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日記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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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類的平凡日記!
決定留下來的人心思不在工作上,雖然此工作簡單不費力氣。
第三天,車間依舊很吵,機械的聲音,人的聲音,要在這樣的環境呆一個多月。老爹的大義之話綁住了我,還是錯過了她的軍訓。
工作空餘時間寫寫其他能極大得到自我滿足,內心活動的軌跡清晰展現在筆記本上,一個月下來也不知道會用掉幾本筆記本。
在這條生產線上,隻有我一個人沒有戴工作帽沒有戴手套,這樣也好,戴工作帽的時候超級醜,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而且戴上帽子很熱。
坐在辦公處坐在成品檢驗室與坐在生產車間生產線不同,前者能喝到現接的冷水熱水,可以在安靜中感受空調給予的清涼,捧著不具名的文案似巡察吏高傲地邁步,不知他的年紀,不知他的學曆,不知他的能力和人品,人模狗樣的很多,計較太多又會失去自我,做好自己就行。
早上起來工作容易犯困,最容易的還是下午一兩點,習慣了可以午休的日子,忽然午休的時間隻有二十分鍾左右實在不大習慣。
左邊的老頭和他身後的大媽換了位置,老頭有點逗,人還算是可以,可大媽就不知道,也許很凶,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麽難相處,自己沒有想過要和其他人好好相處,所以很多話都寫在日記本上,也不願和他們多說一句,沉默也好,自己向來如此。
小羽那邊下雨,沒有軍訓,很早的時候她發來一句早,我也回了一個早字,現在沒有那麽多話要講了,畢竟我講這裏的情況她也沒有多大興趣,好幾次我講的時候被她打斷了就沒有再想續講,講她想知道的她感興趣,聽她說她發生的事,卻是我想要的。
流動帶擺著一個小牌子,內容幾個字換線間隔標示
換線生產,其實就是換個產品而已,同類產品,不同顏色,白色的換成了粉色,我這裏沒有粉顏色的扣,大姐幫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關鍵時候還是得靠大姐。
沒有產品可做,這條生產線上的人我的打瞌睡有的玩手機,一個麵相凶惡的老頭拍著流動帶破口大罵,粉色產品已經沒有,員工好不容易有些空閑時間竟還被無情抹殺……
沒產品可做,這條生產線的老大宣布提前下班,其他人走了,可我不行,我還得找原來的老大,一個挺小肚子的傻吊,我跟他報道,他要我先學習拔螺絲安螺絲,暈,又這個,教我的是一個男生,聊了幾句才知道他是商專的,比我們早來一天早入廠兩天,他不僅是商專還是管理學院物業專業,這條副線上有三個是物業專業,三個人一個班。
晚上又學習打磨副件,副件有兩個圓孔,我需要將兩孔打磨好,打磨的時候會產生很大的噪音,並且那些灰到處亂飛,衣服上到處都是,教我的男生說話很小聲,教我的男生說話很小聲,要把耳朵貼在他嘴巴邊才能聽到,他全副武裝,耳塞,口罩,眼鏡樣樣俱全。
第四天,早上還以為又會回到原來的生產線,但老大把我留住了,之前教我打磨副件的男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可能被調走了,之前來這條副線的人被調走的有很多,所以也不再稀奇,那名男生走了,我的苦日子就來了,跟老大要口罩眼鏡耳塞,開始自己的工作,好幾次出現問題,被罵了幾次,頂嘴還是有的,我說我不會做這個,也不是不會隻是不想做,可不想做卻說不出來,從嘴裏出來的是不會做,老大氣笑了,他說那你說說你會做什麽,大哥這個很簡單的,他邊說邊示範給我看,你會做什麽這句一出來我無言反駁,自己在那一分鍾在想自己會些什麽,活了那麽久自己會什麽??有別人不會而自己會的麽,有別人會但自己更會的麽?有別人做得很好自己做更早的麽??
