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回 錯位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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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隻是個管後勤的輔助啊!
    “當!”的一聲輕響,一隻格鬥矛如同跨越了時空,正中下落中的釘錘,並借著飛馳之力,將釘錘直接帶向了一邊。
    高大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同樣魁梧高壯的柱子已經一腳踹出,推著瞬間化形變大的塔盾,向著黑壯漢衝撞了過來。
    “嘭!”的一道悶響,兩個兩米高大的壯漢撞在了一起,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激起了一道道無形的氣浪,向四周擴散。
    一道斧影閃過,在前方馬車上檢查的鎖甲叛軍,被大伊萬的射擊戰斧直接斬首。
    一道劍影掠過,在後方馬車上檢查的鎖甲叛軍,被珍妮反手一劍割開了喉嚨。
    分散在三輛馬車周圍的幾個農民叛軍,此時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陣詭異的微風掠過,他們便紛紛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臉色通紅,喉嚨腫痛,無法呼吸,咳出的鮮血順著嘴角無意間流下。
    病毒,伴隨著微風,直接奪去了這些農民叛軍的生命。
    法迪亞輕輕收起了施展巫術的法杖,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現場唯一還站著的敵人身上。
    兩個高大的壯漢,開始了拳拳到肉的原始搏擊,你一拳,我一肘,無比簡單,無比慘烈。
    這兩個都是準備進行靈修試煉的肉盾型晶修,無論是抗打擊力量還是恢複能力,都有將這場肉搏拖入無限持久戰的可能。
    剛剛突襲式投擲格鬥矛,阻止了對方用釘錘破壞任務物品的秦風,此時手中已經架上了帶著箭匣的戰弩。
    九天丙火神雷加持之下,雷火威能引而不發,隨時準備箭矢出膛,直指敵人胸腹。
    隻是此時柱子和對方貼身肉搏,身體交錯糾纏,如果貿然擊發弩機,很可能造成誤傷。
    正當秦風還在猶豫地選擇著切入戰鬥的時機,女騎士珍妮已經雙手高舉著佩劍,劍刃朝天,大喝一聲“風隨我意,起!”
    原本安靜的空氣突然變得焦躁起來,秦風等人明顯地感覺到了氣流的湧動。
    無數的氣流盤旋著,以珍妮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氣流的漩渦,似乎正在醞釀著恐怖的風暴。
    感受著身邊風元素的濃鬱綻放,珍妮將手中騎士劍重重揮下,直指黑人壯漢和柱子纏鬥的方向。
    刹那間,她身邊聚攏起來的氣流漩渦,化作了旋轉的風暴,席卷了過去。
    風暴所過之處,一切物質皆被卷上了天空。
    兩個兩米高大的壯漢,也不例外。
    眼看著兩個纏鬥中的壯漢,被風暴卷到了半空之中,珍妮覺得時機已到,騎士劍抖了個劍花,大喝一聲道“風隨我意!給我分!”
    旋轉的氣流,一分為二,利用氣流風暴那巨大的牽引之力,和風力無所不至的發力麵積,將纏鬥的二人,直接分成了兩股風暴,向著相反的方向,分別扔出。
    大伊萬急忙上前幾步,接住了被風暴卷得頭暈腦脹,從天墜落的柱子。
    秦風的雷火箭矢,則趁勢擊發,正正地命中了向著另一邊墜落的黑人壯漢。
    “混蛋啊~”隨著一聲語音詭異,但被眾人的靈儀翻譯後的叫罵,身上被雷火箭矢引爆出一團火光的黑人壯漢,在墜地後連續幾個躺地翻滾,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原地。
    “小心,這是遁走的靈術,很可能有反傷的陷阱!”法迪亞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已經衝了過去的大伊萬在一陣“誒唷~”怪叫聲中,捂著雙腿後退了回來。
    秦風見狀立刻上前,手中已經取出了血靈膏,對著大伊萬受傷的地方直接糊了上去。
    好在對方這個靈術的主要作用是遁走,追擊反傷的效果並不是很強,大伊萬也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罷了。
    “多謝了啊,達瓦裏希!”大伊萬坐在了地上,看著血靈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自己的創傷。
    “敵人已經走了,現在咱們稍微休整一下,繼續出發。”法迪亞觀察了一下己方的三個馬車夫,不知道是低級人工智能的作用,還是當地人已經見慣了殺戮,這三個馬車夫除了一開始有些驚懼之後,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秦風拿起了剛才射擊時扔到地上的木筒,繼續喝著清水,補充著身體的水分的同時,大腦高度地旋轉。
    唯一疑似晶修的敵人,又一次逃跑了,這個敵人和之前的那個用輪刃的天竺晶修明顯不同。
    如果真的是團隊作戰的話,對方的五人團隊,已經有兩人現身了。
    同時,對方剛才的行動,也直接指明了對方陣營的主要任務,那就是銷毀自己團隊手上的這批鎧甲補給。
    這些不能裝入空間裝備的一馬車鎧甲,竟然成了整個試煉任務的關鍵。
    按照道理說,正常的試煉任務,尤其是團隊作戰的話,不應該有這麽難以處理的任務物品吧,這次的任務難度似乎有些……
    等等!我好想明白了什麽……
    秦風似乎抓住了一種可能,一種十分符合己方身份的可能推測。
    要知道,他本身這次來進行的試煉,可是術道晶修啊……
    回到剛才的思路,現在的問題是,敵人的主力,在哪裏?
