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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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旱災年,末世穿越自帶空間!
舒璃從剛剛的肅殺狀態中調整過來,霍驍看了她一眼要說點什麽,便被舒璃牽住了手。
霍驍溫熱的掌心被眼前人的手指拉住,青蔥的手指和看著的時候一樣冰涼,像白玉一般。
“怎麽這麽涼?”霍驍將劍收好,反手握的更緊了一些,舒璃沒說話,隻是揮了揮另一隻舞鞭子舞的有些酸澀的手,“好累啊。”
然後拉著霍驍跟著她往密林深處走去。
蒼蒼咕咕咕的跟著他們。
“幫我盯著點,別讓人來。”舒璃給蒼蒼扔了一隻燒雞,讓它盯梢。
“是要沐浴嗎?”霍驍用手指將她臉上的灰擦掉,但反而更黑了一道,狀似無意的又放下自己的手。
“趁著天還未大亮,”舒璃白嫩的臉上都是灰塵,衣服上也都是黏膩得血液,用手指在霍驍的胸前戳了戳,“等下換你。”本來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現在隻想先沐浴後再說。
霍驍倒是還好,以前在軍營過的都是馬革裹屍的日子,身上的戎裝都變成鹹幹菜了都沒條件換。
他抱著臂看舒璃忙活,沐浴桶,屏風,熱水,隻一炷香不到的時間,舒璃便給自己打造了一個舒適的堪比將軍府的淋浴間。
“這還是將軍府的屏風。”霍驍輕笑了一聲,將軍府的屏風是整塊整塊的烏木,連著刺繡都是宮中的繡娘一針一線花費了三個月打造的,比他還高,比半間屋子都長,沒想到舒璃連這個都取回來了。
“你書房的花瓶我都帶走了,一整個書房的書冊,甚至你的被褥,空間大,能裝。”舒璃在屏風後換衣裳,一件一件的衣裳被她取下,掛在一旁,細長的四肢和柔軟的腰肢有一點模糊的黑影倒映在屏風之上。
也不知真是因為屏風的原因,還是其他,明明隻隔了兩米,舒璃平時清脆的聲音變得粘稠,像海浪打在霍驍的耳朵上。
他瞬間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調整了一下姿勢,順勢坐下,手腳都不自覺的發燙僵硬,“你,”發出的聲音沙啞,霍驍咳了一聲掩飾,“你啊,也就仗著我守得住秘密。”
換個人,怕是把舒璃啃的皮都不剩。
星辰的眸子不敢抬起,隻好從懷裏掏出手帕開始擦劍,萬籟俱寂,蒼蒼咕咕咕的站在遠處的枝頭,晨光漸起,浪潮般的水波聲音一遍一遍的衝刷著霍驍的胸腔。
波濤洶湧。
“你剛剛說的陸川雲他娘是怎麽回事?”舒璃躺在水浪裏,熱氣蒸騰覆蓋了她整個軀體,臉上也被熱氣燙出一陣粉色,她方才的不適感才從腦海裏消散開來。
“陸川雲想要和我們合作,讓我們取代這個江山。”霍驍從林道口中知道了一些,但更多的是他派人去查的。
很難查,在數月之前陸川雲給了他一封合作的信開始,他就一直在查他。
但一直沒有線索。
直到前幾日,才有了一些苗頭。
巧的很,這一部分信息還是從百曉他爹那裏拿來的。
“百曉他爹?你怎麽聯係上的。”舒璃抹了一把臉,將身體翻轉過來趴在木桶的邊沿。
霍驍聽到嘩啦一聲,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隻看到一團黑影,但完全可以想象舒璃一臉好奇的神情,垂下眼繼續說,“他之前去夏都待了半年,因為白魚叔的離人散落在了夏都手裏,他正好在夏都,便順道一起查了。”
“然後查到了皇室。”順藤摸瓜,才發現陸川雲和皇帝的糾葛。
還有秦嶺,也在其中有著不小的分量。
“前段時間,他回了惡人穀,但沒找到人,以為百曉跟著空空他們來了西北,沒找到人,但輾轉著遞了消息給我們。”
原來如此,舒璃點點頭,“那然後呢?”