早上四個小時很難熬過,四個小時中間有十分鍾休息時間,這個時間我都是到廁所或茶水間洗洗臉清洗眼鼻和手,四個小時結束下班也是這樣,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間很緊,因為還要午休,午休的時間要麽十多分鍾,要麽二十多分鍾,具體看吃飯時間,早些吃飯早些吃完,午休的時間就會多些,天氣很熱,溫度很好,再多的風扇也驅不去燥熱,太熱吃不下飯,往往會把冰涼的礦泉水倒入飯中,吃起來雖然沒味但能咽下去就好。
很多人以為我在深圳,因為我老爹是這樣和他們說的,也以為我的工作很輕鬆,剛開始我也以為很輕鬆,現在換了個不輕鬆的,一天十二個小時下來手很酸,眼睛很酸,耳朵就更不用說了,我回複他們說我在惠州一個不隻名的小縣城,靠海的。
第五天我也是和天天這麽說的,我說明天星期天不上班,可人生地不熟的沒有想過要去地方,這裏離海近,坐車大概三十分鍾左右就到,可是自己去沒多大意義,小武喜歡海來著,希望有一天能和她一起去,他說我在那麽遠的地方還老惦記著她,就是因為離得太遠才會更加的想念。
第五天工作還是一樣,不過做起來順手多了,除了噪音太大其他的都沒有什麽問題,我把每個圓孔當做給她的戒指來打磨,很用心的模樣,也不覺得這工作有多無聊,專心致誌的時候能拋開很多,再說再換一次工作,下一個未必有這個輕鬆。
晚上開了小會,大家被罵了一頓,六百件左右的副件有一百多被歸為不良品,被成品檢測的人退回來,老大很生氣,我很想說一句才來兩天兩百件都沒有做到,他來了句做錯了就錯了不要找理由我就比你們大幾歲而已經驗比你們多一些而已,不會打你們吃你們,出了事情我給你們抗著上麵的也不會來找你們但是有問題你們也要會問會說你們都是學生工這個應該都會……
第五天結束,第六天星期天放假,隻想在寢室裏擺大字。
第六天,也是小武軍訓的第六天,看了看時間日期,七月十號,離十三號還有三天,估計那段時間……
醒了後就看看小說,這是在這裏能夠讓我感興趣的事,寢室裏還有兩個人,其他人上夜班得七點到八點才會回來,肚子有點餓,不想起來任由它餓著,到午飯的時候再起來,下了場雨,太陽照常回來,溫度依舊接近30多度,昨天6月6日,家裏吃得香,每家每戶都會弄點牛肉,表姐夫開養殖廠,老早就在qq空間裏給他的牛打廣告。
又睡下去,做了個白日夢,夢見了小武,她穿著裙子坐在台階上,周圍是虛景,分不清是在哪,我沒有說話,可是好像是在問怎麽了,她沒有說話,低頭看著百花折裙,我發現似乎裙子破了,很奇怪第一次看明明好好的,第二次看就破爛了,夢就是這樣,我脫下上衣,將兩袖捆在她腰間,她張開雙臂衝著我笑,下意識地完成公主抱,走幾步,她要下來,我放下,我站在原地,她背對著我,離我越來越遠,身著換了,變成了幹練的正裝,隻是顏色不是黑色的而是偏灰色,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
再次醒來,午飯時間一到,起了床,其他人已經回來,皆在床上補覺,明輝睡在我床下,睡的很死。
小武說肚子痛,我問她,她沒有回,沒有多想就去了食堂。
吃了些東西,純粹因為餓肚子才會下寢室來,要不然還在床上擺大字,睡到頭暈都可以。隻要人還活著。
回到寢室還是擺大字,看小說,寫日記。
到四點多登錄qq才看到她給我發的消息,她說今天去醫院了,臉被曬傷,不想吃飯隻想睡覺,我吃飯後在生活區漫步,夕陽,球場,還有和她聊天,心疼她,自己在這裏卻什麽都做不了,無力像跑道上的幾條狼狗,後悔像鑽心蛇。
她說要睡覺,就沒有打擾,寢室裏隻剩下一個人,還是繼續補日記,因為這日記有一個人會看。所以盡量寫下去。
晚上老爹發信息問我不是在深圳麽,怎麽在惠州?做什麽工?有誰和你在惠州,開學廠會幫你結帳嗎?……我一一回答,就像天天和我說的那樣我發的信息沒有認真去看,我說的話沒有認真聽。感情我這多天白和老爹說那麽多,發那麽多煽情的話就是愣沒有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漫長漫長的七天,一個周,一個循環。
換了一個老大,由另一個老大監管我們工作,這個老大順眼了許多,有點像小學時的一個老師,能讓印象在腦中的還是他右下巴的痣,似乎每一顆較為顯眼的痣都會成為一個人的標誌,初中時的數學老師也有這樣的痣,以前覺得她眼熟,怎麽看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如今想想,她有些像影視明星鞏俐。
前六天,從星期一到星期六,還是那個位置,身邊的人,工作了一天兩天,剛剛混個臉熟又被調走,走了一批又一批。從新手,打磨一塌糊塗到出師教新手,一個新手待了一天兩天,還沒能幫幫我緩衝打磨的速度就被調到其他需要人的生產線。
認識了一個人,他是我們學校的,管理學院物業151班,一個很帥的小夥子。他工作的崗位在我的下方,打磨好一件副件放到流動帶中下一個程序就是由他和另外一個人聯手完成,很多次上廁所經我身邊還是閑聊,他總會說慢慢的,慢慢的。
慢慢地打磨。
時間走得快了下班的時間就到了,可不管你怎麽催還是怎麽想挽住它,它還是那樣討厭,不會因為什麽而停留或疾走。
打磨的速度快了,老姚那裏就跟不上,堆了一堆沒有地方放又放出一句慢慢的,打磨速度慢了,新老大眉間會出現川字,指著一箱箱副件完成品說一天就做了這些?盡管隻做了這些他能沉住氣沒有罵人幽幽說了句晚上加班整體速度放快。
……
有個xj大媽做我副手兩天,她聽不懂漢話,難以交流,她的工作就是從筐裏取出副件觀摩一番看看是否有損壞劃痕,有則拿到老姚那裏放著,沒有則安靜地放在我工作桌旁,而我打磨好了以後拿給她,將副件上的灰吹幹淨輕放在流動上,如此反複。
沒有共同語言,我說的她聽不懂,每一次隻能用手去比劃,她能懂就朝我點點頭,不懂則一臉茫然,這個時候隻好起身自己做一遍。
身後有一人叫白克,我們稱他白克,原名是四個字,一次幫他拿廠牌時有看到過,沒有記住,他也是xj那邊的,準確來說漢族的種從小在xj長大,他會說漢話,就是有些別扭,像是一個外國人在咬中文。
白克一頭棕發,很標準的帥哥,年齡應該不比我和老姚大多少,他是個挺會偷懶的人,似乎在這條生產做了很久,很多不會的跑來問他都能解決,原老大和助手看到他偷懶也不會說些什麽。