    作為五個在同時代可以稱之為超能的晶修高手,雖然隻是徒眾階的試煉者,但是在這個曆史背景下,這個時代中,依然可以威懾更多的人群,控製更大的局勢,甚至改寫曆史。
    不同於其他同伴們隻為完成眼前明處的任務,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簡單想法,秦風陷入了各種可能性的深深思考。
    ……
    條頓內陸,紐倫堡。
    因為教皇的一紙聖令,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被宣告為廢帝,眾多大公們在教皇的唆使和驅動下,群起而逐鹿。
    此時,眾大公聯合軍的大潮,已經幾乎占領了整個紐倫堡,隻有那城中高地上的皇帝城堡,還在廢帝擁簇們的頑強堅守之下。
    皇帝城堡之下,城中高地前的一片緩坡,從城堡門前漸漸蔓延至高地下的一片平坦的空地。
    空地本不是空地,那裏原來是一片民居,但是兵災過後,便成為了平坦的空地。
    從緩坡的高處,一排五名具裝板甲騎士,正手持著長矛,駕馭著戰馬穩步下坡。
    五名騎士的背後,是三十餘名身披雜裝甲胄的步兵,手持斧盾,委身前行。
    “當~”的一陣敲擊警示後,坡下的叛軍聯軍,很快拉起了防禦的陣勢。
    上百名步兵手持刀盾,一前三後地呈“品”字型,排成了三個橫排,麵朝敵軍,嚴陣以待。
    步兵橫陣之後,十幾名板甲騎士,提著長矛聚在了一起。
    “現在怎麽辦?咱們誰上去迎敵?”其中一名將麵甲推上頭盔,露出了滿臉絡腮胡須的條頓大漢,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
    眾騎士無人搭理他。
    雖然無論怎麽算,他們合起來的戰力,麵對敵人的五名騎士,都是實力碾壓的局麵。
    但是誰先上誰後上,不影響這次的戰鬥,卻影響後期的軍勢分配和利益分配。
    因為己方先上的騎士,很可能會受傷,而受傷後的騎士,在之後的軍勢分配中,將失去優勢、先手和話語權。
    同理,在之後的利益分配中,更將失去優勢、份額和主動權。
    沒有誰是傻子。
    所以,沒有人願意先上。
    這就是聯合軍勢最大的問題。
    大家都有各自的算盤,在需要付出之時,都會首先保存實力。
    “請讓一下!”一道清冽的女音倭語,突然出現在眾多騎士大人們的身後。
    眾騎士聞聲回望,隻見一個精鋼甲胄覆蓋全身,兜上前立脅立俱全,紋飾精美的高挺東洋騎士,駕馭著一匹渾身雪白,不帶一絲雜色的高頭大馬,緩步行來。
    “將軍大人!”眾騎士們在馬上微微躬身,並發出一陣陣標準或者不標準的倭音。
    雖然並沒有聽懂這位“將軍大人”剛才說的倭語,但是他們基本理解了大人的意圖,紛紛駕馭著座下馬匹,讓開了道路。
    這名身著五百年後倭島戰國時期裝扮的所謂將軍,信馬由韁,從步兵橫陣的空隙中,來到了陣前的空地,直對敵軍。
    上百名叛軍的步兵三橫陣中,突然響起了震天的呐喊。
    這位裝扮奇特的騎士大人,是這次叛軍聯軍的發起人。
    在她和幾位同伴的武力威懾之下,本是各自為戰的眾大公叛軍們,被聯合在了一起,攻城略地,直到現在攻克了皇帝陛下原有的大片領土,甚至幾乎占領了腳下的紐倫堡。
    這一路行來,無數次的陣前斬將,無數次的無畏衝鋒,無數次的勝利,讓這些被領主和騎士們裹挾而來的農民們,從這位將軍的身上,看到了勝利、無敵和希望。
    恰如此時此刻,一馬當先,以一當五。
    對麵本在緩步下坡的五名騎士,停住了下坡的步伐,調整了前後左右的站位後,在一聲“為了陛下!”的呼嘯聲中,五馬齊奔,五矛齊挺。
    借緩坡地勢下衝的五名騎士,很巧妙地形成了一個“v”字型的衝鋒陣型,意圖將對麵的孤勇騎士,陷入五矛夾擊的險境。
    坡下的將軍大人,望著迎麵衝來的五名騎士,冷笑了一聲,用清冽的倭語輕蔑地說道“爾等土雞瓦狗之輩,也敢向我衝鋒?”