“陸川雲是夏都前朝夭折的皇子,說是夭折,其實是被他娘帶回了大梁,入了道觀。她娘是大梁人,是送去和親的公主的婢女,一個卑微的婢女可想而知在夏都能過什麽日子。”
舒璃聽的起勁,從空間裏扔了一水囊的千裏醉給霍驍,還有一水囊的水和兩個油紙包。
霍驍手忙腳亂的接了,聲音無奈,“夠了。”
他才兩隻手,接不了那麽多。
將油紙包放在邊上,他現在沒有胃口,便隻是拿了水在喝。
“陸川雲的娘生了兩個孩子,第一個是他,醉酒之後生的,一個不被承認的皇子,在夏都皇城磕磕絆絆活到五歲,他還有一個弟弟,公主沒有子嗣,狸貓換太子便想換了這個孩子來養,後來被夏都皇宮發現,公主和他弟弟被關了起來。”
一個在牢裏,一個在外麵,但在外麵的還不如在牢裏。
“公主就求到了現在的陛下那裏,但和親之前他們就已經徹底決裂,他不僅沒救,還另外送了朝中的貴女過去。”
後來便都死了。
隻剩了陸川雲和她娘逃了回來。
他母親在大梁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在送他入觀之後便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其中的血淚自不必說,很多細節已經無法考究,“總之,陸川雲對大梁是有恨的,但同樣,他更討厭夏都。”
這也是為什麽,他選擇了霍驍。
一個征戰的將軍。
“那他可信嗎?”舒璃從空間裏扔出一塊木製的矮塌,赤腳站在上麵,穿上了裏衣,“你來幫我一下。”
清脆的嗓音在熱水的蒸騰下泛著甜香,霍驍站起身,剛沉下去的心緒又開始浮上來,“你別惹我。”
從一旁的屏風繞過去,就看到剛出浴的一整塊白玉無瑕,舒璃裸露出的腳踝和手腕比之她潔白的裏衣還要純淨,隻臉上泛著淺紅,頭發濕潤泛著熱氣。
“幫我倒個水而已,我能幹什麽。”
舒璃的手戳在霍驍的胸膛,白和黑的對比,在這密林深處,總有些難以言喻的荒唐。
順便隨手一揮,幾桶熱水出現在另一側,以及還有一套霍驍尺寸的衣服,“從將軍府收的。”
霍驍喉結滾燙,恨不得撕開麵前人的全部,將她甜膩的微笑和微小的梨渦盡數吞下。
但身上還髒,無論如何,都不能用這沾了血的手掌玷汙了眼前妖精一般的人。
將人連帶著地上的矮塌一起抱起,放在了屏風後麵。
霍驍黑色的眸子裏黑浪沉浮,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自己去收拾自己。
遠方的天邊起了晨光,霍驍三下兩下便重新穿上了常服,他的發也還微濕。
光線從樹蔭上斜斜的照射下一部分,正好覆在舒璃的鎖骨之上。
舒璃赤著足還在矮榻上輕輕打著節拍,林間一個白狐成精怕也就是這般。
微風蕩漾,一個念想之後,霍驍將屏風一轉,突然的黑暗讓舒璃轉頭看他。
霍驍棲身上前,把舒璃壓在了矮塌之上,矮塌不大,底下還是破敗的枝椏和濕潤的泥土,舒璃無法,隻能撐著手,昂著頭看他。
“怎麽?”
“什麽怎麽?”霍驍冷冽的表情惡劣,沐浴過的熱氣靠近舒璃,“你自己就沒想過後果?”
光天化日,密林深處,屏風沐浴,還讓他倒水。
“天亮了,該回去了。”舒璃一點不懼,霍驍這人,雖然接受能力很強,但骨子裏迂腐又純情,最是好拿捏。
“不著急。”繾綣的話音未落,霍驍用一隻手附上舒璃的眼睛,溫熱的氣息碰上舒璃的,“唔。”
舒璃撐著的右手攬上霍驍的脖子,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捏著他的後脖頸。
想要拉開他。
但卻被按的更緊,換來更深的觸碰。
咕咕咕,“該回去了。”黏黏糊糊的聲音迎著晨曦的微光消散在風裏。
“不著急。”
“唔。”舒璃的拳頭捏緊揍在霍驍胸膛。
這個惡人,今日的膽子怎麽這般大了。
沒有時間的觀念。
隻覺得渾身都發起了燙。
仰著脖子的舒璃最終認命,將被覆蓋在溫熱手掌下的眼睛,閉了起來,修長的睫毛刷過霍驍的掌心,身前的人將腿半跪在矮塌之上,手一翻墊在舒璃的腦後。
她整個人靠在身後的樹幹,舒璃難耐的哼了一聲。
然後感覺喉嚨被人咬了一口,“都說了,讓你別惹我。”
說話的人,如揮舞著黑色翅膀剛墮入地獄的路西法,眼尾泛紅,嗓音如深夜的海浪翻騰,可以讓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