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六十章 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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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在狹窄的山路上,時常有灌木和垂下的樹枝輕柔地擦過車窗。
我緊緊抱著破舊的木箱,時常回頭看一眼身側的人。
陽光穿過後退的枝條間隙,灑落在清俊的側顏上,留下一片片斑駁的光斑。
我看著那因呼吸微微起伏的鼻翼,心中無比寧靜。
或許人隻有在感受到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如今的我隻要看到他還在,就覺得很幸運了。
回到海市的時候,天已經黯了下來。
黃景軒有事要回黃家,便帶著念姍和景宸一起去了,有柳清歡和黃逐月陪著,顧姨便也沒有阻攔。
隨意吃了點東西,我回房間洗了個澡,然後撥通了喬雨薇的電話。
“喂,有事麽?”
喬雨薇故意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些戒備,像是在提防著什麽人。
“明天有空麽?我有點事情想要谘詢你,畢竟你是龔長青的主治醫生。”
話落,喬雨薇的語氣放鬆了不少。
“喬小姐,我和你說過很多遍,這個病例的情況已經非常明確了,沒有必要這樣纏著我。”
我眯了眯眼,搖晃著手邊的氣泡酒,淡淡道“若是我給谘詢費呢?你總不會和錢過不去。”
喬雨薇頓了頓,語氣變得玩味起來。
“時間地點發給我,我會考慮的,我現在正在和張主任開會,先掛了。”
語罷,喬雨薇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看著淺粉色酒液裏翻騰的液體嗤然一笑。
“看來喬雨薇也防著張鵬飛呢。”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隨即門被打開,柳墨白穿著淺灰色浴袍走了進來。
他沒有戴眼鏡,沾了水珠的烏黑碎發遮擋了眉眼間的淩厲,看上去很是柔和。
浴袍隻能遮住他小腿的一半,露出一片猙獰的疤痕。
我眉心緊了緊,白爺的藥那麽厲害,可柳墨白的疤痕卻沒有消退的跡象。
這是他傷得最重的一次。
“怎麽了?”
柳墨白見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腿,道“我身上有東西嗎?”
我鼻尖酸酸的,搖了搖頭“沒什麽。”
就是想刀了喬時秋而已
我微微吐出一口氣,緩和了情緒後,試探道“你怎麽來了?白爺說了,我們不能同房。”
握著高腳杯的手微微發緊,這種話說出口怪難為情的,可為了我們全家好,我又不得不說。
柳墨白臉色肉眼可見變得尷尬起來。
看著我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古怪。
須臾,我被他看得越發不自然後,他才幽幽開口。
“我在你眼裏就是那般欲求不滿?”
不是麽?
我扯了扯嘴角,幹巴巴道“我是為了你好。”
“嗬”
男人冷笑一聲,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淡淡道“箱子呢?”
原來他是來查看麵具的。
我幹咳一聲,壓住尷尬的情緒,起身去到衣櫃旁邊,將木箱抬了過來。
原本我打算等謙哥從十八處被放出來後,再帶木箱去海市辦事處。
既然柳墨白提了,我便先打開來看看。
有他在,總不會出事的。
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將這木箱表麵的灰塵擦幹淨了。
破舊木箱顯露出原本的麵貌。
原本以為用來裝那滿是煞氣的麵具的木箱上麵,至少得有高人畫出的符咒。
卻不料,清理幹淨後,隻看到蓋子上用繁體字刻了“仁、義、禮、智、信”五個字。
簡單得不像是術士能幹出來的事情,倒像是個儒生做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
伴隨著一股陳舊的朽木味道,一張猙獰的木質麵具出現在眼前。
那麵具畫著紅黑交錯的花紋,耳朵位置掛著兩條有些褪色的紅綢布,布的尾端墜著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銅鈴。
我定定看著銅鈴上的花紋,略微激動道“對!就是這個!裘千歡破土有望了!”
話落,麵具上泛起暗紅色血霧。
原本躺在箱子底部的麵具緩緩飄了起來。
“叮當當——”
伴隨著銅鈴的聲音,一個渾身血紅身材魁梧的漢子出現在露台上。
那漢子雖然戴著麵具,卻依舊能看到他的腦袋被削掉了一片。
白色和血紅色交融的粘稠液體從那缺口處,一滴滴落在地上,又化作一片紅霧消散不見。
我看著那鬼煞,沉吟幾秒後,道“你就是李菊口裏的紅臉叔叔?是你救了陸斐?”
鬼煞緩慢地點了下頭,幽幽開口。
“我叫吳城,死在了一場饑荒裏。”
“死後我不願意投胎繼續受苦,便學著別的鬼開始吞吃鬼煞,想當鬼王不受欺負。”
“好不容易成了點氣候,我卻被一個黃仙收到了麵具裏,讓我給善人護法,以後混個鬼仙當當。”
“結果護法沒當多久,一群盜墓的把我偷了出來,成仙的事泡湯了,我便回到了以前的老本行。”
“有人告訴我生魂更好吃,於是我把目標放在臨門村一個名叫陸聰的落魄秀才身上。”
陸聰的靈感來源於太平廣記,定伯騙鬼的故事,正文篇幅有限,所以放在作話裏,蠻有趣的古人談及鬼魅也不僅僅是驚悚恐怖,也有一些趣談
我也希望能夠借用這個靈感來豐富一下支線的感情基調。
臨門村的設計其實有點烏托邦的味道,過於美好的東西或許不那麽真實,但我們永遠可以通過文字繪畫錄像來感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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