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醫師啊！
    “不……”
    “住手！”
    眾妖主鬼主齊齊出聲，但卻為時已晚。
    隻見那妖主和鬼主的肉身、靈魂盡皆被段千水涅滅，沒有絲毫留情。
    這要是林無奇在這裏肯定會大呼浪費。
    鬼主就算了，這妖主可是渾身是寶啊！
    血可以做藥引，筋皮更是可以打造皮革兵器，還有那肉，那骨頭……可以燒烤……煲湯啊！
    段千水自然不會想到這一點，雖然是浪費了點，但眼下這種情況也由不得她。
    隻有這樣做，才能最大限度地震懾到對方，鼓舞己方士氣。
    隻要最終勝了，區區妖主的屍體這一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麽。
    接著她又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剛剛為了短短時間內達到強殺效果，她不僅用出了底牌，還付出了些許代價。
    “怎麽可能！！你的實力，不可能，你明明沒有破八，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殺死它們？”牛角妖主厲聲道。
    很顯然，它還沒接受這個現實。
    “不可能？不過區區七級而已，死了有什麽好奇怪的嗎？”段千水語氣十分隨意，仿佛自己殺的不是什麽妖主，而是小魚小蝦。
    “之前如果不是一直在考慮大局，你們以為，每次圍剿我都隻是死幾個六級的廢物？”
    段千水說的是事實，她實力，早就達到了七級的頂峰，付出一點代價，不是不可戰八級。
    而且，她段千水，可是連封王強者都讚歎不已的，無論是天資，還是戰力。
    之所以一直隱忍到現在，還不是因為之前鎮海關並沒有做好血拚千海禁地的準備。
    但眼下既然大戰已經開始，也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了。
    初步具備打造神念分身能力的她，已經八級之下的巔峰強者了。
    牛角妖主也終於明白過來，目眥欲裂地看著段千水，似乎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與此同時，天空中風雲變化，天地發出陣陣哀鳴，似乎是在為剛剛的妖主和鬼主感到惋惜。
    ……
    “這是，又有妖主級的隕落了？還是兩尊！”
    冰天雪地中，妖王灼眉頭皺起，太快了，究竟發生了什麽，短短時間內，連續折損了三員大將，不是已經把大陣搭建起來了嗎？玄他們都在幹什麽？
    以鎮海關的留存實力，哪怕不至於苦苦掙紮，也是處於絕對劣勢的一方，到底出現了什麽變數？算漏了什麽？
    灼自然是不知道，這個大陣從一開始，就被某人鑿了一個口子。
    此刻在冰天雪地中，三名妖王輪番與冰王周閻交手，神色之中，已經漸漸帶上了些許不耐。
    在方外天地的加持下，冰王爆發出了駭人的實力，戰意盎然，一度壓過了三大妖王，隻剩旁邊的文王文子期還有灼遲遲未出手。
    灼未動的原因，是因為它準備的手段還沒好，而且麵對文王，哪怕隻是分身，它也不敢大意。
    雖然傳聞文王戰力不強，但與其交手者，無不憋屈落敗，此人經常一步算十步，在還沒塵埃落定之前，它也不敢亂動。
    不遠處的文王眼中神光不斷閃爍，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一直在暗中推演，但最終都被某種神秘而詭異的力量給擋住了。
    再結合妖主灼的反應，可以肯定對方肯定還存著什麽足以改寫戰局的手段。
    對於這個以狡詐聞名的妖主，文王自然是不敢大意。
    雖然大部分妖魔的智慧不如人類，但也僅是大部分，還是存在不少“軍師”級別的人物的。
    要是本體在就好了，說不定這時候已經推演出來了。
    想罷，文王雙目微閉，又猛地睜開，氣質也從之前的謙謙書生，變成了一位殺伐果斷的將士。
    “既然算不出來，那就把你的手段逼出來。”
    文王右手出現一根青柄毛筆，隨後直接朝著灼的方向輕輕一點。
    “破！”
    生死一判，青筆染紅。
    遠處的灼在文王拿出青筆的時候就已經是萬分戒備，直接挪動龐大的身軀，離開了原先所在的地方。
    在文王話音落下的時候，那個地方瞬間出現了一個黝黑的洞穴，四周布滿裂縫，就像是真的被青筆戳出來的一樣。
    “碧血毫，青焰筆，文王竟然連你的本命神器都拿出來了嗎？”灼沉聲道。
    文王聳聳肩道“沒辦法，我不擅長打打殺殺，身上唯一有點殺傷力的，也就這根筆了，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灼吐著蛇信的嘴角微微抽搐，尼瑪這叫有點殺傷力，剛剛它要不躲開，這玩意兒能在它身上開個口子出來。
    見文王也開始動手，周閻也是重新回到他旁邊道“如何？”
    文子期輕輕搖頭道“算不出來！”
    “你不是說一切盡在掌握中嗎？”周閻有些無語道。
    文子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啊！一切盡在掌握中，但不代表我一切都能算的準啊！我能算出一場大戰的勝負，但我總算不出最後得損失多少吧？”