    話音剛落,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杆長柄大薙刀。
    隻見她橫刀倒持,打馬上前,麵對五杆騎士長矛,直接正麵迎了上去。
    身後的步兵橫陣中,呐喊助威聲絡繹不絕。
    眼看雙方快馬奔馳,正要迎頭撞上之際,坡上城堡中,突然射出了幾支弩矢,直指策馬上坡的薙刀將軍。
    弩矢疾馳,眼看避無可避。
    橫陣中呐喊聲為之一滯。
    突然間,數支羽箭,從橫陣後射出,並且後發先至,將疾馳而來的弩矢,一一擊落。
    策馬奔騰的將軍大人,似乎完全沒有被當麵疾馳而來的弩箭所幹擾,或者說似乎已經提前料到了會有人幫她解決這個麻煩。
    當羽箭擊落弩矢之時,將軍揮起了倒持的長柄大薙刀。
    風起,清風拂麵。
    刀落,刀氣衝天。
    五指騎士長矛,齊齊折斷。
    隻見六馬對衝,即將對撞之際,那大薙刀,揮至力盡之處,將軍反手就是再次揮刀。
    風再起,平地驚雷龍吟起。
    刀再落,人馬俱碎血漫天。
    一束陽光恰巧照映在,將軍反手揮刀後,白馬人立而起的畫麵之上。
    血霧漫天,馬首飛舞,人頭飄揚,殘屍支離。
    剛從弩矢迎麵射將軍,飛羽狙擊落暗箭的震撼中反應過來的步兵橫陣中,此時一片寂靜。
    但很快,沉迷於陽光下以一敵五,人馬俱碎的驚人畫麵的眾多步兵們,終於反應了過來。
    震天撼地的叫喊聲,充斥了城堡下的每一縷空氣。
    將軍橫刀一甩,無數的血漬從刀刃上滴落。
    那一身華麗非凡的倭國將軍甲胄當世具足,似乎被神秘的力量包裹著,一滴血漬都沒粘上。
    在己方聯軍的山呼海嘯聲中,將軍駕馭著白馬,緩步回陣。
    城堡上,臨時的指揮者,滿頭冷汗地看著緩坡上閑庭闊步一般行往本陣的白馬將軍,以及己方留在戰場上的五名騎士與戰馬的屍首,還有那三十名丟棄斧盾,抱頭鼠竄的己方步兵,和對方上百名士氣昂揚到肉眼可見的刀盾步兵。
    果然,這就是這幾天,敗軍傳說中的“白馬撒旦”嗎?
    隻怕撒旦,都沒有對麵這個奇特甲胄的家夥更可怕吧……
    對方還不是一人孤勇,而是有強大的夥伴相佐。
    之前那一陣十字弩的突襲,正是自己安排的殺招,卻被對方不知道什麽地方射出的羽箭,後發先至而一一擊落。
    這等射擊能力,如果真的是一個人同時射出的話……
    指揮者閉上了雙眼,右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輕聲祈禱道“上帝啊,請保佑我們的皇帝,早些歸來吧……”
    陽光斜照,高地上的皇帝城堡,似乎被染上了一層血紅,竟是別樣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