人打著火把,都可以勉強看的清麵容。
    這群人中為首的一位濃眉男子,對著許彥等人說道:
    “敢問哪位是江州王氏家主,王之克?”
    “是吾!”王之克上前行禮。
    濃眉男子還禮,然後語氣恭敬的說道:
    “護法今日舟車勞頓,已經睡下了!感謝王老爺的辛勞至此,不過護法睡前特別交代,明日晚宴,一定會準時到達,絕不會辜負王老爺一番盛情。”
    許彥側耳聽見,隻覺得這濃眉男子此話頗有意思,高度概括一下,就是今天沒空,明日吃飯見!雖然王家在江州獨霸一方,但是這從望天城過來的貴人,可根本沒有把王家放在眼裏呀。
    王之克修養極佳,雖然吃了一個軟釘子,但是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悅,他與這濃眉男子隨即寒暄起來,幾句之後,儼然就是莫逆之交。不過眼尖的許彥,看到他們在拉扯之間,王之克悄悄遞上了一遝銀票,那濃眉男子也是很熟練的收下了。
    一炷香後,兩人依依不舍,互相拜別,這王家的緊急召集,自然也就宣告解散。
    眾人一起返回王宅,許彥與畫眉打著一盞燈籠,故意落在人群的最後,他們兩人也不想乘車,正好就著夜色也可以說一些悄悄話。
    二人剛剛走出聖冠神殿,就發現了等待在路邊的王西炎。
    王西炎看了許彥,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殷勤的說道:
    “姐夫!姐夫!你放心,明日晚宴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好!”
    說完,還對著許彥比出了一根大拇指,然後對畫眉挑了挑眉,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在畫眉驚訝的目送下,王西炎上了馬車,馬車行駛後還戀戀不舍的和許彥伸手打著招呼。
    王西炎的馬車走遠後,兩人繼續打著燈籠,緩步向著王宅走去,所幸路程並不太遠。
    在這過程中,畫眉略有驚訝的詢問著許彥:
    “這短短幾個時辰,尊者到底用了什麽術法,這王西炎我最是了解,相處十多年,我從未見過他有如此表現!”
    許彥就把今日釣魚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畫眉。
    在聽完前因後果後,畫眉突然腦洞大開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按照尊者所說,今日用釣魚的這種手法給王西炎一步步增加壓力,從而讓他對你產生信任,不過如若王西炎提前釣上了魚,那麽尊者的節奏不就被打亂了嗎?”
    許彥微笑的回應道:“王西炎的那個瓷罐的餌料裏,我下了生蠶豆粉,氣味特殊,魚兒絕對不會咬鉤的!”
    畫眉聽聞後婉兒一笑,許彥隻覺得畫眉微笑的側顏,有些美麗!
    “那尊者你說,王西炎會有如此改變,最大的原因是什麽呀?”畫眉繼續問道。
    “因為愛情。”許彥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但是發現此情此景,說著四個字似乎有其他指代。
    畫眉沒有回應,許彥透過燈籠裏隱約的光,隻見得畫眉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
    天以黑,但燈很暖。
    路不遠,但情卻長...
    兩人就這麽有默契的走到了王宅的門口,許彥把手中的燈籠遞給了畫眉。
    “明日晚宴之事,我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不過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準備,就先送你到這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畫眉則是把剛拿到手的燈籠又遞還到了許彥的手上。
    ”天色已晚,尊者注意安全。“
    望著畫眉一步步走入王宅,許彥則是原路返回了神殿。
    ...
    江州城、一處普通的客棧內
    平等教的眾人聚集在一間屋子裏,為首的青衣劍客遲開勝故意壓低了聲音,對著眾人說道:
    “諸位聽好,今日畫眉與我做了通報,明日晚宴後,畫眉會準備好蓋有王之克印章信件。後日一早,畫眉便會去江州城官府取得通關路引,所以我們明晚就要收拾好行李,套好馬車,等待後日畫眉與徐漢光和我們匯合。
    各位沒有問題的話,就各自去準備吧,隻要有了通關路引,出江州城後,最多五日,我們即可返回!最後的時刻,也是最關鍵的,各位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眾人小聲稱是,然後紛紛離開了屋子,直到最後,屋子裏隻剩下了遲開勝和南煙。
    南煙主動詢問道:“今日畫眉與你通報的時候,有沒有提到徐漢光?”
    遲開勝回答:“有!並且準確的說到,這次如果可以安全取到通關路引,徐漢光當居頭功!”
    聽聞此言,南煙走到窗邊,推上了一頁窗戶。窗外雖然暮色已垂,但是江州城的市井生活卻是繁忙了起來。
    遲開勝見到南煙開窗的動作後,補充說道:“望天城刺殺許彥失敗後,是我故意奪了他的權,我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場刺殺還需要斟酌!”
    南煙仍然是望向窗外,默默說道:“其實你更在乎的應該是畫眉吧!”
    遲開勝沒有反駁,隻是把這個問題換了一個說法:“那徐漢光還是你的未婚夫呢!”
    南煙轉頭,眼神堅毅的看著遲開勝,然後說道:
    “我的親哥哥慶風波死了,死在了刺殺計劃中,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神弓也沒了!哥哥慶風波與徐漢光從小一起修煉,一起成長,他們兩人就和親兄弟一樣。一個月前,我在哥哥的引薦下,在教主的見證下,與徐漢光定下了婚約!
    不過,刺殺失敗後,我支持了你的奪權,在這一路上,我也控製著自己,故意冷落著徐漢光,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做嗎?”
    遲開勝搖了搖頭。
    南煙繼續說道:“我、畫眉、哥哥慶風波,我們都知道刺殺並不是一定會成功,如果失敗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在刺殺進行之前,我對徐漢光是無比信任的!但是刺殺之後,在與許彥那個惡魔接觸過後,我對徐漢光的信任有些動搖了!所以...”
    遲開勝接上了南煙的話語:“所以你需要平等審判!”
    南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回程之後,教主第一時間就會安排平等審判,如果徐漢光沒有問題,那麽你我都必須虔誠的向他懺悔!請求他的原諒!如果你不遵守平等審判的結果,那麽我一定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遲開勝點了點頭,默默離開了屋子。
    偌大的房間裏,現在隻剩下了南煙一個人,她清冷白皙的麵容,因為這幾日的親人離去的傷痛,還有晝夜不停的精神內耗,變的更加憔悴了。幸好,如若江州城的事情順利,很快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徐漢光,我的心裏,其實是很想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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