    周閻“……”
    算了，懶得和這讀書人鬥嘴。
    “變數自有變數去應對，我們做的，就是為變數鋪路罷了。”
    文子期隨意擺肩，眼神猛地犀利起來道“還是，先解決了這頭小蛇吧！”
    “解決我們？文，如果是你的本體來，說這句話可能還有幾分威懾力，可現在就憑你區區一分身還有冰，癡人說夢。”狻鼻子一抽，呼出一口白氣，似乎頗為不屑。
    文子期用肘部戳了戳周閻道“聽到沒？他們看不起你呢！我沒有本體，你不是本體來了嗎？”
    周閻嘴角微抖，人說的是你好不好？
    不過眼下他也沒有爭辯，文王的偶爾的神經質和略微的精神分裂，在封王界是早就出名了的。
    “那就動手吧！你也別藏著了，我總覺得外麵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周閻語氣多了幾分沉重，本來對方三名妖主級別大將的隕落應該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殺！”
    文子期話不多說，直接提筆連動，一個“殺”字自虛空生成，並且不斷放大，朝著四妖王飛去。
    遺見狀雙翅一展，化作兩道無堅不摧的利刃般，自“殺”字劃過，“殺”字瞬間爆碎，化作漫天星光。
    文王青筆連動，星光彼此相連，形成一個牢籠，直接朝著灼罩去。
    “先解決你！另外三個的腦子不太好使，解決了你，其他一切都好辦。”
    讀書人和讀數妖之間的相愛相殺。
    灼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直直看著上空的星網落下，沒有做出絲毫動作。
    而一邊的黑玄冷哼一聲，碩大的龜殼直接飛出，將星網撞了個粉碎。
    這時的冰王周閻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直接放棄了原先一直糾纏的三名妖主，抬手凝聚出無盡的冰錐朝著灼爆射而去。
    龜殼再度出現，擋在了灼麵前，無盡的冰錐擊打在上麵，發出“叮叮叮”的響聲，濺射出不少火花。
    就在黑玄以為對方的攻擊已經結束時，身後的灼忽然麵色一變，猛地轉向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文子期已經出現在它八個頭顱後麵。
    青焰筆點在對方的脖子處，輕喝道“斷！”
    灼龐大的身軀一抖，一股劇痛瞬間襲遍全身，文子期所點之處出現了一個平滑光整的缺口，直接將它一個頭顱與身體斷開了連接。
    頭顱直接砸落在地麵上，如同山崩一般，地麵都抖動了幾下。
    隨後三大妖王的攻擊已經臨近，文子期似有所悟地看了看被自己切開的口子，身形淡化，離開了原地，出現在冰王旁邊。
    冰王看到妖王灼的異樣之後頓時身上寒氣四溢，緊皺眉頭道“分身？”
    文子期搖頭道“不是分身，真是分身絕對瞞不過你我。”
    “那……”周閻有些不解。
    而文子期卻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指著之前頭顱掉落的地方，此時那裏哪有什麽頭顱，有的隻是一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過的巨坑。
    “傳聞九嬰生而九頭，九頭各有思想，卻又以其中一個意識為主，必要之時，可以頭顱化作新身體，故有人稱九嬰生而九命。”
    “什麽意思？”冰王還是沒怎麽聽懂。
    文子期白了他一眼道“沒事多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
    周閻負在背後的雙手硬了。
    文子期轉而看向身軀縮小了隻剩數米高的灼道“雖說你的血脈尚未達到生而九頭的地步，但通過取巧的方法應當也是能做到這一點的吧！所以，你這副身體，又是幾個頭顱轉化的？”
    話語一出，原先一直陰沉著臉的灼終於轉為冷笑“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既然被文王看穿了，那麽再掩飾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你的意思是？這家夥有八個頭顱，說明有八條命？”周閻一指灼。
    文子期無語道“盡信書不如無書，古籍雖有類似記載，但不能一昧地相信，真要有九命的話，這家夥拚死，一個人就能搞死你不知道多少次了，你還能這麽多年一直坐鎮鎮海關？”
    文子期絲毫不掩飾對周閻的鄙視之意，沒等他開口就繼續道
    “我猜的沒錯的話，它的頭顱，是可以用來轉移傷害的，一旦受的傷害超過了頭顱的負荷，就會讓頭顱自動脫落，同時，他也可以將頭顱與本體分離，造出一副和原本一樣的身體。”
    “隻是，九嬰九嬰，最多隻有九頭，九頭共享生命，喪失一個頭顱都會對它的實力和本體造成巨大的打擊，造出來的新的身體，看似和本體一樣，但根本還是在分化出來的頭顱上，其餘一切，如同無根之木，這就是，剛剛那個頭顱消失的原因。”
    “你留在這裏的，起碼，也有四個頭顱吧！不然的話，不可能瞞過我等的感知。”
    “我說的對吧！灼……”
    文子期目光定定地看向妖王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